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楊侗之死

  上元佳節的晚上，洛陽城中的百姓歡天喜地的出來看花燈，猜燈謎，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的百姓，到處都是節日歡快的氣氛，沒有人注意到一場大亂即將到來。突然，一片慌亂的喊聲使還沉寂在快樂中的洛陽百姓慌亂了起來。


  「東門著火了，大家快跑啊！」


  「有人造反了，快跑啊！」


  「媽媽！」


  「我的孩子！誰看到我的孩子了！？」到處是慌亂的百姓和與父母失散的孩童。緊接著，一大群身穿黑色鎧甲的士兵呼喊著整齊的口號向洛陽皇宮跑去：


  「開明無道！還我大隋，開明無道，還我大隋！」洛陽皇宮含涼殿，王仁則和雲定興在宮城城樓上抵禦著叛軍的進攻。


  「雲大人，這次多虧你的告密和聖上的緊密規劃，才將這些逆賊引出來，等這次叛亂平息之後，在下一定在聖上面前表奏大人的功績，日後王一定會大人封候加官，位列九卿的呀！」雲定興一聽王仁則的話，馬上現出他那招牌樣的諂媚的笑容：


  「那小的就多謝王爺的表奏了，不過我們現在還有一個重大隱患還沒有除掉。」


  「雲大人的意思是說——住在含涼殿的那位？」雲定興含笑的點點頭。


  「還請大人成全在下，當年楊廣殺了我那可憐的外孫，今天，我依稀還記得當年我那可憐外孫的面龐，還有我日日夜夜都會夢到他們在我面前的哭喊，那無助的眼神。」王仁則聽了雲定興的話，『哼！老不要臉的，當我不清楚，當年你為了討好楊勇，將自己的獨生女兒送進宮中，又不斷的製作奇異衣服送入東宮，楊勇被廢，你居首功，後來，楊廣得勢，你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又親自手刃自己的外孫，你還在我面前裝什麼裝？不過，有你在前面頂著，我也不擔罵名。』想到這，王仁則假裝低頭沉思一會：

  「雲大人真是有情有義之人，到時候聖上問起，我與大人一起承擔！」望著雲定興離開的身影，王仁則暗自嘀咕了一聲：

  「真是個小人！」含涼殿內，楊侗聽到外面在大喊著火了，又聽到開明無道，還我大隋的口號，心中奇怪，讓內侍太監趕快出去打聽，他的夫人元秀兒來到身旁，趴在他的肩膀上：

  「夫君，我怕！」楊侗將他抱住，安慰道：

  「夫人，不要怕，有我在！」元秀兒在楊侗的懷裡，一種無法壓抑的恐慌在她的心頭瀰漫著，一個楊侗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傳了進來：


  「陛下和娘娘真是伉儷情深，在下聽到好生羨慕啊！」


  「雲定興，你怎麼來了。」


  「今天是上元佳節，微臣特地準備了上等的好酒前來恭獻，祝陛下千秋萬年！」聽到好酒這兩個字，元秀兒知道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她驚慌的跪在雲定興的面前：

  「大人，國公爺最近身體不好，不宜飲酒，這好酒就由賤妾代飲吧！」


  「娘娘不用擔心，這好酒只有一份，如果娘娘覺得寂寞，那裡有條白綾，請娘娘自便！」聽完雲定興這話，楊侗和元秀兒的眼中都透露著絕望。一群太監跪在雲定興的面前：

  「雲大人，求你了，饒了皇上和娘娘吧！」元秀兒猛的站了起來，用自己哭的如帶雨梨花的臉向楊侗告別道：


  「皇上！臣妾先走一步了！」說完，元秀兒直接向柱子上撞去，頭破而死。楊侗抱著元秀兒的屍體，哭訴道：


  「愛妃！你先走一步了，朕隨後就到！雲定興！朕有一願望，請你讓朕完成！」雲定興點點頭。楊侗來到自己常供奉的天地神像面前，恭敬的禱告：

  「滿天神佛，信男楊侗真心禱告，願我來生來世都不要投身於帝王家！」說完，拿起那壺毒酒，一口氣馬上喝光，抱住元秀兒的屍體：


  「秀兒，來世我還是要與你做夫妻！」不一會，就咽氣了。裴仁基等人猛攻含涼殿，並且不斷有探馬來向他們稟報：

  「報大將軍，我軍已經拿下東門。洛陽東面全部都已經控制在我們的手中！」


  「報大將軍，我軍已經拿下南門。洛陽南門一帶也都已經控制在我們的手中！」


  「報！大將軍，北門一帶敵軍防守嚴密，不過達奚將軍說沒有什麼問題。」


  「報！大將軍，西門一帶敵軍最多，抵抗最猛，求大將軍速派援軍！」


  「知道了！宇文大人，這西門是王世充的退路，如果西門不在我們手裡的話，那麼王世充一旦回援，我軍腹背受敵呀！」


  「裴大將軍請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保證拿下西門！跟我來！」宇文長儒走後，裴仁基加緊了對含涼殿的攻勢，王仁則就要頂不住的時候，雲定興來到了他的身邊：


  「裴大將軍！你效忠的皇帝楊侗已經死了，咯！這就是他的人頭。」說完，一顆人頭就被雲定興甩了下去，裴仁基手下的兵士一聽到這個消息，馬上散去，裴仁基看著那顆人頭：


  「陛下，臣本向救您於苦海，卻不曾想讓你葬送了性命，臣隨你去了！」說完，用自己的佩劍割開了自己的喉嚨！宇文長儒正在猛攻西門，誰知道楊侗已經死了的消息傳了過來，手下的兵士馬上出現了遲疑，宇文長儒大喊道：


  「各位將士，不要聽說傳言，裴仁基大將軍已經帶人去救陛下，我們要有信心，還有，只要攻下了西門，控制洛陽，日後榮華富貴指日可待！大家給我沖啊！」但越來越多的消息傳來，宇文長儒手底下的兵士慢慢的開始逃走，宇文長儒的親信家臣趕快暗地的對宇文長儒說：

  「大人，我們也干快走吧！」宇文長儒想了想：


  「你們跟我去南門，我們一起去荊楚！」馬上帶著他們向南門衝去，一到南門，卻發現南門靜悄悄的。


  「怎麼回事？怎麼這裡一個人沒有？」


  「宇文大人，在下在此等候多時了？」


  「段達！你不是！」


  「聖上神機妙算，你還是速速束手就擒吧！聖上有旨，誰能拿下逆賊，聖上既往不咎，還重重有賞！」宇文長儒還沒有回過神，頭後面就挨了一悶棍，暈了過去。兩天後，王世充回兵洛陽，對原先洛陽的隋朝氏族貴胄大量清洗，獨孤機把自己的兒子獨孤修德找來：

  「修德！你趕快走！」


  「父親，我們一起走吧！」


  「不！我要去找個人，她需要我！你快去關中，去投奔李唐，你是李淵母族的親戚，一定會得到很好的照顧的！」


  「父親！」


  「快走！」劉太後來到含涼殿，回憶著自己兒子、兒媳的音容相貌。


  「你來了！」


  「阿霞！我來了！」劉太后抱住獨孤機：

  「你就不要再離開我了，求你了。」


  「阿霞！我不走了，我要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含涼殿變成了一片火海。由於王世充的大舉反撲，洛陽城被牽連的人數以萬計，家家戴孝，忍忍哭喪，王世充再也沒有實力向外擴張。洛陽城外，一個道士望著洛陽城：


  「貧道為報一己之私，卻造成如此殺孽，恐怕會遭受天譴，從此貧道一定安心向道，不求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