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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誤落匪寨

  夜,充滿著未知的恐怖。


  本來就在自己面前的東西,可以完美地隱藏起來,讓人什麼也感覺不到。直到厄運來臨的那一刻才猛然醒悟過來,可惜為時已晚。


  黑暗中,一簇燭火撐出一片黯淡的小天地。


  一個駝背的老人正用枯瘦的手費勁地擰乾毛巾,看著水一滴一滴地滴進破舊的水盆中,發出悅耳的滴滴聲。


  老人拿著微濕的毛巾,轉過身,替昏迷在床的少年輕輕擦臉。毛巾黃了又洗,洗了又黃,如此幾次才把少年的臉擦乾淨,而水盆的水也因此變得渾濁。


  昏迷在床的少年正是藍令沐。


  老人看著藍令沐乾淨俊美的臉,不由得長嘆一聲:「唉!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感嘆之餘,老人便無事地坐在床邊,看著藍令沐俊美的臉發獃,看著看著心中竟然產生一種別樣的韻味。


  這孩子小小年紀就長得這般俊美,將來長大了肯定不得了啊!想著想著老人竟然不自覺地伸出枯手模藍令沐的臉旁。


  「嘣!」


  就在這時候,破舊的門突然倒在地上,老人猶如做賊心虛,急忙縮回了手,看向門口處。


  一個滿臉匪氣的大漢闖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把大刀,二話不說,氣勢洶洶地走到老人面前。在老人震驚間,一隻手抓住老人胸前的衣服,把老人提起。


  可憐的老人在強壯的大漢面前毫無反抗之力,瘦弱的身子被大漢一把提起。


  「老頭,你不想活了,生出個好兒子竟然敢上我們青龍寨鬧事,還殺我們的兄弟,快說他在哪裡,要不然老子就剁了你喂狗。」大漢唾沫橫飛,濺到老人而臉上。


  可憐的老人完全被嚇住了,對大漢的問話完全沒有聽進,枯瘦的雙手抓住大漢的手,一心只想把大漢的手掰開。可是,以他微弱的力氣,無論怎麼使勁也不能從大漢的手中掙脫。


  見老人不回答,大漢愈加憤怒,抓住老人的手搖了一下,老人就像被提起耳朵的兔子一樣搖來搖去。


  「我再問你一遍,你的兒子在哪裡?不說就殺了你。」大漢怒目圓睜,大聲對著老人吼道。


  「你……你們這群無惡不做的強盜,簡直天地不容,不僅欺壓百姓,還強搶我兒媳婦,我兒子當然要替天行道,殺光你們這些人。」老人被吊得臉色漲紅,縱然心中膽怯,但還是說了出來。


  聞言,大漢怒髮衝冠,手向前一推一放,老人就被扔到地上,滾了兩圈趴在地上。


  看著地上的老人,大漢毫無憐憫之心,來到身前,把刀舉過頭頂。


  「可惡的老頭,既然你想讓我們死,那你就先去死吧!」大漢握緊刀柄,揮刀而下。


  老人看著大刀揮下,慣性地用手擋住,可是這樣就能擋住了嗎?


  「住手。」一聲怒喝從大漢背後傳來,同時一把劍刺向大漢。


  大漢彷彿沒有聽到喊聲,加快手中大刀,一刀砍下,一下把老人砍成兩半,什麼紅的綠的白的長的短的全部流出來。


  「啊!」


  大漢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一反射這燭光的長劍從大漢的背後刺來,目標直指心臟。


  大漢頭都不回,手也不動,根本沒有反抗的意思。如果這一劍刺到他,他將必死無疑,可他嘴角反還帶有一絲冷笑。


  就在這時,「叮」的一聲。一顆石子從從屋外射進來,正正打中劍身。一股巨大的震動從劍上傳到手中,握劍的手虎口震裂,劍「咣啷」一聲掉在地上,而握劍的男子也倒退幾步,吐出一口血霧。


  男子靠在牆上,勉強撐住身體。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向大漢,怒吼道,「啊……我縱然跟你們有仇,可我父親是無辜的。你竟然對你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出手,難道你就不知道羞恥嗎?」


  這個男子自然就是老人的兒子,也是大漢想要殺的人。


  大漢轉過身,看見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男子身上的傷是上一次的交手留下的。


  「哈哈,誰叫你跟我們作對,誰叫老頭生了你,就憑這一點,他就該死。」大漢戲謔地看著男子說道。


  大漢是初介二重天,而男子也是初介二重天,兩人修為一樣,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殺掉對方。


  兩人對目僵持著,但這對於男子來說很不利。剛才刺向大漢的一劍竟然被人用石子反擊,很明顯,周圍肯定有大漢的同夥,而且修為遠在他之上。男子也想逃走,但是看見父親的屍體卻又不想逃走了。


  困獸之鬥是最瘋狂的舉動,男子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可是他想在死前殺了大漢,為父報仇。


