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晚餐
和碧天歌通完語音，碧青藍雙手搭在膝蓋上，發了會兒呆，漸漸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她讓助手黎冰撥通了鐵渣的語音，口氣生硬地說道，「諾爾塞斯，什麼時候送錢過來。」
「朋友，直接划賬不好嗎？」那邊傳來鐵渣無奈的聲音。
「呀~」碧青藍發出一聲驚嘆，「大名鼎鼎的諾爾塞斯，竟然想把說過的話吃回去，真讓人感到意外呢~」她的聲音又柔又膩，「青藍在想，你們的先祖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她故意拉長聲音，「氣得從墳墓里爬出來，敲你這不俏子孫的腦袋。」
「呃……」鐵渣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這碧青藍的嘴，實在太毒了。他遲疑了片刻，問道，「為什麼一定要讓我過去？」
「我想男人了，不行嗎？」碧青藍理直氣壯地說道。
「可是……」鐵渣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特殊關係吧？」
「你強/奸碧篠蘭的時候，怎麼不說沒有特殊關係？」碧青藍反問道。
「行了，別說了，我去就是。」鐵渣黑著臉說道。
「從麋鹿城到天都大約四萬公里，我九十六個小時內要見到你，否則……」碧青藍加強語氣，威脅道，「後果自負！」然後就掛斷了通訊。
鐵渣呆看著手中的通訊器，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對身邊的機械女僕說道，「愛麗絲，前往遠東天都。」
「遵命，我的主人。」機械女僕頷首應道。數秒鐘后，鐵血白狼號緩緩升上雲層，調轉龐大的艦身，朝初升的旭日飛去。
不久之前，藍武聖帶領天鷹夜行者，從流沙鎮下船，前往風沙堡發展。鐵渣聯繫了老瞎眼，讓他們相互照應。隨後，火柴和索菲亞·布布維洛，各帶領下屬登上艦船。
索菲亞繼續負責莉娜的安全，火柴則負責旗艦的動力甲突擊隊。
目前，艦上人員有兩千五百餘人。其中，近衛隊約六十名巨像守衛，由黑武聖帶領，負責旗艦動力核心的安全；夜鶯近衛隊約五十名配置了機械動力甲的女性蟲化者，由索菲亞，負責艦上高層人員的安全；突擊隊約五百名裝配了機械動力甲的賞金戰士，由火柴帶領，負責艦外戰鬥；機甲陸戰隊約八百名賞金戰士和五十名機甲駕駛員，艦船組約三百名駕駛、通訊、安保等內部人員，由牧千鶴統一指揮；其餘為艦上維護、醫療、服務等後勤人員，後勤方面由白小雲負責，維護方面由滄海涯、姜大牙負責。
艦橋指揮所呈橢圓形，四面由粗大的鋼鐵支架和厚厚的鋼化玻璃構成，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視角。
中間是個圓形的指揮台，鐵渣就坐在上面的船長專座上。他的左側是機械女僕，右側是牧千鶴，正前方則是模擬沙盤，周圍是一圈通訊、駕駛和指揮人員。
這樣的布局，有利於戰鬥中的指揮。而且必要的時候，可以升起鋼板，將這裡變成密不透風的堡壘。
「千鶴，你先回去休息。」出發后不久，鐵渣對身邊的副指揮說道。等會他休息的時候，她就要過來主持大局。
「好的。」牧千鶴頷首退了下去。
「主人，來杯咖啡嗎，還是紅茶？」機械女僕歪著腦袋，問道，但聲音卻是從上方的揚聲器里傳出來的。
「紅茶。」鐵渣說完，愛麗絲拿起長頸茶壺，給他倒了一小杯。
鐵渣用拇指和食指拈起小巧的茶杯，喝了口，然後抱怨道，「杯子怎麼這麼小？」
「紅茶杯就是這麼小的。」愛麗絲又補充道，「拿大杯子喝的，都是在解渴，不是在品茶。」
「這麼講究……」鐵渣呆了一下。
兩人正聊著，一名女性觀測員轉頭報告道，「指揮官，前方出現雷雨雲，是否繞行？」
鐵渣看向模擬沙盤，前方出現了大面積的黑色陰影。
「衝過去，試試我們的性能。」鐵渣下令道。目前，艦船正處於磨合期，無論是船的本身，還是船上人員，都需要得到鍛煉。
「轟隆隆……」
不一會兒，艦船飛入雷雨雲，四周迅速暗了下來。不時有閃電劃過，落在外面的避雷針上。
「報告，左舷區一十六號避雷針受損失，電容燒毀，將採用引導放電的方式應急。」
「報告，右舷區一名電工觸電昏迷，已送往醫療中心，輕度燒傷，無生命危險。」
「報告，船首區外層出現靜電過載反應……」
進入雷雨雲后，整艘艦船都忙碌起來。各類人員在通道中來來往往，隨時準備應對各種突發事件。
晚上五點，艦船飛出了雷雨雲，天空中星光閃爍，幽靜美麗。
莉娜自己醒了過來，要求吃烤全牛。鐵渣吩咐廚房，烤了只小牛犢，又準備了十多樣菜式，開了支冰葡萄酒，隨後下令降低飛行速度，在船頂的露台上布置長桌，點上蠟燭，和莉娜共進晚餐。
「我做了個夢……」莉娜搖晃著玻璃杯中透明的酒漿，幽幽地說道。她的身材很高，交疊著兩條大長腿，目光微微朝下，注視著鐵渣。
