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動亂伊始 三
話說十數日前楊諒接到了文帝召其入京的詔令后，把親信召集過來商議：
「各位，父皇命人下詔，召本王入京團聚，所以把各位召集過來，商議一下，你們認為本王此次入京是福是禍呢？」
「王爺，您是皇上的親身骨肉，如今皇上年事已高，而且又經歷了皇后離世，太子被廢等事情，需要親人的安慰，所以卑職以為王爺不用想那麼多！」說話的是并州總管司馬皇甫誕，他是當今名士，在北周時就有賢明於世，文帝受禪與北周后，曾經任過御史言官，屢次上書國家流民問題，及國家權貴違法事件，被一些違法官員稱之為酷吏，世家官僚子弟對他非常忌憚。漢王楊諒剛剛受命任并州總管的時候，文帝為其選擇幕客名師輔佐，挑選了他，並且命漢王對他行弟子禮。所以皇甫誕一直以漢王的老師自居，漢王對他很是反感，但他的聲名在外，並且處理地方政務和邢獄錢糧等井井有條，有些事情楊諒又不得不與他商量。可臉上還是寫著厭惡兩個字。
「你們其他人憂什麼意見呢？」楊諒不爽的向其他人問道。在座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頭接耳的議論了半天，最後還是楊諒最親信的僚屬王賢齊上前對楊諒勸導。
「王爺，我們幾個一起議了議，覺得皇甫大人言之有理，還有。。。。。」王賢齊故意的頓了頓，楊諒心裡明白他的意思，讓他在耳邊嘀咕：「王爺，卑職覺得，王爺這次進京正好給聖上打打親情牌，太子在皇上身邊正好得了地利之便，千萬不能讓楊廣把便宜都占完了。」楊諒聽後點了點頭。隨後下令打點行裝、安排隨從、置辦壽禮等。並命在其不在期間，民事後勤由皇甫誕主理，而軍事有軍營里的各位將軍們自行商議解決。下屬眾官皆俯身領命而去。
楊諒帶領著隨從一路走著，來到了潼關。快要進關的時候，楊諒感到很疲乏，看到了就對手下人說：「我們休息一會吧！」下面的人都是很會察言觀色的，一個機靈的對楊諒說：
「王爺，小的看到前面有一家酒樓，您要不進去坐坐。」楊諒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行人來到酒樓前，酒保看到這麼多人趕快迎了上去。
「幾位客官，裡面請。不知道要用些什麼！」楊諒做了多年的王爺和統帥，已經養成了居高臨下的習慣，對於那些小人物是不削一顧的，所以沒理他，直接往裡面走，身後的侍從對酒保說：
「給我們公子拿最好的酒和菜，安排一個最清幽雅靜的包廂，另外再叫兩個唱曲的小娘子給我們公子助興，要年輕秀麗的，伺候好了重重有賞。」
「是！小的明白！我們這有從隴西剛運來的西北烈，那滋味，保管您喝了之後還想喝。另外，我們小店的樓下就有兩唱曲的小姑娘，清純的很，包爺滿意。。。。。。」話還沒說完，楊諒的隨從看著他的臉上不耐煩地神情，直接把酒保一推：「你他媽的有完沒完，還不快點，我們爺都等得不耐煩了。」酒保揉揉自己的屁股，點頭哈腰的去忙了，不一會，兩個清秀的歌女和一桌酒菜端了上來，楊諒品著酒，吃著菜，聽著小曲；雖然這種鄉村野調上不得官府宮廷的檯面，但楊諒現在就像一個吃膩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吃些野菜素食一樣，別有一番滋味。正吃著高興，就聽到門外：
「老闆，快點上酒上菜，大爺我們送朝廷軍報已經很餓很累了，快點！」
「哎！來了，馬上就好！」酒保和掌柜的一看官差，馬上招呼，其他的客人趕快結賬走人。
「哎！我說，你說那些皇親王爺們都他媽的是怎麼了，生是鳳子龍孫，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事廣廈千間，穿的是綾纙綢緞，睡得是絕代佳人。嘿！還他媽的吃飽了沒事幹，要起兵造反，媽的，得怪發現的早。那個叫什麼長寧王楊儼的，他媽的要謀殺欽差，結果被別人先殺了，那個叫什麼楊筠的自己把自己鎖了，要入京請罪，結果在路上也被人殺了，他媽的真是有福不知道享，活受罪！」楊諒聽到后，直接跑下樓，抓住那個說話的問道：
「你剛才說什麼，給我再說一遍。快點！」那人被抓的難受，「你鬆手，他媽的趕快鬆手」。跟他一起的公差看到，直接拔出了刀準備砍人，楊諒的隨從把他們一攔，直接對他們給了一巴掌。
「混蛋，你們面前是漢王殿下，竟敢對漢王殿下拔刀，不想活了。」楊諒的隨從趕快黨在楊諒的前面，對公差大聲的喝斥道。公差們一聽，急忙跪下磕頭。楊諒理都不理他們，還是抓住那個人問：
