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占卜
幾分鐘后,月來到了桌前,略顯局促地問候道:「您好,我們……我們又見面了。」此刻,在昏暗的燈光下,女孩的臉上一片潮紅,充滿了令人心動的羞澀。
鐵渣做了個「請」手勢,示意她坐下。月先是一呆,隨即坐了下來。接著,她目光閃爍地望著桌上的三枚金幣,臉色忽明忽暗,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看著她緊張的表情,鐵渣知道她誤會了,正想開口解釋,她卻抬起頭,搶先道:「先生,再加七枚金幣好嗎?」不等鐵渣回答,她又慌忙解釋道,「我……我還要交五枚金幣給酒吧,作為這次的介紹費,所以……」
「我準備去老街找個人,需要一位熟悉那裡的嚮導帶路,這是雇傭費。」為了避免誤會加深,鐵渣連忙打斷她,道。
「啊……」月頓時張大了嘴巴,失聲叫道。
「可以嗎?」鐵渣問道。
「您想找什麼人?」片刻之後,月從驚訝中恢復過來,望著鐵渣問道。
「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只知道他是一位瞎眼的老頭。」鐵渣道。
月想了想,不太確定地問道:「您的……是不是老瞎眼?」
「老瞎眼是什麼人?」鐵渣追問道。
「是一位很老很老的占卜師,聽我奶奶,她還是孩子的時候,老瞎眼就在這裡了。」月道。
「占卜師?就是那種能預知未來,偶爾替人治病的騙子嗎?」鐵渣問道。在他的印象中,占卜師就是幹這種事情的,鐵山鎮有好幾個這樣的騙子。他們神秘兮兮地擺弄著水晶球,或是用一些黑漆漆的竹片拋到地上,然後就自己能看見未來了。曾經有一位占卜師向他預言道:「你最近可能會倒霉。」於是,這位占卜師結結實實地被他揍了一頓。自那以後,鐵山鎮所有的占卜師遇到他都是一句話:「您的前途一片光明。」
在他很的時候,鐵老頭就告訴他,男人的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要相信那些裝神弄鬼的東西,∮∨∮∨∮∨∮∨,若是他們真能預見未來,就不用在鐵山鎮里混日子了。
「老瞎眼不是騙子,我奶奶,我的時候身上起了很多紅疹子,就是找他治好的。」月解釋道。
「嗯。」鐵渣了下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接著又道,「走吧,帶我去看看。」
「好的,您先等等,我去換件衣服。」完,月像一陣風似的跑向吧台的後方。沒過多久,她換上一件略顯陳舊的灰布衣服,跑回鐵渣的面前,歪著腦袋然然一笑,輕聲喚道:「走吧。」鐵渣隨即站了起來,帶著月離開了酒吧。
片刻之後,在商店大街上,一位年輕的男子正和一位豆蔻年華的少女並肩而行。只見他們在薄薄的晨曦中,走向了風沙堡的西面……
與此同時,在賽特之門的另一端,流沙鎮的千里之外,一座倒掛著數面深紅色長條形旗幟的鋼鐵要塞中,一名金髮碧眼的英俊男子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聽著下屬的彙報。
「報告長官,目前我們已證實,csum秘書長送來的那兩件動力甲正是兩位失蹤的遠征軍騎士所有。」一名上尉道。
「嗯……」金髮碧眼的男子旋轉著手中精緻的黑色鋼筆,沉思了片刻,道,「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雖然碧妞提供了嫌疑人的信息,但我覺得她另有目的,或許是她只是為了剷除異己,為了避免被她利用,我們應該加倍謹慎。」他注視著下屬,停頓了好一會,忽然臉色一沉,命令道,「給我查清楚,她們到底是怎麼弄到這兩具動力甲的。」
「是,長官。」上尉立正行軍禮,大聲應道,隨即轉身離開。
「等等……」臨走前,金髮碧眼的男子又叫住他,提醒道:「先從暗夜鎮的黑市查起。」
「是!」上尉再次行禮應道。
上尉走後,金髮碧眼的男子翻開了桌面上的筆記本。只見那潔白的書頁中夾著一張女生的相片。定眼看去,相片中女生明眸皓齒,身著金龍旗袍,正是中央銀城軍事學院的學生會秘書長碧青藍。男子拿起相片,仔細地端詳了一會,然後自言自語地道:「美妞,想讓別人辦事,就得付出代價。」
「嘟嘟嘟……嘟嘟嘟……」
