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飯堂
梳理完思緒，鐵渣打開通訊器，翻閱起學院的資料。他看了好一會，感覺資料太多了，雜七雜八的什麼都有，一時半會摸不清頭緒。於是他連通了愛麗絲，讓愛麗絲先行解析，再把重點挑選出來給他看。
沒過多久，愛麗絲挑出一些重點信息，通過學院的無線網路發送了過來。
學院有五處地點需要重點關注，分別是冷訫湖，古巴比倫花園大街，阿瑞斯大廳，遠古競技場、追逐者停機坪。
冷訫湖位於學院的南側，是大貴族們的居所。那裡的房子都是私人產業，配置了很多守衛，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巡邏，沒事不要過去。
古巴比倫花園大街位於冷訫湖的外圍，是小貴族子女、富商子女和學院教師的居所。那裡的大多數房子都是租賃性質的，但鐵渣人生地不熟，還不懂銀城的規矩，儘可能不要過去，減少發生矛盾的可能性。
阿瑞斯大廳又稱阿瑞斯神廟，是一座古希臘式的樑柱體建築物，位於學院的正中心，是學院發布任務和兌換武器的場所。此處是未來收入的關鍵，愛麗絲建議鐵渣及早前往，以便了解具體的情況。
遠古競技場位於阿瑞斯大廳的西側，是一座大型體育館。能同時容納七萬人，擁有六萬兩千個永久座席，八千個臨時座席，是學院舉行各種典禮、比賽和演出的地方。
愛麗絲建議鐵渣有空去逛逛，先熟悉一下環境，畢竟下周一就要舉行開學典禮了。不過，根據愛麗絲在學院網路上了解到的情況，學院大約有九萬名學生，而體育館只能容納七萬人，除去教師和工作人員，估計有三萬名學生不能到現場參加開學典禮。
愛麗絲很遺憾的分析到，鐵渣應該就是其中之一。對此，鐵渣冷哼一聲，表示不稀罕。
追逐者停機坪是學院專屬的交通樞紐。在接到任務的前提下，學生可以租賃飛行器前往世界各地。
看完資料已是半夜，鐵渣洗了個澡，倒頭就睡了。
第二天上午，他被通訊器的「嘟嘟」聲吵醒，打開一看，是學院的廣播信息。
[通知：中央銀城軍事學院3712年度開學典禮；日期：dr3712-09-02；地點：遠古競技場]
[注意：沒有收到入場券的學員，請留在公共教室觀看現場直播]
[軍院小秘書提示：入場卷可以通過學分兌換哦~後排座位1分、中排座位2分、前排座位3分、貴賓席10分，還剩下498席哦~趕快來吧！]
看完信息，他抓了抓頭髮，感覺有些餓了，就爬了起來。經過一番梳洗，換了身學員的衣服，然後離開了宿舍。
不一會，他按照通訊器的提示找到了竹籠街的飯堂。昨天秦可兒說，這個飯堂是全學院最大、最便宜的飯堂。
飯堂的大門很小，裡面卻很大，足有數萬平方米，擺著一條條不鏽鋼制的長桌和長凳。此刻，飯堂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學員在用餐。鐵渣來到一排售賣膳食的窗口，逐一的看了過去。
這裡大致有三種口味的膳食，分別代表著三塊大陸不同的飲食文化。西部大陸的人喜歡吃小麥麵包、煎制的肉類以及乳酪、蛋糕等食物；中部大陸的人喜歡吃通心粉條、烤餅、熏烤的肉類以及各種水果製造的醬料；而遠東大陸雖然貧瘠，但那裡的人卻是最會處理食物的，他們喜歡吃米飯以及各種麵食，還有二十多種烹飪食物的方法，菜式的種類是最多的。
鐵渣所在的北荒大陸，基本沒有自身的飲食文化。因為本地生產的食材很少，很多都是外大陸運來的，所以北荒的人基本有什麼就吃什麼，不太講究。鐵渣在北荒長大，又是撿垃圾的，自然什麼都吃。
走了一圈，鐵渣決定先試試遠東的膳食。他在飯堂的工作人員處領了個大不鏽鋼盤子，打了些米飯，然後來到膳食窗口前。負責分配膳食的是個四、五十歲，膀大腰圓的大媽。她穿著白色圍裙，戴著白色的工作帽，手裡拿著一把很大的長勺，雙手抱胸的盯著鐵渣，彷彿鐵渣隨時會趁她不注意偷東西。
「小夥子，想吃什麼？」飯堂大媽粗聲粗氣的問道。
鐵渣看了一會，將盤子遞進膳食窗口，說要油麥菜和土豆燒排骨。飯堂大媽一手接過盤子，一手揚起大勺子，一撈，一舀，一氣呵成！剎那間，一堆綠油油的青菜就到了盤子里。
鐵渣不禁瞪大眼睛，暗嘆一手技巧真是爐火純青。下一個瞬間，飯堂大媽手中的勺子又是一揮，撈起了一大勺的土豆燒排骨。眼看著大塊大塊的肉排骨，鐵渣心想這飯堂還不錯，3個銅幣的肉菜分量還不錯。就在這時，大媽的勺子微不可察的輕輕一抖，將土豆燒排骨送進了盤子里。
鐵渣接過盤子，立即刷了下磁卡，支付了5枚銅幣的餐費。付完錢，當他再次看向盤子的時候，卻發現裡面只有土豆，完全不見肉排骨的蹤影！
