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危險也許會在下一秒結束他的生命,心跳讓人不受控制得「顫抖」。「咚咚,咚咚」不停地顫抖著,彷彿永遠不可能停止。不過,藍令沐也不像它停止,因為它一停,意味著自己也會死去。
藍令沐如過街老鼠一般,往山洞的深處逃跑。途中偶爾遇到骷髏人或者奇怪的不是人類的骷髏,每次經過他們,他們都會站起來突然襲擊他。雖然越往山洞深處,遇到的骷髏人就越少,但是所遇到的骷髏人也越厲害。
藍令沐已經逃了一刻鐘,在第一次被追上的時候,他就狂化成為丈高的「狂魔」,可是,簡單的交手之後,他已經落入下風。這讓他更堅信自己不敵人形怪物。無奈之下,他還是繼續向著山洞深處逃跑。
期間還被骷髏人阻截五次,三次又被人形怪物趁機追上。不過,每次他都不與骷髏人和人形怪物正面戰鬥,而是盡量避開攻擊,繼續朝著山洞的深處逃去。儘管如此,他的肩膀和背後都收了不同程度的傷,只是他的恢復能力快,才沒有影響他的逃跑。而且山洞中的怨恨之力相對外界來說,還是特別濃郁的,比殺門還要濃郁一分,這讓他在逃跑的時候能利用怨恨之力,使自己勉強保持佳境。
「又來了!」
藍令沐看到前面一具躺在地上的黑色骷髏猛然站起來,眼中燃燒著駭人的淡藍色火焰,他就知道又是一個阻截他的人。掄著手中的血色巨劍,對著黑色骷髏人揮出一道紅色劍氣。之前幾次面對阻截著,藍令沐也是先揮出劍氣,利用劍氣把骷髏人震退,再趁此逃脫。然而,這次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黑色骷髏人僅僅單手一抓,就把藍令沐的劍氣抓碎。
「怎麼可能?」
藍令沐大吃一驚,爆發自己半魔獸化的樣子,接連揮出幾道劍氣,一道比一道狠,一道比一道力量強大,最強的一道劍氣連罕天二重天都為之一驚。
可是….……
彷彿時光倒流,黑色骷髏人伸出手,劍氣劈在他的手上,頓時如玻璃般清脆一響,化成碎片。一道道劍氣,撞到他的手上,都變成碎片,然後消失不見。
「這……怎麼可能?」
藍令沐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就算黑色骷髏人生前很強大。就算如此,只剩了骨頭,怎麼可能那麼厲害。難道黑色骷髏人生前的修為已經達到罕天境界巔峰?
罕天境界巔峰,那是什麼概念?藍令沐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門達到罕天境界的巔峰。就算有這種人,怎麼會死在這裡?
就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這個山洞很詭異,詭異得讓他害怕不已。絕世強者都死在這裡,可想而知山洞的可怕。
也許是慣性,也有可能是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藍令沐仍然直直衝向黑色骷髏人。等他反應過來時,黑色骷髏人已經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瞬間把他打得「原路返回」。
黑色骷髏人能捏碎劍氣,可以想到這一拳的可怕。藍令沐被打得退,而且還是斜著飛,撞壁上,直接撞出一個大窟窿,深不見人。
「哈哈,」笑聲既清脆又沙啞,彷彿天使和惡魔一起笑,突然聲音變得沙啞起來,「你以為你能逃掉嗎?玄骨可不同剛才的骷髏,他和我一樣是大人的產物。你死定了!」
人形怪物飛進窟窿中,用黑叉和黃金聖劍把一塊塊的碎石挑開,打算和給藍令沐最後一擊。可當他挑到盡頭,竟然沒有發現藍令沐。
「咦?」天使的聲音聽起來很清脆,語氣中還帶著幾分疑惑的天真,「他去哪裡了?」
人形怪物環看四周,發現了牆壁上有一處不同的地方。本來他已經把窟窿中的碎石挑飛了大部分,可是,那個地方的牆壁仍然碎石密集。
「嗯?」人形怪物好奇的挑開一塊碎石,兩塊石頭也順勢滾下,露出一個小洞的模樣。人形怪物繼續挑開,露出一個直徑三尺的洞口。
「看來他逃走了,不過那個方向是……深處。呵呵!自尋死路。」人形怪物詭異的一笑,飛出窟窿。黑色骷髏人也麻木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中的磷火已經熄滅。
當時,藍令沐被一堆碎石壓在身上,動彈不得,最近他痛苦的時候臉上的疼痛,火辣辣的,猶如火山過一般。在這個時候,原本魔獸化的藍令沐也恢復差點失控的理智,恢復成往日的人類模樣。恢復成人類模樣的他迅速明白自己的處境,此時不逃何時逃。他利用剛才巨大的身體所撐出的空間,用劍砍出一個洞口,然後再把石頭放到身後的空間,然後一直朝著前方鑽去。由於被打得不知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前進的方向是哪裡?反正無到哪裡都比剛才的處境好。
其實,他想錯了,有一個地方,他到了肯定會後悔,那就是山洞的深處。
不知多久沒有這麼狼狽了,現在他衣衫襤褸,彷彿回到萬獸森林的地下洞窟中,衣不遮體。
「小九,現在能進九乾環嗎?」他不確定人形怪物和黑色骷髏人是否還在追他,現在的他還是處在危險之中,只有進入九乾環中,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不能!」
「……」
藍令沐一陣無語,邊飛邊快速地開路,把一塊塊的岩石斬飛,然後挑向身後,堵住後路。挖著挖著,他突然發現岩石變得更加容易削了。彷彿剛才削的是石頭,現在削的是木頭。
「嗯?」他好奇地抓住一塊飛濺的石頭,瞬間發覺石頭的重量減輕了,手中的石頭猶如同體積的木頭的重量,這證明他剛才的感覺不是錯覺。
「難道洞中的玄機就在前面?」藍令沐眼中一亮,更加努力地削石頭。越削越遠,石頭也變得越來越輕。可是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石頭的硬度有漸漸恢復如初。
「難道走過頭了?」藍令沐從地上拿起一塊石頭,稍微用力一握,就立即粉碎。可是,石頭硬度的不同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於是,他又回到石頭最輕的地方。
毫無疑問,石頭的最輕處一定有玄機,到底是什麼呢?
