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午飯
趙恒看了看太陽已經過了午時，對張國柱喊道：“張國柱，現在休息十五分鍾，然後吃午飯！”
午飯？張弘嗣聽到這個詞很詫異，既然是午飯就說明這些人每天吃三頓飯，要知道明代可是大部分人每天隻吃兩次飯，隻有一些富豪地主家裏才一天三頓飯，難道趙家的錢已經多到每天給這些家丁三頓飯的地步？
“趙兄，孟子說朝饔夕飧，為何趙兄這裏一天三頓飯呢？”
趙恒不懂饔飧什麽意思，但也明白是一天早晚兩頓飯的意思，趙恒笑著解釋道：“賢弟，這些家丁每日裏訓練十分艱苦，如果不能讓他們吃飽飯會傷了身體，所以我才決定讓他們每天吃三頓飯保持體力！”
張弘嗣也見過軍戶操練，不過那幫家夥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算碰到大比也是想各種招式糊弄過去，這還給他們吃三頓飯？
“趙兄，你這些家丁每天都訓練嗎？”
“對啊，每天早上起來先跑六裏熱身，然後吃早飯，上午練習隊列和軍姿，中午吃過飯後休息半個時辰，下午練習軍體拳與隊列，晚上吃過飯後學習半個時辰睡覺！”
張弘嗣聽說還要學習來了興趣，笑著問道：“趙兄，你還教他們識字嗎？”
看到趙恒點頭，張弘嗣又問道：“趙兄你讓他們識字幹什麽？難道想讓他們考秀才嗎？”
張弘嗣說完都有些好笑，這些軍漢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打仗，因為打仗可以讓他們升官發財，如果都去學習了，誰還來當兵吃糧？在說你趙恒本人就不是什麽士人，頂多認識幾個字，你就能教他們讀書了？實在笑死個人！
聽到張弘嗣的調笑，趙恒到不怎麽在意，他說道：“我叫他們讀書當然不是希望他們考功名，而是希望他們明白做人的道理，讓他們知道為何而戰！為誰而戰！這樣總好過朝廷那些衛所軍，一生都隻是當兵吃糧，為了吃口飯給誰當兵都可以，即可投降流寇也可投降北方的女真人，我可不希望我的士兵這樣毫無道德底線！”
趙恒這一段不經意的話，可是點出了當時局勢的關鍵，明末亂世李自成前期為什麽沒有成事，鬧騰了十多年也隻是一股流寇，就是沒有知識分子肯幫助他。遼東的滿清為啥屢次進剿消滅不了，也是因為北方的商人毫無道德底線，在滿清眼看就要被經濟製裁搞死的情況下，為了自己的私利大量給滿清輸血，這才能讓滿清屢次鹹魚翻身挺到最後。
當然不是說所有讀書人都是好的，都是為國為民的好官，但相比那些投降的武將、為敵人輸血的無良商人，這些讀書人的道德水平要高得多，最起碼就算到了南明後期，一些眼看複國無望的知識分子還是會為國家死節。
張弘嗣聽完趙恒的解釋，臉上的嘲笑馬上沒了，過了良久張弘嗣才慢慢的點頭說道：“趙兄說的對極了，當年山東的登萊之亂，如果叛將孔友德稍有些忠君愛國的心思，也不會渡海投靠了韃虜！”
在登萊之亂以前的清軍，雖然野戰中多次打敗過朝廷大軍，但因為缺少攻城工具，所以明朝依托遼西走廊孫承宗建立的一串堅固堡壘，還是能穩穩守住遼東的。
可是孔友德投降後帶給了清軍先進戰術和火炮，讓朝廷花費上千萬兩白銀建成的寧錦防線成了廢紙，遼西走廊上的幾個堅城紛紛被清軍的大炮攻破，致使朝廷的防線一退再退，現在已經隻能靠山海關這最後一道防線來維持大明帝國的體麵了。
“趙兄，小弟明白你的苦心，可是這些。。”張弘嗣說完看了看那些坐在地上的家丁，說道：“這些人能行嗎？”
張弘嗣可不相信這幫半個月前還是流民的家夥，還有張弘嗣也不相信趙恒這半吊子能教會這些流民什麽忠君愛國的大道理。不過趙恒卻沒有忙著解釋，而是將張弘嗣姐弟帶進了一座棚子。
這座棚子就是新軍的飯堂，擺滿了十幾個長條桌子，這時飯堂的廚娘正在做飯，一股肉的香氣竄進張弘嗣的鼻孔。
張弘嗣沒想到趙恒這麽大手筆，竟然給這些流民吃肉。
“趙兄，你們中午做的什麽菜，好香啊！”
趙恒微微一笑：“我們每十天做一次全肉菜，今天正好是紅燒肉，一會兩位賢弟可以品嚐一下軍中廚娘的手藝！”
張家雖然是地主，但並不是什麽大地主，所以張家也不是天天都能吃肉的，張弘嗣聽說趙恒完後趕緊大點其頭。
這時外麵的士兵都已經休息完了，飯菜也已經好了，這些士兵在排長的帶領下排成五列縱隊，唱著哥走進飯堂。