就在這時,他的通訊器響了。看了眼屏幕上的號碼,他頓時一驚,連忙放下照片端坐起來,畢恭畢敬地接通了視頻通訊。
那通訊器的屏幕一閃,出現了一位年輕帥氣、劍眉星目的男子。這名男子身形挺拔,身著少將軍服,擁有一頭標誌性的銀色短髮,正是隆巴爾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尤金·隆巴爾。
「隆巴爾將軍,你好。」男子問候道。
「菲爾德少校,請你儘快查清兩名遠征軍騎士失蹤的原因。」尤金面無表情地道。
「是,長官。」菲爾德少校一邊朝通訊器行禮,一邊大聲應道。話音剛落,那邊就掛動了通訊。看著黑漆漆的屏幕,他意識到這次的事件不能再拖了,必須儘快解決。
就在菲爾德少校和尤金·隆巴爾少將視頻通訊的兩個時后,鐵渣和月來到了風沙堡西面的老街。
站在高處放眼望去,老街的房屋很密集,主要由兩層的磚砌樓房構成。樓房和樓房之間的通道很窄,只能勉強容納三到四人并行。走進老街,巷子里人來人往,顯得很熱鬧。回到這裡,月的心情變得歡快起來,她不時拉著鐵渣看這看那,介紹老街的悠久歷史和風土人情。
在巷子里七彎八拐后,月帶著鐵渣來到一條相對寬大的巷子。這條巷子大約有四米寬,兩側停滿了三輪車。左右看去,每輛三輪車都是一個攤,有賣餐食的,有賣生活用品的,還有賣衣服、賣報紙、賣工具的,甚至還有買二手槍械、二手機車的,總之包羅萬有,什麼都賣……
月一邊走,一邊介紹到。這條巷子就是人們所的老街,距今已有數百年的歷史。據當年的風沙堡就是從這裡擴建出去的。這裡的房屋雖然老舊,但都結實牢靠,歷經了數百年的歲月,依然佇立於這片土地上。
鐵渣對這裡的歷史沒多大興趣,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就當消遣了。走著走著,鐵渣看見一輛三輪車上架著一口大鍋。此刻鍋里的油正沸騰著,上面漂浮著幾根長條狀的「麵條」。月見他感興趣,就取出一枚銅幣丟進攤販身前的籃子里,道:「老闆,來兩根。」
「好咧。」攤販拿出兩張剪裁成方形的報紙,分別包起兩根「炸好的麵條」,遞給了月。月接過來,轉手遞給鐵渣一根,提醒道:「心燙。」
「嗯。」鐵渣了下頭,接過來吃了口。這東西香噴噴的,入口很脆。月,這是遠東人的食之一,名叫「油條」。鐵渣覺得味道不錯,心想回去后讓隨軍的廚師做做看。
兩人邊走邊吃,走出了很長一段路后,月帶著鐵渣拐入一條巷,再走了幾分鐘,她停下腳步指著一棟老舊的樓房,這裡就是老瞎眼的占卜師店。
順著月的手指看去,那狹店門上掛著一塊黑乎乎遮陽布,仔細看去,遮陽布上沾滿了油漬,像似多年未洗的抹布,感覺髒兮兮的。鐵渣不由得皺了下眉頭,雖然他經常不洗澡,但也沒臟到這種地步。似乎覺察到他的猶豫,月連忙上前掀起遮陽布,他隨即走了進去。
此時,店裡的光線十分昏暗,只能勉強看清四周的情況。這是一間不到十平方米的屋子,中間擺著一張矮桌,桌上擺著一個水晶球。而矮桌的後方,盤膝坐著一個尖嘴猴腮,眼窩空洞的乾瘦老頭。
「誰?」覺察到有人進來,老頭動了動,問道。
「老師傅,我是月。」「月?什麼月?」「北巷的月,您還記得嗎?您曾經治好了我身上的紅疹子。」「紅疹子啊?好好好,給錢了沒有?」「給了……」「現在還有紅疹子嗎?」「沒……」「那你來幹嘛?準備捐錢嗎?」「不……不是,有位客人想找您,我就帶過來了。」
「他有錢嗎?」老頭急忙問道。
「啊……」月一時語塞,半晌都不出話來。
「沒錢就不要帶過來了。」沒有聽見肯定的答覆,老頭頓時嘆了口氣,無精打采地道。
「叮。」就在這時,鐵渣掏出一枚金幣,丟在了矮桌上。聽到動靜的瞬間,老頭敏捷地伸手一撈,那枚還在桌面上跳動的金幣頓時不翼而飛了。
「金鏰子……金鏰子啊……」老人樂呵呵地笑起來,露出滿嘴參差不齊的黃牙。鐵渣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這位客人,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儘管,老瞎眼雖然看不見,但心眼通天,知曉天地法則,能為您排憂解難,解疑答惑,指迷津,正所謂山花對樹海,赤日對蒼穹,大水沖了龍王廟,路見不平拔刀助……」老頭搖頭晃腦,喋喋不休地念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