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瑤哭了,哭得心碎,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就算鐵石心腸,也在她的哭聲中慢慢融化。
「好了,小瑤,不要哭了。」藍令沐柔聲細語,想要勸小瑤停止哭泣,可是越是勸,哭聲就越大。
「乖!不哭。」藍令沐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何曾幾時,他會做出這種安慰別人的樣子。
「小公子,不要碰我,我的身體很骯髒,會髒了你的手的,哇哇……」說完,小瑤的眼淚又不收控制地流出,彷彿泉水一般,雖然不洶湧,卻怎麼也不會斷流。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藍令沐試圖給小瑤一個安慰的擁抱,可是,小瑤卻意外地掙脫了她,向著林子的裡面跑。
小公子,你不知道現在的我有多麼骯髒。小瑤閉著眼,從密林的空隙中狂跑,在她的耳邊不斷縈繞著幾句話,那幾句話就是她的噩夢。
「十遍。」
「百遍!」
「千遍!!!」
「千遍」的聲音一直在她的耳邊中迴響,猶如噩夢般摧殘她的精神。
「不,不!!!」小瑤朝天大喊,喊得都破音了。可是,「千遍」的聲音總在耳邊一直揮之不去。
突然,她不小心踩了一個空,身體墜落,這瞬間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可是,當她發現已經的處境是確實嚇得小臉煞白,她竟然是從山崖上摔下來。
看著不斷縮小的崖頂,她想著:死吧,死吧!就這樣死吧!死了就不會難過了,也不會心痛。小公子,我希望下一世還能在你的身邊!
想著想著,突然還覺身體一陣輕盈,彷彿身體變成了羽毛一樣。
「我……已經死了嗎?」小瑤睜開眼一看,赫然是晴天碧空。看自己的身下,她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朵雲上面。
「你啊!都長那麼大了,還是那麼冒冒失失,竟然前面是懸崖都不知道。」藍令沐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旁,從雲中接過她,然後抱著她往山崖上一飛。
此時的藍令沐已經脫下來面具,一臉微笑。在熟人面前,面具是一種陌生,坦誠才是才可以愉悅地交談。
「公子……」小瑤抓著藍令沐的手臂,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
「沒關係的,我都知道!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很辛苦很辛苦。不過,現在有我呢!你所承受的一切痛苦,總有一天我會幫你加倍討回來。」
不用說,藍令沐已經知道小瑤當時的身份。他知道小瑤並非自願,其中定然發生什麼變故。小瑤對他來說,是繼親人以後,唯一一個和自己關係要好的人。儘管是小時候,但是知道今天也仍然不變。遲早有一天,他會讓風雪閣背後的組織付出慘痛的代價。
「好了,不哭了!再哭我就生氣了!」藍令沐假裝威脅小瑤,沒想到小瑤真的忍住不哭,不過小瑤的雙手依然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不知是怕他生氣,還是怕他走了。
其實,小瑤是怕期待已久的相遇是一場夢,她怕夢醒了之後藍令沐就不見了,自己還在那個令人噁心的地方。
「該下來了吧!不能總讓我一直抱著你吧?」藍令沐落到地上,因為雙手抱著小瑤,便把臉湊到小瑤面前親和地微笑著。
心愛之人的臉突然這麼近,小瑤不免緊張起來,臉色一紅,依依不捨地從藍令沐的懷中下來,可是雙手卻依然緊緊地抓住藍令沐的手臂。
「小公子!」小瑤看著近在咫尺的藍令沐,突然抱過去,臉上終於露出微笑,可是眼淚還是不停地流。
藍令沐並沒有立刻推開小瑤,而且安慰了幾句,才輕輕推開她。
此刻的小瑤淚流滿面,不過不同剛才的淚,現在的淚是快樂的。然後,藍令沐把小瑤帶進了殺生門,帶回了魔獄中,並安排小瑤住了下來。
待他詢問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時,小瑤才在一片悲傷中道出當年所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日她聽說藍令沐失蹤了以後,就放下藍府的事務,直接跑出了倚日城。可是她剛穿過一處密林,就聽見身後的倚日城發出幾聲巨響。好奇的她又重新返回,待穿過密林,才發現原來的倚日城已經夷為平地了。天空中還有妖帝等人在大笑,嚇得她都在樹後面不敢亂動。