現在藍令沐又糾結了,是向上挖,還是向下挖?短暫的思考之後,他選擇最有可能的下。
苦惱的他坐在地上,把臉插在腳下。突然,「嘣」的一聲,猶如一塊糖突然破碎發出的聲音。他所坐的地方突然崩塌,變成碎塊的岩石板和他整個身體都墜落。
他看到自己墜落的地方不斷縮小,嘴巴大張,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彷彿中了什麼咒語,發不出任何聲音。就連他的動作也定格了,彷彿時間定格,把他的動作鎖住。可是,他還是不斷的往下墜啊!
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發不出聲音,為什麼身體動不了?難道我就這樣一直落到地上?那我會不會摔死?不,不會的,不會的……小九,小九……
可是,小九沒有任何回應,這讓他陷入絕望。他不知道,其實小九已經說話了,只是他聽不到而已。
他就這樣一直墜落,墜落。墜落了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到底,這讓他誤以為墜進了無底洞。
如果他能夠轉身,他就會看到「無底洞」下面有一個白點,隨著他每落下一分,白點也逐漸增大。可是,沒墜下一分,他心中的危險感就增加一分,臨死的絕望也相應地增加一分,還有……求生的慾望也會增加一分。
我還不能死,我還有大仇沒報,我還不能死,我還有大仇沒報。對,不能死,不能死……
臨死的絕望與求生的慾望,並不一定是此消彼長的關係,有時卻像藍令沐般相互助長。
最後,他閉上了眼睛,任由身體墜落。他不知道,在他閉眼的半刻鐘后,他的身體已經靠近白點。從白點射出的光芒照亮他的整個背後,在如此光芒中,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正面。
現在的藍令沐感覺自己猶如從空氣中落到水中,瞬間一陣阻力使自己的墜落速度一緩。同時,一種猶如嬰兒在母親肚子中的新生力,讓他瞬間神清氣爽。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這讓他看到了一線生機,心中的絕望也瞬間蕩然無存。
繼續墜落中,正當他還沉浸在希望的喜悅之中時,墜入一個「黑色的世界」。
黑色代表著絕望,於是他又陷入了絕望之中。
在一片黑暗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強勢進入他的身體,就連身為殺手的他也不僅打了個冷顫。
啊!!!
想要叫卻叫不出來,只能卡在喉嚨處,化為寂靜,他感到身體每一寸肌肉正在快速的枯萎。猶如一具屍體扔在沙漠中,屍體中的水分慢慢蒸發,肉體漸漸削瘦,瘦成皮包骨,勾勒出每一寸骨頭的形狀。
不過,這個過程在藍令沐的身上加快十幾倍。他的肉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削瘦,頭髮也粗糙起來,掉落。
剛剛燃起希望的火苗,就被黑暗徹底淹沒了,就連一點餘溫也沒有。
也就在這一刻,他的墜落停止了,他永遠地停留在這片黑暗之中。
白色的光團包裹著黑色的光團,黑色的光團包裹著藍令沐。
一片寂靜!
呵呵!最後……我還是免不了……死啊!可是,我還不能死啊!不能……
藍令沐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體水分蒸發所在來的皸裂的痛感。可能再過一會兒他就變成一具乾屍,可能不止變成乾屍那麼簡單,皮囊骨頭等等都化為飛灰。
這一刻,往昔藍令沐和家人溫馨的畫面一一浮現在眼前,猶如昨天經歷的一般。可是,最後出現了一個讓他憎恨致死的人——妖帝。妖帝哈哈大笑,那可惡的嘴臉彷彿在嘲笑他。
不行,不能死,不能死!可是身體完全動不了,法力也無法沿經脈運轉,怎麼辦?對了,除了法力,我還有怨恨之力。怨恨之力……怨恨之力能夠用!!!
藍令沐一陣喜悅,急忙調動丹田內的怨恨之力。頓時,一股黑色的怨恨之力從他已經皸裂的丹田破殼而出。黑色的怨恨之力和黑色的「世界」混淆在一起,分不清誰與誰。他試圖控制怨恨之力把他包裹起來,阻擋黑色空間的侵蝕,但也只能稍微減緩侵蝕的速度。
此時,所有人能看清力量的性質,就會發現白色光團包裹著黑色光團,黑色光團包裹著藍令沐的黑色怨恨之力。
藍令沐平躺在怨恨之力的包裹中,雙眼渙散猶如花甲老人之眼,肢體枯瘦猶如乾柴,整個人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就連他的精神也開始模糊起來,可是他仍然在心中默念: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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