  可是他剛移動一步就感到全身刺痛,雙腳頓時無力,踉蹌地倒在地上。在倒下的過程中,他本能地用手撐住地面,卻又換來一陣劇痛。


  男子心生不甘,眼神怨毒地看著大漢,如果眼神能殺人,他一定把大漢殺上千次萬次。


  就在這時,男子身上散發出的怨恨化為一縷黑色的煙融入昏迷的藍令沐的身體中。而這黑煙,兩人都看不見。


  「呵呵!你終於敢出來了,不妄費我出來一趟。」


  門外的黑暗中傳來一女子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好強大的感覺,但沒到介離境界,應該是初介九重天巔峰。男子在心中分析著黑暗中的人的實力。


  「你是青龍寨的三當家——青顏。」男子感覺到對方的修為,對著門外的黑暗說道。


  「呵呵,不錯,既然你已經認出我,那你覺得今晚你還能逃跑嗎?憑你初介二重天的修為,我只需一掌就能把你打死。」


  黑暗中慢慢走出一個女子,她穿著黑色的短袖、短褲、短靴,更有一頭黑色的短髮,一股英姿颯爽的感覺襲心而來。一看她的穿著,就知道這時一個殺伐果斷的人。


  女子就是青龍寨的三當家,青顏。


  在她身後還有一群手下跟隨,個個凶神惡煞,他們都有和男子差不多的修為,還有好幾個比他更強。


  大漢見到青顏,急忙跑到她身後,滿臉堆笑,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


  「哈哈!」


  面對青顏和她的一群手下,男子的心墜入了絕望,心胸竟然變得坦蕩起來。


  「看來我今天是難逃一死,與其死在你們骯髒的手裡,還不如自我了斷。」男子眼角餘光看了一下那已成兩半的父親,眼睛里泛起淚花,嘴裡喃喃道,「爹,孩兒不孝,下輩子還做你的兒子。」話畢,提劍一抹脖子,鮮血飛濺,在空中化成一朵血花,之後身子無力地倒在地上。這種自殺果斷的行為,實在令人出乎意料,為之側目。


  青顏似乎不想男子這麼就簡單地死去,伸手一握,手指的青色戒指突然消失,而一把青色的劍就出現在她的手中。快步走到男子屍體前,連續揮劍將其大卸八塊,然後再將骨肉踢散。


  那肉塊散落各地,可她的鞋子和裙子卻被鮮血染紅。她臉上沒有對碎屍的噁心,也沒有是發泄的快樂,有的卻是一臉的憤怒,讓人琢磨不透她的內心想法。


  在一旁的一群手下見此沒有大反應,好像已經習慣了,一些還不太習慣的人最多臉色有點難看而已。


  鮮血染遍地面,夾雜這一塊塊碎肉,從中散發的腥臭味充滿整個小屋。


  青顏看了一會兒才覺得解氣,用法力一震,把鞋子裙子還有劍上的鮮血一次全抖掉,接著就提腳向門準備回去。


  「三……三當家,那邊還有一個小子,不知怎麼處理?」大漢見自己的三當家似乎沒有注意到床上的人,於是急忙提醒。


  「殺了!」青顏毫不猶豫地習慣性脫口而出,可是突然覺得不對勁,連忙收回剛才的話。


  「等等,你說他還有一個小子,老頭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嗎,怎麼還有一個?你是不是在亂說,嗯?」青顏一邊指著地上的一塊塊凌亂的肉,一邊臉色微怒地責問大漢。


  「我也不知道,我一進來就看見老頭在摸床上的那小子,所以……所以才提醒三當家的,嘿嘿!」大漢怕青顏一努之下把自己也給大卸八塊,不敢有任何心思,一臉賠笑道。


  「哦,莫非老頭又愛心泛濫把路上的阿貓阿狗給撿回家,我去看看。」女子想起他們所強搶的老頭的兒媳婦就是老頭撿回來的,不由得以此類推。


  青顏三步作兩步地來到床上,由此可以看出她真的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


  她疾步走到床前,想看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樣,這一看就看呆了。一張絕美的臉,正恬靜的躺在床上睡覺。


  大漢站在一旁,察顏觀色,完全沒有注意到床上的藍令沐。當他看見青顏陷入發獃,不禁一陣疑惑。


  大漢走到她面前,好了幾句「三當家,三當家,三當家……」


  呃,沒反應。


  大漢用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青顏一個激靈,這才回過神來。


  回過神后,她好像瘋狂了,把手往藍令沐的下面一抓,頓時眉笑顏開。可憐的藍令沐不知有人在他睡著的時候侵犯了他的身體。


  她腦中似乎想到什麼,臉上的喜色突然一收,轉頭看向大漢,臉色變得陰森起來。


  大漢見了三當家陰森著臉,以為自己犯了什麼禁忌,臉上冷汗頓時冒出,連忙低下身子,不敢看向女子。


  青顏看了大漢一眼,用威脅的語氣說道:「如果回去后大當家二當家問起今晚的事,你要如實告訴。至於一些無關此行的……小事,你就不要多說一句了。要不然……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的。」