「說！把你先前說的再說一遍，快說！」那個公差被楊諒提著衣領，勒得脖子都快斷氣了。楊諒的臉就像閻羅王一樣氣的發青。「快說，你快點跟我說！」隨從提醒他，「王爺，他的脖子快斷了！」楊諒一聽，把他往地上一扔，那人摔在地上，不敢回嘴，將自己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楊諒大呼不好。馬上叫隨從一起回并州，不回京師了。回到并州后，楊諒對王賢齊和鄭剛暗中吩咐一番后，馬上召集自己的部將僚屬：
「各位，楊廣為了自己的太子權位，不顧兄弟情誼，勾結楊素不惜陷害本王，待剪除本王后便會逼父皇退位，父皇讓人傳下口諭，讓本王清君側，重新訂立儲君。各位可否與本王共進退，待大業成功后與諸位共享榮華。」在座的一聽，都大吃一驚。皇甫誕首先表態說：
「王爺千萬不可如此，在下以為王爺只需要再次入京向聖上解釋，聖上是您的父親，又素來明察秋毫，不會因為一些流言蜚語來治你的罪的。。。。。。」楊諒對他的陳詞濫調早都煩了，直接喝到：
「來人啊！把這個擾亂軍心的奸人給本王押下去，待本王發兵之日，就用你的首級祭旗！」楊諒的話音剛落，鄭剛和王賢齊帶了大批的侍衛走了進來，把皇甫誕抓住往外拖，皇甫誕走的時候還在大喊：
「王爺，千萬不可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啊！到時一定會身敗名裂啊！王爺。王爺。。。。。。」隨著他的聲音聽不到后，楊諒對其他人問道。
「行了，你們其他人的意見呢？」其他的人誰敢發表反對意見啊！王頍是剛剛來到漢王府的，自己是剛剛對太原王氏認主歸宗的，所以一直都想在楊諒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華，鞏固家族地位。
「王爺，既然聖上已經傳下了口諭，定是京城中發生了什麼變故，王爺應立即起兵勤王，護衛皇上左右，方為人子之義呀！」
「蕭將軍，你的意見呢？」楊諒向他最器重的將軍蕭摩珂問道。「王爺，末將一切都聽從王爺安排。」
「好！這裡有一封盟書，如果各位願追隨本王清君側，穩社稷，撫黎民，安百姓的話，就簽上各位的大名，如果不願意，本王爺絕不強求。門就在那，你們可以自己出去。」在場的人心裡都直打鼓，明白現在已經上了賊船，下不去了。因此，全都在盟書上籤了自己的名字，並跪在楊諒的面前，向楊諒效忠：
「我等願與王爺同進退，絕無二心。」
「好，上血酒！我們對天盟誓！」楊諒的侍衛拿上了數十碗白酒，又斬下了一隻公雞的頭，把雞血倒進酒里。楊諒拿起一碗向天喊道：
「我大隋皇子漢王楊諒這次非因權位爵祿起兵，而是因為老二楊廣上欺父母，下害兄弟，今得眾將推舉，若能取楊廣代之，願與諸文武共享富貴，若違此誓，天誅地滅。」說完，把酒喝完后把碗摔碎，其他的文武官員也都學著他的樣子把碗摔碎。
「本王現在就任命蕭摩珂為左前鋒大將，余公理為右前鋒大將，一切軍事部署由你們決定，王賢齊，你為總參軍，鄭剛你做為中軍護衛統領。另外，太原是我朝邊防的重中之重，長孫行布將軍，太原的軍事防務九交給你了。」
「卑職遵命。另外卑職想替皇甫大人求個情，大軍開拔在即，先殺自己人，不吉利呀！」其他的將軍僚屬也多敬重皇甫誕的為人，齊跪在楊諒的面前為其求情。因為起兵在即，楊諒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影響屬下將軍的軍心，所以就坡下驢。讓自己的親兵把皇甫誕押入了大牢。並傳下將令，命令其所屬雁門、代郡、朔方等地兵馬留少數守城，其他軍隊十日之內來并州集結，不得有誤。將軍們一聽這道軍令，很想對漢王進誡說兵力空虛的話，到時突厥人一入侵，那百姓就危險了。但看到皇甫誕的下場，都閉了嘴。王頍又向漢王獻計道：
「王爺，現在您手下的主力軍隊的家眷都在關西一帶，因而用他們打前鋒必然勢如破竹，而如果您要佔據關東的半壁江山，就得用關東人。他們與關東氏族都沾親帶故，用他們可以事半功倍呀！」
「不可，我們現在應該集中優勢兵力全線攻擊，怎麼可以分兵呢？」王頍低頭不語。總管府兵曹參軍裴文安向漢王獻策道：
「王爺！井陘以西地區，完全在王爺的控制之下，原北齊山東一帶的部隊大都又是王爺的舊部，應該派人與他們聯絡全面動員，擴張土地影響，派老弱殘兵駐守關隘，保證軍需供應。然後率領精銳，直接攻入蒲津關，我願意做先鋒官為王爺開路，王爺率領主力繼續前進，閃電攻擊，挺進霸上，咸陽以東地區。到了那裡京師震動，就可以與朝廷攤牌了。」楊諒大讚好計，立即實行。派大將軍余公理從太谷出發，前往河陽，將軍綦良從釜口出發，前往黎陽，將軍劉建前往井陘，威脅燕趙地區。柱國喬鍾葵從雁門出發。升裴文安委柱國，與仡單貴、王聃、齊齊天保率領大軍直搗京師。距蒲津關還剩一百哩的距離，卻被一件事情阻斷了大軍前進的腳步，也為楊廣的勝利迎來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