唱歌是趙恒教他們，歌曲自然也是後世軍中常唱的那幾首軍旅歌曲，現在這些士兵唱的是打靶歸來，歡快的歌詞傳入張四德耳中，張四德好奇的問道：“趙大哥，這是什麽歌曲，小弟怎麽沒聽過？”
張四德可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鄉下女子，她的學問雖然沒有父兄高，但絕對不比麵前的張弘嗣低，張四德精通各種樂譜，但不管什麽南腔北調都沒有這種曲調。
趙恒當然不能告訴她這是後世的曲子，隻好說道：“這是我自己編的！”
聽到趙恒竟然可以編出一支樂曲，張四德欽佩道：“趙兄果然是天才，這曲子十分歡快，節奏感很強，到適合這些軍漢！”
聽到自己的未婚妻表揚自己，趙恒大言不慚的說道：“這隻是一支，除了這支我還編了其他很多歌曲，等有機會一定與賢弟好生研究一下！”
趙恒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可讓張四德會錯了意，與自己老婆研究樂曲在古代稱為琴瑟調和，雖然不是什麽下流詞，但很有些曖昧的意思，所以張四德聽趙恒這麽說，臉一紅低頭不在說話。
趙恒還在好奇為啥這小妞總愛臉紅，這時那些士兵都已經坐定，廚娘開始端上飯菜。
軍中的飯菜很簡單直接，一盆紅燒肉一盆白菜湯，在加上一大盆饅頭。
趙恒原本都是與五個排長一起吃飯的，但現在要陪張弘嗣姐弟，所以廚娘單獨給三人上了一份飯菜。
趙恒看到桌上的饅頭，笑道：“兩位賢弟，我手下士兵都是山東人，他們喜歡麵食，等我讓廚娘給你們換上米飯！”
張弘嗣原本想吃幾塊紅燒肉過過癮，但看到盆中的紅燒肉還是打了退堂鼓，這裏麵的肉塊足有半個拳頭大小，張弘嗣實在吃不下去。
不過這些紅燒肉賣相極好，趙恒特意交代做菜一定要足料，所以廚娘在肉裏加入了很多的醬油與食鹽，肉塊色澤金黃油亮油亮的，看起來真是晶瑩剔透，讓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這時候米飯上來了，趙恒給張弘嗣盛了一碗，說道：“賢弟，趁熱快點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張弘嗣點了點頭，用筷子夾了一塊小一些的紅燒肉，用嘴咬了一口細細品嚐，這肉塊雖然看著肥膩，但入口肥而不膩，因為加了白糖的原因，入口細膩口感微甜，真是美不可言。
張弘嗣兩口將肉吃了，然後讚道：“趙兄，這肉真是不錯，實在是好吃！”
張弘嗣吃的過癮，可難為死了張四德，她是一個女孩子，豈能像張弘嗣那樣開口大嚼毫不顧忌形象，所以張四德雖然也想吃一口紅燒肉，但苦於無法下嘴十分鬱悶。
這時候趙恒看到美女的難處，趕緊貼心的拿了一個幹淨筷子，將一塊紅燒肉細心的分成了小塊，放在張四德的碗中，然後還柔聲說道：“賢弟，這樣就方便了！”
看到趙郎對自己如此溫柔，張四德心中十分高興，明代是個男權社會，男人在家中都威嚴的很，張四德的爹張文明在家中不說給老婆孩子分肉，平日裏連個笑模樣都沒有。所以張四德看到趙恒如此用心對自己，心中馬上感覺甜蜜極了。
趙恒看到張四德如此好看，心中真是癢癢的很，如果不是張弘嗣這個電燈泡在眼前，趙恒恨不得將張四德擁入懷中好生憐惜。但現在是絕對不行的，趙恒隻好心中暗罵張弘嗣好不曉事，一邊溫柔的問道：“賢弟，慢些吃，喝點湯順一下！”
張四德紅著臉說道：“多謝趙兄關心！”
張弘嗣看這二人膩歪的樣子實在無趣，沒辦法在邊上問道：“趙兄，剛才我們過來看到磚窯那邊有一種叫蒸汽機的奇怪東西，那是幹什麽的？”
趙恒現在心思都在張四德身上，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哦，你說磚廠的蒸汽機吧，那是我爺爺搞的動力機，用來製造磚頭的！”
張弘嗣搞不懂為啥製造這麽多磚頭，問道：“趙兄，製造這麽多磚頭有什麽用啊？”
“當然用處很多，建房子，建工廠都需要磚頭，同時還有修路，需要磚頭的地方多了！”
“趙兄，工廠是什麽？”
趙恒正在欣賞美女，張弘嗣卻在邊上打岔，沒辦法趙恒隻好耐心的回答道：“工廠就是生產各種東西的廠子，比如產鋼鐵的鋼鐵廠，產水泥的水泥廠，產白糖的糖廠等等！等以後有機會了我領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