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完敗

  「怎麼回事，說清楚點。」鐵渣皺起眉頭說道。


  「還是讓格林助理來給您解釋吧。」山姆說道，接著朝伊娃·格林招了招手。此刻，後者正雙手抱胸地站在不遠處，笑眯眯地望著鐵渣。瞧見山姆的手勢后，蓮步款款地走了過來。


  「格林助理，請替我們解釋一下，關於『荒野騎士』的定製問題。」秦鋒請求道。


  伊娃見狀，側身貼著鐵渣的耳朵，低聲說道：「這是公主給你的驚喜，無論你的方案是什麼，結果都會是這套/動力甲。」接著，她轉過頭，面朝山姆，說道，「VIP專員，請說說情況吧。」


  「遵命，我的女士。」山姆躬身行禮，然後詳細介紹道。


  荒野騎士——全機械動力甲，哈雷工業重工高端定製部製造，RC公司組裝，長城公司核心技術部調試；配置「金剛級」超密度合金外甲，「無畏級」超密度合金骨架及發動機缸體，三組輔助噴氣囊，兩組哈雷「火山」型火箭式燃油推進器，哈雷三相動力傳導系統，哈雷「冰封世紀」冷卻系統；輔助設備有RC公司定製版基礎維生系統、紅外熱感應掃描儀，左小臂裝載小型應急霰彈槍，右小臂裝載彈射繩索；由於使用了大量超密度合金，全套機械動力甲自重為47kg，比哈雷工業標準型的機械動力甲足足輕了16kg。


  雖然鐵渣不懂動力甲的構造，但也聽得出這套『荒野騎士』所用的材料極為昂貴。等山姆介紹完后，他忍不住問道：「一共多少錢？」


  面對鐵渣的問題，山姆望向了伊娃·格林，目光裡帶著徵詢。後者笑了笑，低聲對鐵渣說道：「別管多少錢，喜歡就好。」


  「這……似乎不太好吧……」鐵渣遲疑道。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似乎連賺回成本的可能性都沒有。別的他不懂，他只知道哈雷工業標準版的機械動力甲中，「工業級」的超密度合金是用於發動機缸體的，而這套/動力甲，「金剛級」的超密度合金僅是用於外甲。由此可見，其造價的高昂。


  「公主坐擁大西洋城及五號沙漠和無底深淵的兩座要塞，又同時具有隆巴爾家和莫德萊頓家的血脈，荒野騎士雖然造價不菲，但這點資金，對公主來說猶如芝麻綠豆……」她然然一笑，說道，「更何況，公主還指望你前往『沉思者』要塞，為她賣命呢。」


  「沉思者要塞？」鐵渣不禁問道。


  伊娃點了下頭，繼而解釋道，沉思者要塞是兩個月前聖殿教皇封賜給公主的領地之一。


  但由於她和公主的身份地位特殊，根據銀城世界的慣例，凡是大貴族的第一、第二、第三順位繼承人，或是三大信仰、各大勢力的下一代領袖人選，都不允許跨越空間大門，前往異位面。因此，她們無法親臨異位面要塞，只能委任負責人前往。而目前，五號沙漠的提爾要塞和無底深淵的沉思者要塞都沒有合適的指揮官人選，所以暫時交由公主衛隊的小隊長接管，但這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兩個月以來，公主一直都在物色要塞的指揮官人選。可時至今日，她依然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那些可靠的又能力不足，而那些能力不錯的又野心太大，挑來挑去，就是沒一個滿意的。


  「鐵渣大人，以後就拜託你了。」說到這裡，伊娃朝鐵渣微微頷首，然後眨了眨眼睛，帶著些許弱氣請求道。


  「嗯。」鐵渣沒說什麼，直接點頭應道。按照鐵山鎮的規矩，受人錢財，替人擋災，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接下來，鐵渣回到裝配室中，褪下了動力甲。而王虎等人由於熟練度過低，都留了下來，並跟隨車隊轉移到『遠古競技場』的訓練區，進行為期一個半月的動力甲使用培訓。


  接著，伊娃·格林又安排了秦可兒、牧千鶴、白小雲、巨阿木、馬文等人參加深淵位面的訓練課程，讓他們儘早熟悉那邊的情況。無底深淵是最危險的位面之一，稍有不慎，就會跌落虛空，在高速下墜的過程中燒成粉末。


  一切都安排好后，鐵渣和伊娃回到公館，喝起了茶。


  休息了一會，伊娃放下茶杯，面朝鐵渣，認真地說道：「鐵渣同學，讓你以身涉險，並非出自我們的本意，但現在的時間拖得太長了，畢竟無底深淵不同於五號沙漠，隨時都會發生狀況，所以我們不得不……」