這……
剛才他明明看見一大勺的肉排骨，怎麼就不翼而飛了？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飯堂大媽雙手抱胸，雙腳岔開的站立著，一臉淡然。他看了看盤子里的食物，又看了看大媽，決定還是不問了。
隨後，他皺著眉頭走到最近的長桌旁坐下。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想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滿滿的一勺子的肉排骨，眨眼間就不見了！
時隔多日後，他才真正知道，剛才飯堂大媽露的那一手叫「抖勺」。輕輕一抖，就能將勺中的素食留下，葷食自然滑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這是他的一貫風格。他很快就忘了這個小插曲，拿起來金屬湯匙吃了起來。如同大多數北荒人一樣，鐵渣對食物沒有多少要求，只要能吃飽就行了。正因為如此，他才能連續吃了幾個月的壓縮餅乾，還沒有嘔吐。
吃完午餐，鐵渣放下湯匙，習慣性的用衣袖擦了擦嘴，然後起身離開。
就在這時，一名戴著小眼鏡、皮膚白皙、身材略胖的男學員叫住他，嘰嘰呱呱的說了一堆話。
「嘿，波地，由馬是比，忒可喲普雷特，吐得看庭。」
鐵渣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表示聽不懂。此刻，他表面上雖然顯得輕鬆隨意，可心裡卻吃了一驚。他聽不懂這種語言，但能從對方的發音里辨別出來，這是銀城貴族特有的語言！他剛到學校，還不懂多少規矩，可不想和這些貴族發生什麼交集。
「由，馬是比，忒可，喲，普雷特，吐得，看庭，撲里斯。」小眼鏡扯著公鴨嗓門，一字一句地說道。
「聽不懂。」鐵渣擺了擺手。看著眼前皮膚白皙，有些傻氣的男學員。他忽然想到，這銀城貴族淪落到要在竹籠街飯堂吃飯，這得多窮才行啊。一想到這點，他當即沒了顧慮，轉身就走。
「你必須將盤子放在門口的餐具收集盒裡才能離開。」看見鐵渣要走，小眼鏡急忙用世界/通用語說道。
鐵渣咧嘴一笑，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小眼鏡頓時氣得在後面大喊大叫。
「癟蓋！由啊癟蓋！」
回到宿舍的時候，門是開著的，鐵渣直接走了進去。一名棕色頭髮、身穿學員服、體格消瘦的年輕人迎了上來，向他伸出手說道：「你好，我叫黃煜，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鐵渣握住對方的手，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番，「我叫張鐵，來自戰熊神廟。」有了秦可兒的教訓，這次他不會再提自己是北荒大陸來的，免得被人看不起。
「哇！戰熊神廟的保送生啊，真厲害！」黃煜驚嘆道。
「剛從那邊過來，還不太熟悉環境，以後多提點啊。」鐵渣謙虛的說道。
「沒事，以後就包在我身上，我是本地人，別的本事沒有，熟悉環境還是可以的，哪裡的東西便宜又好吃，哪裡的妹子漂亮又好泡，這些我都知道。」黃煜拍著胸口，大包大攬的說道。
「那就……」鐵渣雙手抱拳說道，「先謝謝你了」
「沒事沒事。」說著，黃煜自來熟的摟了下鐵渣的肩膀，表示親昵。
鐵渣不習慣別人觸碰他的身體，不過還是忍住沒動。畢竟這裡不是北荒，沒那麼危險。若是以前，他早就一拳打過去了。在北荒大陸，摟人肩膀和捅刀子是相同性質的危險行為。而且前者可能更危險一些，因為刀子未必能一下捅死人，但是卡住脖子，幾乎是必死的。
接著，兩人繼續交流了一會。黃煜很健談，話匣子一打開就說個不停。黃煜說他們家是遠東遷移過來的，住在下城區的職工區，父母都是電廠的管理層。鐵渣一直靜靜的聽著，中間很少插話或是提問。
黃煜是三號床位，兩人的儲物櫃和書桌是緊挨在一起的。聊了一會，黃煜從背包里取出一台筆記本電腦，置於書桌上。開啟后，登陸了學院的地圖，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學院的各個地方。
「這裡是冷訫湖，我們學院風景最美麗的地方。」黃煜指著地圖上一片淡藍色，加強語氣說道，「同時，也是我們最不能涉足的地方。」
「為什麼？」鐵渣皺了皺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