「夢見什麼了？」正在切烤牛排的鐵渣抬起頭，問道。從他的角度看去，莉娜的左手搭在右臂上，兩團豐滿被擠了上來，愈發地渾圓飽漲、弧度驚人，不由自主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在看哪呢，小壞蛋。」莉娜放下酒杯，不高興地說道。
「在看我的私有物。」鐵渣認真地說道。
「明明長在姐姐身上，怎麼就成你的了。」莉娜板著臉說道。
「那也是我的。」鐵渣平靜地說道，口氣不容置疑。
「是我的！」莉娜抗議道，雙手抱胸，試圖遮擋起來。可她那裡實在太大，根本擋不住多少，反而將大塊大塊的乳/肉擠了出來，更加驚心動魄、誘人心魂。
鐵渣只感到邪火亂竄，差點當場撲過去。考慮到愛麗絲就在旁邊，通道內還有幾名服務生，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了慾念。
過了這個小插曲，兩人繼續進餐。
「你剛才說做了個夢？」鐵渣繼續剛才話題。
「唔……」莉娜似乎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夢見，我們去世界盡頭玩了……」她忽然抬起頭，那又黑又亮的眼眸中，透出一絲期盼，「鐵渣，帶姐姐去看你說的冰山大溫泉，無盡林海，還有你生活了兩年的地方，好嗎？」莫名地，她那成熟的臉上，浮現出少女嬌柔。在鐵渣的記憶中，她已經很多年，沒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了。
「這……」鐵渣顯得有些為難，那邊才剛答應碧青藍，這邊又提出要去世界盡頭。如果臨時改變，肯定會激怒前者，萬一她發起瘋來，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可拒絕莉娜，他又有些不忍心。
莉娜見他面露躊躇，身體朝前湊了湊，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沒關係，姐姐等你。」
「嗯。」鐵渣點了下頭，鄭重地說道，「從遠東回來，我們就去世界盡頭。」
「好的。」莉娜舉起酒杯，說道，「來，乾杯~」
兩人吃完晚餐，又在艦上散了會兒步。沒過多久，莉娜打起了呵欠，回房睡覺了。
二十多個小時后，艦船飛臨中部海上空。
中部海是全世界最大的海洋，縱橫兩萬公里，若是行船，起碼要一個月才能橫跨。他上次從南部墓園到遠東，就在船上蹲了將近兩個月。而飛行器只需要兩天兩夜，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飛行器，一直是銀城世界中高層的特權。大部分蟲化者只能靠船隻渡海，而普通人雖然可以搭乘空中列車，但價格卻十分昂貴。
進入中部海海域后，鐵渣下令提速，飛行器后尾噴出橙紅的火焰，速度上升到每小時八百公里。一般情況下，橫跨中部海的飛行器會在中海城稍作停留，卸下貨物，加滿燃油，再飛往遠東。
鐵血白狼號使用核子動力，不怎麼需要加油，也不承接貨運的業務，走的是最短的路線。
四十多個小時后，艦船飛臨遠東大陸。不過在視野中，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因為飛行器在兩萬米的高空上，朝下望去，只有無邊無際的雲海。
進入遠古神廟的教區，鐵渣事先發出了通行申請，很快就得到了應允。再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航程，終於抵達遠東蛇族最大的都城，前靈蛇神廟，現太陽蛇殿所在的天都城。
降下雲層，第一時間映入眼帘的，是一望無際的金色海洋。那是遠東的水稻田，現在是七月份，正是豐收的季節。遠東人愛吃大米，中部人和西部人愛吃小麥。而遠東的盆地地形，也最合適於水稻的生長。
剛靠近天都，就有數十艘戰艦圍了上來。從表面上，它們看是在護航，但瞎子都能看出來，是在包圍和遏制。
面對碧青藍的敵意，鐵渣只感到渾身不爽，於是下令停止飛行。
「怎麼不動了？」碧青藍接通艦上的視頻通訊，催促道。
「你派人包圍我的旗艦，這算什麼意思？」鐵渣問道。
「沒有啊~」碧青藍若無其事地說道，「按照遠東的習俗，我們要為尊貴的客人保駕護航~」
「免了，散開。」鐵渣毫不客氣地說道。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來刺殺和顛覆的？」碧青藍臉色一冷，當場翻臉，「你要是敢跑，我馬上下令擊沉你們！」
「你！」鐵渣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腦抽了，竟然相信這個瘋子，跑來遠東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