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流浪×學院
張崇不告而別,自然是因為如此行事頗有高手風範。神龍見首不見尾,豈不瀟灑呼?
給鐵鬆村留下的三道法術也是張崇靜心挑選的。當初張崇將《廿七小術擇錄》抄錄一份之後就將玉簡還給了孫覺,留下一本小冊子貼身收藏。
張崇遍覽二十七道法術,適合留下的其實沒有幾道。一來張崇所見的鐵鬆村裏的幾個修士都是煉氣前期修士,能夠修煉的法術並不多。二來張崇不願給村裏留下風刃術之類的攻殺法術,此類法術或可解一時之困境,卻可能會留下更大的禍患。
張崇找來找去,也就隻有輕身術、靈目術、禦土術三道比較合適。
離開鐵鬆村,張崇一路往中境而去。一路上張崇也不著急,白天輕身術趕路,入夜則抱著《廿七小術擇錄》研習控水術。
數日後,張崇來到濼河碼頭。他也無意逗留,繼續前行。
又過數日,張崇再次回到了三源峰。一路行來,張崇發覺學院對他們這些法源派漏網之魚的緝捕並沒下什麽力氣,也沒見有衛道軍的影子,難不成公孫玉還賴在王家寨,這是為何?
公孫玉遺忘了他們這些人,張崇倒也樂得輕鬆。既然到了三源峰,去學院一遊自然也是順理成章。
藏書樓還是老樣子,沒幾個人出入。如今尚不是用飯之時,膳堂也沒多少人。倒是學子們聚集活動的寬闊廣場上多了不少東西,張崇走近大略一看,成捆的長矛、堆在一起的盾牌、還有看去和陣旗有幾分相似的幾捆木棍,木棍上係了幾條布帶,顏色各異。
“這就是衛道軍訓練時用的東西吧,竟然是在學院裏訓練……”
走著走著,張崇就走到了昔日與李達、李金銘二位同窗共住的院子,裏麵的石桌還和以前一樣,或許如今住在這院裏的人也會圍坐在這石桌旁,如張崇三人當初一般,月下長談。
張崇忽然想起,昔日他們這些人都是很好奇院長到底長什麽樣子,張崇他們從進入餘思學院到離開,還沒見過院長的尊容呢。
學院裏有什麽事,一般都是王千鶴等幾個德高望重的教習來處理。這也正常,學院院長不止是餘思學院一院之長,更是天下七境的院長。院長日理萬機,學院裏雜事豈能勞煩他,他自然也就很少在學子們麵前出現。
既然想起這麽一處,張崇便直北院,摸到了院長的起居之地。張崇躲在房頂上,觀察片刻,發現有位教習過來了。
張崇想,想必是來尋院長。於是尾隨上去。
那位教習進了院長的書房,張崇便在書房房頂上一趟,用手枕著頭,認真聽起來。以他煉氣七層的修為,六識敏銳,而且屋內之人沒有防範之心,偷聽起來很是輕鬆。
“子勇啊,玉兒那裏有回信了?”
“是,院長,是玉公子的信到了。”
張崇聽著,老人的聲音不疾不徐,中氣十足。
“何時回來啊?”
“玉公子在信裏說,法源派賊人尚未全部剿除,他清理完餘患後自會帶兵回來。”
“一拖再拖,我這侄孫到底在想些什麽?都過了這般久了,哪裏還能抓到他們,托詞耳。”
這個話頭可不好往下接。子勇教習繼續說到:“許是玉公子力求完美,想防止孫覺死灰複燃吧。公子信裏還提到一件事。”
“什麽事?”
“原西華境司禮王萬元在蛇王山法源派匪巢裏身心受創,加之年事已高,亡故了。”
“萬元”,老者的聲音有些哽咽,“遇到這麽個事兒,唉,我也快去陪他了,這老東西也不會多寂寞的。”
“院長切莫說這些不吉利的,以院長的康健,何須早早談死論生。玉公子所言之事不止於此。”
“哦?還有什麽事?”
“公子請求學院委派下一任司禮。”
“嗯?各境司禮向來都是自行推選,何時需要學院指派了?”
“玉公子的意思是各境自行推選司禮,良莠不齊。這次法源派之禍便有已故司禮教化不力之過,而且他手下的一位巡監孫恪三還是隨孫覺組織法源派的的頭目之一。所以玉公子是想從今往後都由學院任命司禮。”
“哼!各境從來都是各管各的,司禮與下院共治,我學院曆來隻掌下院院長任命,境內事務很少插手,玉兒要我從各境收了司禮任命之權是要幹什麽?學院要這權力何用?我覺著我這個院長已經夠累了。”
“或許公子也是從此次平亂中看出來一些舊製的弊端,我對公子的觀點倒是十分認同。”
“嗬,玉兒向來聰慧,隻是他怕不止是為了改除陋習,全善教化。”
……
“你去給他回信,就說漏網之魚不足為慮,讓他早點回來。司禮一脈傳承已久,學院不會幹涉,讓西華境的人自己依舊製推選。”
“是。”
“唉,出去曬曬太陽吧,坐的累了。”
“今日的天氣倒還是不錯,我陪院長走走吧。”
聽見老者要出來,張崇起身,坐在房簷上看著院子。
先出來的是剛才的教習,而後一老者身著墨色外袍,雙手負背,走了出來。張崇隻能看到背麵,老者發髻巍然,頭發黑白夾雜,白發居多。
張崇運起靈目術,發現院長是煉氣圓滿修為。
老者法力深厚,常年練習拳腳,強身健體效果頗佳。這可惜空有一身法力,沒有運用之法,可惜可惜。
但是修為擺在這,自不可能全無用處。張崇運起靈目術之時,老者立刻察覺背後有人在窺伺。
老者轉頭看去,同時神識也隨目光延伸出去。忽見房頂上有一年輕人,衣衫破舊,不似學院弟子。那年輕人似乎沒想到會被發現,眉頭一挑,站起來向老者躬身一禮,“弟子張崇見過院長”。
老者疑惑,“張崇?”
子勇教習解釋到:“張崇,原蛇王山值守,後入法源派,為最初的長老之一,正在潛逃。”
老者恍然,卻不驚慌,“原來是你。”
“正是在下,張某故地重遊,現在又得見院長真容,此行圓滿,在下也該告辭了。”
張崇衣袖一舞,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