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藍令沐就把雨軒和小丫的屍體安葬在後山的靜林中,在分別豎了一塊牌子,牌子上只有簡單的兩四個字,「雨軒之墓」、「小丫之墓」。
沒有鮮花,也沒有美酒,只有兩個墓堆靜靜地靠在一起,永遠不再孤單。
次日,在研沅的關心之中,藍令沐獨自踏上了前往梵音殿的路程。
梵音殿內,一片黑暗,不過這種黑暗對藍令沐和大長老來說猶如白晝。
「你來了!?」大長老現在大殿之上,冰冷地俯視著殿中的藍令沐。此時的藍令沐又戴上了銀色的面具,看不到臉部,只看見一雙冰冷的眼睛。
「嗯!」
「在教你之前,先讓你認識一下你的師兄吧!」
「師兄?」藍令沐眼皮一動,他手上的牌子就是「叄」,也就是說在他之前有兩個弟子,那兩個人就是他的師兄。
「出來吧!」大長老突然提高聲音,喊道,「幽蘭,歷旭。」
隨著大長老叫喚,大殿之中突然發出一個重擊地下發出的沉悶聲。伴隨沉悶聲的出現,地板也為之一顫。兩道黑影突兀地出現在藍令沐身前。
站在左邊的是一個魁梧如熊的人影,單從黑影的輪廓就可以看出彎曲的肌肉線條。藍令沐看到,剛才就是他落在地面是重踩地板,發出沉悶聲和引起地面顫動。
站在右邊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穿著一身寬容的長袍,在昏暗中猶如一根木頭般佇立。就在剛才,藍令沐看到他如煙霧般凝聚現在地上,化作一個人影。
「幽蘭!」
「弟子在。」高高瘦瘦的幽蘭聲音飄渺,向前一步。
「厲旭!」
「弟子在。」高大魁梧的厲旭聲音如鍾,向前一步。
「嗯!」大長老看到兩個弟子,眼中表露出讚賞的眼神,接著他眼光一轉,看向藍令沐,道,「找你們來是讓你們和你們的三師弟——藍令沐見個面。」
聞言,幽蘭和厲旭突然轉頭,側看向藍令沐,加上冰冷的眼神,眼中的敵意毫無掩飾的表露出。來。
霎那間,藍令沐感覺自己不是在梵音殿?之中,而是在寒風徹骨的嚴冬之中。面對這種眼神,藍令沐絲毫不退卻,眼中也是充滿了敵意。既然別人對自己有敵意,那麼自己也不會對別人有好感。
「好了,收回你們的敵意,退下吧!。」大長老呵斥一聲。
隨著大長老的呵斥,藍令沐感覺那股敵意突然間蕩然無存,眼前的兩人也突然一閃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老夫從殺生門新建初始至今每次收徒弟只收過兩個,均是一個霸殺者和一個暗殺者。令沐可知為何?」大長老突然問藍令沐。
「不知。」藍令沐淡淡地回答道,但是他的心中還是有一個猜想:霸殺者和暗殺者……難道是互相對立。
「真的嗎?」大長老將信將疑地反問了一句,接著有緩緩說出理由,「霸殺者和暗殺者同為殺手,但卻是兩種不同性質的殺手,主要是對力量和速度的主修和副修不同,而這種不同就會讓他們對立起來,那兩者之間到底誰才是最厲害的殺手呢?」
「這個……」藍令沐也不能說出來。
「就叫我也不知道這兩者之間哪個最厲害。」大長老搖了搖頭。
「我想兩者結合在一起才是最厲害的。」藍令沐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說的對,也不對。」大長老仍然搖了搖頭,「兩者結合縱然對上兩者之一肯定有經驗優勢,但如果被兩者共同圍攻,那麼一個兩者結合是覺得不敵兩者的,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這還考慮這個兩者結合精通兩者的的關係下,如果精通兩者,那麼更是死。」
「所以你讓兩者決鬥,看誰才是最厲害的殺手?」藍令母冷冷地盯著大長老,這種間接殺害自己的弟子的行為,簡直……令人髮指。
「沒錯,老夫每次只收兩個弟子,一個霸殺者,一個暗殺者,教授他們不同的法訣,走不同的路,然後讓他們對決,選出那個才是最厲害的殺手。」
「這麼做就是為了測試哪種殺手比較厲害?」藍令沐有點不滿。
「是,也不全是。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和地位,還有殺生門的長久治安。而你作為我的繼承人,我給你一個不同他們的任務。」說到這,大長老突然停頓,面具下的臉露出一絲微笑。
