第一百章 成長的煩惱
晚餐十分豐盛，除了海鮮大餐外，奶奶看到寶貝孫子回來，特意下廚給趙恒做了他最愛吃的蘿卜絲餅。在南方這種北方特有的油餅可不常見，趙恒吃的真是酣暢淋漓，十分痛快。
吃飽後趙恒說道：“奶奶，媽媽，跟你們說一件事情，今天中午我看到張四德了！”
孫晶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問道：“誰？”
倒是奶奶馬桂蘭的反應快些，馬上想起來那個沒過門的孫媳婦，馬桂蘭問道：“可是你的未婚妻？”
聽馬桂蘭這麽說，孫晶知道是誰了，她皺眉問道：“怎麽她來了？這時代的女子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怎麽能隨便出來溜達？”
看到孫晶不高興，趙恒趕緊解釋道：“媽你不要多想，人家穿的是男裝，還有人家過來是專門看你兒子的，你就不要陰陽怪氣好不好？”
聽到兒子為未婚妻說話，孫晶罵道：“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她來幹什麽？是不是專程來看你的？”
趙恒紅著臉點點頭，說道：“是啊，兒子也看過張姑娘了，兒子很喜歡她！”
看到趙恒這樣，奶奶馬桂蘭笑道：“好，你喜歡就行，我們沒什麽意見！”
趙恒聽奶奶這麽說鬆了一口氣，但看到媽媽的神態有些不高興，趕緊問道：“媽，你對她不滿意嗎？”
孫晶是沒有看上張四德，倒不是張四德有什麽缺點，隻是想到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兒子，竟然歸了別的女人，心中有些失落罷了！
奶奶馬桂蘭是過來人，看到孫晶這樣子笑道：“趙恒，你媽這是失落了，養了這麽大兒子卻歸了別人，自然難受了！”
趙恒笑道：“媽，咱們以後不就是一家人了，兒子還是你的兒子，還為你帶了一個兒媳，將來還能為你生下孫子孫女，您應該高興才對！”
孫晶歎了口氣說道：“寶貝，媽這是高興的，既然你喜歡那個姑娘，媽沒有意見，媽希望你過的舒心幸福，媽就心滿意足了！”
趙恒聽孫晶這麽說十分感動，握住媽媽的手說道：“媽，以後張姑娘入門後，我們一起孝敬你和爸爸！”
奶奶馬桂蘭在邊上笑罵道：“怎麽，你忘了奶奶與爺爺了嗎？”
趙恒笑著也拉住奶奶的手說道：“自然不能忘了爺爺與奶奶，我永遠是你們的寶！”
晚飯很是可口，趙恒吃了很多，吃過飯後趙恒還要趕回軍營居住。趙恒拿著燈籠走在樹林間的小路上，聽著海邊吹來的海風，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月亮，又想起了剛才母親與奶奶的話語，趙恒第一次竟然感覺穿越到這個時代真沒什麽意思。
趙恒雖然對張四德感覺不錯，但也就是不錯而已，讓他娶一個沒見過麵的陌生女子，他在內心中還是有些抗拒的。可現實就是如此，他穿越到這個時代，與以前的女朋友斷了聯係，還有一切他喜歡的東西都沒有，什麽泡吧、手遊、狼人殺都沒有了，如果明代有什麽能比後世強的東西，大概隻剩那無汙染的海鮮了。
他不喜歡張四德，二人沒有一點相似之處，道德觀、世界觀、人生觀都不一樣，但趙恒能怎麽辦呢？趙福祥的話猶在耳邊，他現在是大人了，不是以前那個靠著父母生活的小孩，他要為自己與這個家族考慮，雖然他不喜歡張四德，但卻要為了家族利益裝出一副喜歡的模樣，甚至還要勸說自己母親也接受張四德，趙恒心中是極度反感的。
趙恒聽著海邊傳來的海浪聲，低聲說道：“爸爸說的是責任，難道就是犧牲自己保全家族嗎？這個責任實在是太大了！”
趙恒站在小路上呆呆的望著大海，這時遠處出現一支巡邏的隊伍，這支隊伍十人左右，為首一人是個四十多歲的殘疾人，這人左手齊肘斷取，衣袖打了個結遮擋住斷手，另一隻手握著腰中鋼刀，離著老遠就看到站在路邊打著燈籠的趙恒。
那個殘疾人先讓隊伍停下，然後手握鋼刀走進問道：“前麵的是什麽人？”
被人叫醒，趙恒轉頭看清了巡邏的隊伍，笑道：“我是趙恒，原來是馬大哥，今晚上是你當值嗎？”
這個馬大哥就是趙福祥雇來當教官的兩個家丁之一，叫馬德勝，是上代老百戶的家丁，因為救過老百戶的命丟了一隻手，所以現任百戶不好攆他走，隻好一直養在軍中。正好趙福祥需要兩個有戰鬥經驗的老兵來訓練聯防隊，這個馬德勝就與張石頭兩人被派來當教官。