妖帝等人走後,她就開始迷茫起來,倚日城沒有了,她無家可歸。想要尋找藍令沐,卻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萬獸森林在哪裡。還好藍父曾下令城中百姓疏散避難,一些人在妖帝沒來之前逃出來倚日城。其中就有一位原藍府的老女僕,她帶著小瑤住在原倚日城外的一個簡陋小屋中。小屋雖然簡陋,但可以遮風擋雨,兩三在一起日子也過的下去。
可惜好景不長!也許是沒有城主的庇護,沒過幾天,一夥土匪趁火打劫,掃蕩了倚日城周圍的村屋。他們闖進了小屋中,把老女僕殺了,把她抓了起來,連同那些抓來的婦女兒童一起帶回了匪寨。
土匪把婦女都強女bao了,幸好當時小瑤還小,才悻悻地逃過一劫。可是,她高興得太早了。土匪把她和其他幼女買到了一個神秘的組織。而那個組織則成為了她每夜的噩夢。
組織中有一條泯滅人性的規定,不管女孩的年齡大小,進入組織的第一天都要被組織的最高頭目落紅。
組織的最高頭目,也就是這個組織的創始人,是一個白髮白須老頭,雖然是老頭,但是身體卻十分魁梧。
一個幼小的孩子,哪裡經得起大人的摧殘?但不管經不經得起,這個規定是不可改變的,最後小瑤還是被這個組織的頭目強行索身了。
身體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最痛的地方卻是心靈。幼小的她抑制不住失聲痛哭,本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可誰知竟然有人為她療傷,讓心痛一直延續。其他女孩也同樣如此。不過,也有意外。她曾看到一個女孩,比她還小兩歲左右,生生疼痛而死。也有一些人在白髮老頭的胯下大出血而死。這讓她幼小的心靈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此後,她還經受一系列的訓練,如琴棋書畫,官家禮儀,魅惑手段,此外還有一點點時間用來修鍊。至於為何修鍊完全是為了延長壽命。倘若有一項不做或做不好,那就要接受相應的懲罰,懲罰的內容先由最高頭目施暴,在由最高頭目對此人的滿意程度判斷還要不要繼續懲罰,或者不懲罰。
她永遠忘不了那次經歷,永遠。
「你竟然敢反抗我?拖出去,輪十個!」
「不要,求求你不要!」
「一百個!」
「不,不要!」
「一千個!!!」
「不!!!」
小瑤大叫一聲,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眼中的淚水如泉水般噴涌而出,她不禁抱膝大哭。
「怎麼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藍令沐突然出現在小瑤的身邊,柔聲問道。小瑤已經來到魔獄五天了,每天晚上都被噩夢中驚醒,他又不能坐視不管,只要聽見聲音,他都會瞬間趕過來。
「小公子。」小瑤看向藍令沐的臉早已淚流滿面,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的作用,她的臉上沾濕了些許髮絲。
「好了,不要亂想了。總有一天了我會報仇的,然後再為你報仇,我會讓他們體會到我們的痛苦的。」藍令沐輕輕地抱著小瑤,輕輕地拍她的背,幫她把汗水蒸發乾,然後就慢慢扶著她睡覺。
正當小瑤躺下,藍令沐準備要走的時候,小瑤突然叫住了藍令沐。
「小公子,我也想幫你,我也想自己報仇,請教我怎麼修鍊吧!」話說到激動處,小瑤又從床上坐起來,雙眼熱切地望著藍令沐。
「嗯……」藍令沐看了看小瑤,腦中思量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那好吧!明天中午我再教你,你先好好睡覺吧!」
說要,也不待小瑤說什麼,然後就從窗口飛了出去。
小瑤看著藍令沐消失的方向,露出了釋懷的微笑,然後又慢慢閉上眼睛,不再想發生過的慘事。可是,睡著了難免會夢到。
每年,組織都會把訓練好的女子分配到旗下的勾欄,賺錢壯大組織。她在組織中擔驚受怕地度過了三年之後,就把她分配到旗下的勾欄,之後五年輾轉反折,最終落到了風雪閣。在勾欄中,她又被逼迫接客。不同的客人,不同的性格,再加上勾欄的打手,讓她日子活的仍然兢兢顫顫。
在那種環境生活的每一天,她都有想過自殺,可是心中要找到小公子的執念讓她又放棄了自殺的想法,繼續著疼不欲生的日子。直到藍令沐的到來。
可是,藍令沐的到來並沒有讓她高興,相反的,更讓她難過。痛不欲生,只想快點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她已經不完美了,她身體的每一寸都是那麼骯髒,骯髒得連自己都嫌棄。
不過,藍令沐並沒有嫌棄她,反而安慰她。他說,她是肉體骯髒,而他的靈魂是骯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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