  青顏特別在「小事」這兩個字加強語氣,讓大漢立馬明白是什麼事。


  大漢聽得冷汗直流,直接跪到地上,不敢抬頭。「是,是,若大當家和二當家問起來我一定如實告訴他們,說此行一切順利,除了剷除異己,什麼意外也沒有發生。」


  「那……你們呢?」青顏又看向的一群手下,眼睛突然大睜,咄咄逼人。


  一群手下在她的眼神下顫抖了一下,連忙跪下來,齊聲說道,「我們只看見三當家剷除異己,其他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見此,青顏才滿意地一笑,「好了,此行路途遙遠,兄弟們辛苦了,回去后我會好好賞你們的,走,回寨咯。」


  青龍寨中,青顏熟路輕步的飛回自己的房間,背上還背著一個睡覺的少年。此少年就是藍令沐。


  不知是否因為悲傷過度,還是什麼原因,導致藍令沐還在沉睡之中。


  回來路上,青顏十分高興,她回來時從看門的手下中得知大當家和二當家不在寨中。於是獨自帶著藍令沐,抄一條少有人走的小路,繞道回自己的房中。


  青顏一腳踹開房門,抱著沉睡的藍令沐走到床邊,輕輕地把他放到柔軟的床上。


  藍令沐依然沉睡著,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臉上還掛著一絲的哀傷,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看了都心疼。


  青顏坐在床邊,看著藍令沐哀傷的臉,心生憐愛之情,不由得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龐,替他把臉上的頭髮撩開。


  「唉,到底是誰,竟忍心讓你如此的哀傷?」青顏撫摸著藍令沐的臉龐自語道。


  「哦?冷血的青顏也會說出這種話來,我真懷疑是不是我走錯地方了。」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青顏眉頭一皺,沒有回頭。她知道那發聲的人是誰,但她不想去理會,還是一臉憐愛地看著床上人的臉,可語氣卻冷冷地道,「是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最後兩字本應是呵斥而出,但她惟恐把藍令沐驚醒,又把語氣降到最低。


  腳步聲在青顏的耳邊慢慢變大,看樣子男子沒有聽她的話,反而更加走近青顏。


  來人是一個男子,長得很英俊,而且還頗有幾分和青顏相似,但是兩人的氣質卻大不相同。


  青顏像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殺伐者,而男子倒像是一個流里流氣的地痞**,從他歪歪斜斜,懶散的走路姿勢和那副眼皮半垂的慵懶表情就可以看出這點。


  「我是你親哥哥,怎麼不能進來?而且門又沒關著。」男子站定,把頭歪向一邊,懶散的對她說道,還伸出手指指了指身後的門,卻沒有回頭看一眼。


  青顏緩緩轉過頭,看了滿臉匪氣的男子,又把目光轉移,看想門口。這才想起剛才太過心急,沒有注意要要去關門,又認為眼前的那男不在寨中,所以就沒有關門。可是,她想錯了。


  男子在青顏看向他時,他也看直她的臉,然後才把目光轉移到沉睡的藍令沐身上。


  男子看到藍令沐的第一感覺就是突然身體一顫,接著身子一恍,就出現在床邊。他一臉興奮,抬手就要摸向藍令沐。


  就在男子的手快要碰到藍令沐的一刻,一隻強而有力的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行為。


  青顏抓住了男子的手,抬眼看著男子,冷冷道,「青言,你想幹什麼?如果你敢對我的人出手,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個男子就是青顏的哥哥,青言。


  「呵呵,對不起,一見到美女,就習慣性地撲上去,見諒,見諒呵呵!」叫青言的男子臉上瞬間堆出笑容,慢慢收回手。


  「記住,還有下次就把你手砍了。」青顏語氣依然冷。


  「哦,不會,不會。不會再有下次了。剛才沒看清,現在看清了,原來他個男的,害得妹妹的誤會,真是的……」青言咧開笑道,一看就知道不可相信。


  「不要總說我是你的妹妹,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青顏對著青言大聲吼道,完全不知道此時他們的談話引來了另一個人。


  一個穿著黑色長靴的人踏進青顏的房中,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不說就不說,我的妹妹,你可要小心點哦!」


  「什麼意思?」青顏突然眼睛大睜看著青言,從眼神中好像從未把青言當作哥哥。


  「我的意思是,千萬不要被大姐發現他哦。要不然以大姐的霸道性格,她會……嘿嘿!」青言一臉戲謔地對著青顏說道,好像在幻想青顏的表情。


  「你說……我會怎樣?」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入兩人的耳中,讓兩人都為之一顫,緩緩轉過頭,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大姐?!」


  「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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