  鐵渣擺了擺手，打斷她說道：「我是個男人，不能成天待在家裡，若不找點事情做，就……」他猶豫了片刻，說道，「就真的是小晴說的那種什麼……什麼的……」


  「小黑臉？」伊娃明知故問道。


  鐵渣頓時臉色一黑，盯著前者沒有說話。


  「對不起，伊娃不時故意的。」伊娃裝模作樣地說道，而那眉眼之間的狡黠，早就將她此刻的內心出賣了。或許，這份出賣還是出於她的故意。


  鐵渣冷哼一聲，對她的虛情假意完全不領情。


  看著鐵渣愈發冷酷的表情，伊娃連忙改變了話題，從腰間取出一張信箋，一邊雙手遞來一邊說道：「這是明天嘉獎儀式和情人節舞會的行程安排，明天一早就會有車來接你，衣服就穿現在這身防水布軍服就行了……」她想了想，叮囑道，「早上出門的時候記得帶上晚禮服，晚上的舞會要換穿。」


  鐵渣打開信箋，認真看了起來。


  [7點30分，起床，梳洗，著裝；8點，早餐；8點30分，在門前出發，前往遠古競技場]

  [8點45分，入場，貴賓席首排25號座位]

  [9點30分，嘉獎儀式開幕式，歌舞表演]

  [10點，嘉獎儀式正式開始，院長致辭]

  [10點30分，開始頒發鍍金獎狀（學院聯盟五級嘉獎）、緋色緞帶（學院聯盟四級嘉獎）、銀色勳章（學院聯盟三級嘉獎）]

  [11點45分，散場，前往競技場休息區參加午餐聚會]

  [13點30分，散會，自由活動時間，建議回公館休息]

  [20點30分，輕語莊園，情人節舞會]

  [23點30分，舞會散場]

  看完，鐵渣疊好信箋，說道：「除了嘉獎儀式，我都不想參加。」


  「不行，你必須去。」伊娃急忙說道。


  「我去幹嘛？我既不懂貴族的禮儀，又不懂跳舞，也不懂和陌生人交流……」鐵渣誠懇地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別難為我了。」


  「不懂禮儀沒關係，我和沐雨琴心會在旁邊教你，而且秦可兒牧千鶴也收到了邀請函，有我們四人替你擋著，你不需要和陌生人交流，和我們交流就行了，至於不懂跳舞，你不跳就是了。」伊娃勸道。


  「我不去。」鐵渣不為所動地說道。他是戰士，不是政客，沒有必要和各種陌生人過多的交往。更何況，他從小就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在那種場合，他只會感覺格格不入，並且神經綳得緊緊的。對於一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鐵山鎮執行者來說，參與學院高層的舞會，無異於將他丟進群敵環伺之中……


  「好吧……」伊娃攤開雙手，嘆息道，「我不勉強你……」接著，她話鋒一轉，語氣淡然地說道，「只要你能說服公主和女神……」說到這裡，她身體前傾，注視著他強調道，「請記住，是同時說服。」


  「呃……」鐵渣下意識地向後仰了一下，避開了伊娃的目光。


  「反正……」她用無可奈何般的語氣說道，「伊娃來之前，公主吩咐道，『你和小渣渣說，若是他敢不來，我就砍他一劍』。」伊娃模仿者尤歌的語氣和神態，那嬌蠻的表情惟妙惟肖。


  而就在鐵渣感到頭痛不已的同時，輕語莊園的會客廳里正發生著一起爭執。此刻，沐雨鈴蘭正怒目而視地看著端坐在沙發上，剛過來做客的手帕交。


  「我決不同意！」片刻之後，沐雨鈴蘭打破了凝實的氣氛，不容置疑地說道。


  「請冷靜~我的女神。」尤歌笑嘻嘻地說道，全然沒有受到手帕交嚴肅態度的影響。


  「你想送他去無底深淵，就踏著鈴蘭的屍體過去。」沐雨鈴蘭豎起柳眉，不留任何餘地地說道。


  「請別擔心，我同樣珍視他的生命，我對他的要求是，有危險就立即離開，不要勉強，要塞丟了可以奪回來，但人死卻不能復生。」尤歌收起迷人笑容，面朝她的手帕交，認真地說道。


  「你不了解他……」沐雨鈴蘭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尤歌打斷了，「你才不了解他！」


  「若是真有危險，無論你先前說了什麼，他都不會逃的，他就是那樣的人，你讓他逃跑，比讓他死還難！」沐雨鈴蘭急促地說道。


  「如果我感覺到危險，就會提前派人把他接回來。」尤歌據理力爭道。


  「源力的感知不是萬能的。」沐雨鈴蘭冷靜下來，沉聲提醒道。


  「很遺憾，我不這麼認為。」尤歌聳了聳肩，說道。


  「公主，我懇求你。」沐雨鈴蘭的口氣軟了下來，柳眉低垂，向手帕交請求道。


  「你為什麼不肯相信他？你覺得他是那種需要別人保護的小男生嗎？亦或是，你覺得他願意被我們的女神摟在懷裡，從此當一隻幸福的小寵物？」尤歌反問道。沐雨鈴蘭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尤歌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若是這樣，我想……」


  「他寧可選擇死。」尤歌注視著手帕交，堅定地說道。


  沐雨鈴蘭沒有回答，因為她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她已經完敗了。敗得徹徹底底，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