「你是讓我殺了他們?」
「呵呵,不錯!」
「看來你真是狠心。」藍令沐陰森地說道,這種陰森絕非無理由,雨軒是殺生門輕視生命的結果,這讓他不得不冒出陰森的語氣。
「從現在開始,你就跟著我,我會講我畢生所學全部教給你,至於你能不能領會,領會多少,領會要多長時間,全部看你自己了。」大長老突然義正言辭起來,從這一刻開始,算是真正的被當做一個弟子了。
在接下來時間裡,大長老真的把畢生所學教給藍令沐。然而出乎大長老意料的是,藍令沐的悟性極高,每次他只教藍令沐一兩遍,然後就藍令沐回去自行領悟,領悟完就再次找他。
第二天,藍令沐就找到大長老,說他已經領悟了。大長老不信,讓他演示一遍。沒想到,他真的能演示出來,並且做到行雲流水,毫無生澀感,這讓大長老又是驚訝又是迷惑。最後總結為藍令沐有《狂典》,所以悟性極好。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其實,根本不是《狂典》的作用,而是藍令沐每次都躲到九乾環裡面練習劍法。大長老每次只教他一兩遍,然後就讓他去自行領悟。在回去之後,他又進入九乾環之中。在九乾環,一天一年,那麼不算出去的時間,那麼也有半年以上的時間,這半年時間裡,也夠他把一招劍法練得行雲流水了。而且,在這半年裡,他不只修練大長老教的劍法,他也在修練《狂典》裡面的各種法訣。
《狂典》第一層是打基礎,,第二層則可以開始修鍊裡面的各種法訣。不過這些法訣只是第二層的法訣。
《狂典》以怨恨之力為輔,可以讓修鍊《狂典》的人修為加速增長。以前藍令沐成為「狂者」的時候就已經開怨穴,現在修到第二層,已經可以狂化,所需要的怨恨之力也相應增加,而他手心的怨穴也逐漸擴大,已經擴大到整個手心。
《狂典》第二層,因為要修鍊法訣,每次都要消耗大量的法力和怨恨之力,這讓藍令沐法訣精進的同時,大大促進修為的增長。如今,一個月過去,他不僅把大長老所交的劍法全部學會,《狂典》裡面的功法也學會好幾個,而他的修為已經到達介離三重天,這是讓大長老驚奇不已。沒想到一個月的時間而已,竟然修為增大到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如果不是有《狂典》,大長老真的懷疑藍令母是不是人類。
其實,就算藍令沐有《狂典》,要是沒有九乾環,要是沒有廢寢忘食的毅力,也達不到如今的境界。
時間又過去十一個月,加上原先的那個月,時間已經過去一年。一年中,大長老的劍法都教完了,接著教刀法,同時還讓藍令沐完成任務積累榜。一年的時間裡,藍令沐不僅要帶初介的新人,還要時不時地出去做其他任務。
開始出外做任務的時候,他還有一些不太適應。陌生感加孤獨感讓他有股莫名的悲傷,不過壓抑在心中的仇恨卻讓他掃除一切雜念。
一年中,他殺過近百人,走過他十幾個險地。不過有兩件事讓他印象最深。至今為止,只要一想到兩件事就讓他思緒萬千和……心驚膽顫。
「怎麼了?令沐少主!」研沅見藍令沐看著山下的夜市默默不語,心想少主肯定有心事。
「啊……沒……」藍令沐說話突然一頓,接著又莫名其妙地反駁自己的觀點,「只是想起一件往事而已。」
「往事?」研沅一臉迷惑。
「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而已。」
「可有可無?」研沅臉上的迷惑之色更濃,可有可無的事情竟然還能想起?
「好了,我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藍令沐從窗台上走下來,回到自己的床上。研沅知道他定有心事,只是不想告訴他人,他也不強求,識趣地走出藍令沐的房間。
藍令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中一片混亂。每次想到那件事,他總是心中不安,連九乾環都不想進了。
就在這種混亂的情緒之中,他試圖使自己沉睡,心想睡一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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