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故友
三小時后,狼族軍團駐紮完畢,所有機甲和車輛都停進了營帳,而各種物資也分門別類的放好了。~頂點小說,接下來,後勤隊在營帳前的空地上架起了數口大鐵鍋,用煤油爐煮起了晚餐。
半小時前,王虎在三座營帳中間的那座營帳里,劃分出兩百多平方米的地方作為狼族軍團的休息區。此刻,鐵渣正獨自坐在休息區的長沙發上,他聞著外面飄來的肉香味,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隨手打開了側面小桌上的檯燈。雖說這裡是軍團的休息區,可實際上卻是他個人的空間。畢竟整個軍團里,能一天到晚待在休息區的就只有他這位團長。而團長在這的時候,隊員們沒事肯定不會過來打擾。
等候晚餐的期間,鐵渣拿出通訊器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一號銀城時間dr3713-01-03,21點,賽特時間dr3713-01-03,105點。用不了幾個小時,這裡就要天黑了。這就意味著,在接下來的60多個小時里,這裡都會是夜晚。
「真是個睡覺的好地方。」鐵渣不禁想到,若是在這裡連續睡上一夜,會是什麼樣的感覺。思緒之間,白小雲送來了晚餐,那是一份小麥粥、一份土豆燒牛肉、一份豌豆炒肉片,還有一塊黃油麵包。後勤隊做的餐食,既有遠東菜式,又有中部和西部的菜式,很符合目前團隊人員的需求。
「大廚師叫什麼名字?」鐵渣一邊喝著小麥粥,一邊問道。
「好像……」白小雲想了想,說道,「叫謝濤。」
「手藝挺不錯的,給他加點工資。」鐵渣咬了口黃油麵包,說道。
「那我呢?」白小雲討好地問道。
「你能做飯嗎?」鐵渣反問道。白小雲搖了搖頭,前者隨即眯起眼睛,瞟了他一眼,說道,「那不就成了。」
「啊……」白小雲鬱悶地摸了摸額頭,哭喪著臉叫道。
「你要錢幹什麼?」鐵渣忽然話鋒一轉,問道。
「這裡的陽光太猛,我要買些防晒霜,不然皮膚會黑掉……」白小雲眼睛一亮,滿懷希冀地回答。
「噹啷……」鐵渣頓時一呆,手中的湯匙掉在了盤子里,發出一聲脆響。
「鐵哥,怎麼了?」白小雲關切地問道。
「我先考慮幾天,你去把秦可兒叫過來。」鐵渣說道,接著拿起湯匙,頭也不抬地繼續吃他的土豆燒牛肉。白小雲立即點了下頭,高高興興地跑了。
白小雲離開后不久,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騷動。鐵渣抬眼望去,只見豪豬領著一隊陸戰隊員,押送著一名高大的年輕人朝他走了過來。這名年輕人比鐵渣高了大半個頭,身材勻稱幹練,頭髮呈深黑色,留著小平頭。正眼看去,他五官端正,顯得有幾分帥氣。
「團長,我們發現一個可疑人物。」豪豬向鐵渣行了個軍禮,然後補充道,「剛才我們發現他在營帳外偷窺,就把他抓了起來,我們問他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他就說他是某軍團的團長,我們不相信,就把他帶了過來,請團長指示。」上次灰袍人悄聲無息地出現在營帳里,讓負責營地安全的豪豬感到十分尷尬。這次抓住個可疑人物,他必然要好好審問,為自己出口氣。
「我是速龍軍團的團長宋浩河,不是什麼可疑人物,我只是路過而已。」年輕人張口笑了笑,說道。
「朋友,請坐。」鐵渣朝對面沙發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
豪豬瞪了年輕人一眼,然後指著沙發,粗聲粗氣地命令道:「坐,別耍花樣!」
「行行行……」年輕人一邊點頭,一邊坐了下來。
「朋友,請證明你的身份。」鐵渣說道。
「噢……行……」年輕人再次點了下頭,然後從衣兜里掏出一張散發著淡淡紫光的學生磁卡,貼著玻璃茶几面,朝鐵渣推了過來。後者拿起磁卡看了眼,這是一張紫晶磁卡,比沐雨琴心的星石黑/卡低一個等級,代表著銀城小貴族的身份。
「那麼,宋浩河團長,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戰狼軍團的營區里?」鐵渣注視著年輕人的眼睛,語氣淡然地問道。
「我……我路過……就是隨便逛逛,也不知怎麼的,就逛到這裡來了……」宋浩河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地回答。
「看來,我們要走一趟指揮中心了……」鐵渣咧嘴一笑,說道,「我們一起聽聽這裡負責人的意見,你看怎麼樣?」
「別……兄弟……別這樣……咱們有話好好說……」宋浩河舉起雙手,神色緊張地說道。
就在這時,牧千鶴陪著秦可兒,搖搖擺擺地走進休息區。鐵渣見狀,朝她們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離開。牧千鶴會意地點了下頭,然後拉了拉秦可兒,正準備離開。可就在她回頭瞬間,那眼角的餘光掃到了沙發上的宋浩河,她頓時如遭雷擊般地獃滯了。與此同時,宋浩河也看到了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震驚的目光。。