與話多的張石頭不同，馬德勝沉默寡言，他看到是趙恒後，放下準備拔刀的手，然後說道：“原來是大少爺！”
馬德勝說完後也沒停留，帶著手下人繼續訓練。趙恒看著遠去的馬德勝十分感興趣，他知道這個馬德勝可不簡單，聽範建說當年也是軍中的一個狠角色，要不是當年丟了一隻手，也不能混成現在這樣子。
被人打斷沉思，趙恒看著高掛的月亮歎了口氣，突然想起後世有一首歌曲中唱的像極了現在的自己，趙恒一時情緒來了，高聲唱道：“是否每天忙碌隻為一頓飯，是否幻想裏隻有綾絡綢緞，是否愛人已愛成了一個伴兒，是否半夜裏心癢癢地直蹭炕沿兒，日子一天天不會總是陽光燦爛，歲月一年年收獲的比醋還酸，幸福像在天上磨磨嘰嘰不下凡，花花綠綠的危險時刻就在你身邊兒，身邊兒，為何人讓人去受罪，為何人為人去流淚，為何人與人作對，為何人與人相隨，哎呀我說命運呐，啊.……，生存呐，啊……，命運呐，啊……，生存呐！”
不遠處的馬德勝聽到趙恒這首鬼哭狼嚎的歌曲，回頭看了一眼發瘋的趙家大少爺，一言不發的接著巡邏，倒是跟著他的十名聯防隊員在後麵低聲說道：“這是什麽曲子，聽著不像什麽好曲子，沒想到趙家大少爺也會唱這種俚曲俗調！”
隊員們都在竊竊私語，馬德勝轉頭瞪了他們一眼，這幫家夥才閉嘴不敢說話，跟著馬德勝繼續巡邏。
趙恒鬼哭狼嚎一番心情好了不少，打著燈籠回到自己軍營的駐地，門口的兩個士兵看到有一個人打著燈籠走進，喝問道：“誰，站住！”
趙恒晃了一下燈籠，高聲說道：“是我！”
聽到是趙恒的聲音，這二人才重新站好，高聲說道：“見過長官！”
趙恒原本點個頭就回去睡覺，可是經過這兩個衛兵時，發現其中一個正是那個少爺毛少竑，這時候的毛少竑已經不是半月前剛到軍營的樣子，一身粗布衣服，一副被曬的黑中發亮的臉龐，在加上渾身鼓鼓囊囊的腱子肉，現在說他在半月前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估計沒人會相信。
看到毛少竑，趙恒感覺有些虧欠這家夥，畢竟他能跑到這來完全是拜了自己老子所賜，要不是自己老子為了騙他那幾百兩的拜師費，這家夥也不會受這份苦。
趙恒上下打量一下，然後問道：“毛少竑，怎樣，想家沒有？”
毛少竑聽趙恒問自己，點了點不再說話，這不廢話嗎，人家半個月前還是公子哥，現在被你們父子騙到這裏當了半個月大頭兵，能不想家嗎？
趙恒看毛少竑這樣，又想到了自己不可控的命運，歎了口氣說道：“毛少竑，半個月後，如果半個月後你還想回家，我就送你回家！”
毛少竑聽趙恒這麽說心中十分高興，但想到自己要離開這半月朝夕相處的兄弟，心中還是幾分不舍的！
趙恒拍了拍毛少竑的肩膀後走了，等趙恒走遠，另一個士兵才問道：“小秀才，你是瓊州本地的嗎？”
這半月來軍中無人知道毛少竑的真實出身，都以為他也是流民，但看到毛少竑竟然認得不少字，所以大家都叫他小秀才，哪知道人家真的是秀才老爺！
那士兵看到毛少竑點了點頭，羨慕的問道：“你家裏還有人嗎？”
毛少竑說道：“我爹還在，還有娘親！”
那士兵聽完後良久不說話， 過了好半天才說道：“真好，你還有爹娘在家，我爹娘都死在流寇手中，我姐姐為了保護我被人吃了，能活著到瓊州真是老天保佑！”
趙恒這些新軍中大部分都是獨身，倒不是趙福祥特意安排的，想要在流民中找到家庭健全的還挺不容易，毛少竑跟這名士兵是一個排的，平日裏就睡在一起，自然知道他的情況。
看到這名士兵情緒低落，毛少竑勸道：“老四，放心！到了這裏，這裏就是你的新家，兄弟們就是你的親兄弟！”
那名士兵抬頭笑了笑，說道：“對，長官都說了，等全國解放了，給咱們每人分上百畝土地，到時候咱們排的兄弟都住在一個村子裏，沒事了就喝酒聊天，想想就讓人期待！”
毛少竑過了半個月的集體生活，現在已經深深的融入到集體中去，他們一個排十個人，趙恒為了訓練他們的協調性，安排他們幹什麽都在一起，甚至洗澡吃飯上廁所也要十人一起，所以這十人之間如同兄弟一樣，感情極其深厚。
毛少竑想到自己半月後就要離開這幫兄弟，心中突然有些不舍，心中猶豫到底是回家繼續讀書還是留在這裏當一個大頭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