鐵渣覺察到這個細節,隨即雙手置於胸前,向後靠了靠,然後面朝牧千鶴問道:「你們認識?」
「嗯……」牧千鶴回過神來,略帶遲疑地說道,「他是我一位朋友,可能是來找我的。」
「那你們好好聊聊。」說完,鐵渣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休息區。
眼看鐵渣要走,牧千鶴連忙拉住他的手臂,焦急地說道:「我送他離開就行了,你別走……」
「千鶴……」宋浩河目光獃滯地站了起來,想朝牧千鶴走過來,卻被一旁的豪豬制止了。鐵渣見狀,手背朝外揮了揮,示意豪豬放人。
沒過多久,牧千鶴帶著宋浩河走出了營帳。接著,兩人朝前走了一段,漸漸遠離了營區。驟然間,牧千鶴眉頭緊皺,轉過頭厲聲喝道:「宋浩河!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千鶴……我……」宋浩河用力地扣了扣頭髮,顫聲說道。
「你去娶你的曹家大小姐,我走我的獨木橋,以後別再來煩我了!」說完,牧千鶴怒氣沖沖地往回走。
宋浩河慌忙上前抓住她手臂,柔聲說道:「千鶴,等等……」
「宋浩河,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牧千鶴停下腳步,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我就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沒別的……」宋浩河望著她的眼睛,誠懇地說道。
「當初分手是你提出的,我牧千鶴沒有對不起你吧?」牧千鶴沉聲問道。
「是……」宋浩河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我不會做你情人的,我男朋友都找過兩任了,你死心吧。」牧千鶴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我……我……不……不是這……這意思……我只是……只是……」宋浩河撓了撓頭,結結巴巴地說著。
牧千鶴不耐煩地打斷他,說道:「只是什麼?」
「千鶴……你知道我的……當年我是沒辦法……我只想看你過得好不好……真的……只要你過得好……我……我就……」宋浩河結結巴巴地說道。
眼前的七尺男兒,依如往昔般高大英俊,此刻卻顫抖著身軀,全然沒有以往指揮部下霸氣,只剩下一堆唯唯諾諾的囈語。牧千鶴心有不忍,嘆了口氣,柔聲說道:「我現在過得很好,請你放心。」
「他……他對你好嗎?」宋浩河小心翼翼地問道。
「比你對我好,而且他是有星石黑/卡的人。」牧千鶴說道。
「不……不會又……又是騙……騙你的……」說著說著,宋浩河又開始結巴了。
「騙我?」牧千鶴苦笑著,反問道,「這世間還有比你騙我騙得更狠的人嗎?」
「我……我……我……我……我……我……」宋浩河結結巴巴地說著,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越說越激動,驟然間,他眼中藍光暴現,猛然一拳砸向了自己的臉。伴隨著「噗」一聲悶響,鮮紅的血濺了一地。
牧千鶴獃獃地望著他,想要伸手摸他的臉,卻又僵在了半空。
「是我對不起你,我認,我該死,但請你記住,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半分是假的。」說完,宋浩河轉身就走。那孤單離去的身影,是說不出的落寞。
望著逐漸消失在視線里的年輕人,牧千鶴深深地下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知道你愛我,可你又能為我做些什麼?你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還拿什麼說愛?你的承諾又值幾分錢?他可以為我殺聖殿騎士,你行嗎?我可以做他情人,我也可以做任何的人的情人,但唯獨不能是你……」
前塵往事如煙雲,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不知不覺中,她回到了營帳。此時此刻,她心中萬分糾結,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人。倘若他要問,她又該如何回答?若是能早三年遇見他,又是該如何的幸運。可是,就算能早點遇見他,又能怎麼樣?那時候的她,又怎肯屈於人下?
那琴助理和秘書長,且不說身份地位的差距,就是那身姿艷色,她也自認略遜一籌。
恍然間,她走進了休息區,正想向團長打招呼,卻看到了另一個身影。霎時間,她握緊了拳頭,即便指甲摳破了手心,她也未能覺察。
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營帳里又來了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