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高人上船（三）
李羽看著呂奉先，他發現對方身上有一股與寞劍一樣的氣息。冰寒徹骨！
「好了！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其實我也不明白這個道是怎樣的。」呂奉先做回甲板。「不過我是建議你不要去奢望觸碰這個道！」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這只是我的建議而已。」呂奉先靠在船邊慵懶說道。「女娃子你天資不錯。如果勤勉的話可以到帝級，當然有奇遇的就不算了！」
呂奉先又看了一眼李羽。「你的天資本來最高就是士級。不過由於臨近大道，受大道眷顧目前可修到師級。而且你的肉身鍛煉的不錯還有領悟了殺意這使得你的攻擊手段遠比同階的強大。」
呂奉先伸了個懶腰。「如果你們就這樣停止腳步的話！那麼，我會建議你們在一起！但是！」
「但是！小子，你如果劍道的領悟在進一步的話那就不同了！境界之師的劍道將直接助你修鍊到聖級之下。」
「不同？怎麼不同了！」李羽可是還想念著呂奉先講解劍道的事呢！可是現在卻有點不怎麼想了。
「這樣說吧！普通人能活到大約八十歲，修鍊的人大約能活一百來歲，而修為突破到師級的可以活到兩百來歲，將級五百來歲，王級一千多歲，皇級五千來歲，帝級萬來歲，尊級十萬來歲，聖級千萬來歲。所以！小子萬載春秋一人死去！剩下的怎麼辦？」呂奉先坐了起來，一臉認真看著李羽。
「這個！」李羽實在不知道怎樣選擇。「我的話我會立刻陪她去。她的話，我死前一定會離開她！」
李羽坐直了身體直視呂奉先。他最終答案也只能這樣了。死亡是不能選擇的話題，而現在的他已經一無所有了，僅存活下去的理念也就是蕭默了！
「可是如果女娃子死前要求你活下去呢？要知道帝級雖然很難但是大陸上有的是機遇。但是機遇卻不能造就一個聖級。」呂奉先似笑非笑的看著李羽。
「這！那我就永不入聖！」李羽斬釘截鐵說道。
「不！」蕭默低著頭。在軍營時她就怕這個！修鍊越到後面修為的差距越大。她和李羽的差距就越大。「李羽你要努力修鍊下去，你不僅要修到帝級更要突破聖級，你要一直修鍊下去，直到巔峰。」
李羽獃獃的坐在那裡。他從沒想過這些，他唯一想的也就是師級。可現在卻直接將他扯到聖級那種遙遠的話題上了。
「這就是我不說劍意的原因。雖說以後你也有可能領悟，但是有沒有我的解說卻是兩回事。小子你要知道以後修鍊上如果你們兩個一樣的話那麼你們還可以一起白頭一起老去，雙雙離開這世界。可是！一旦你們之間有一個修為比對方高，哪怕是一點。那麼這之間的差距可能就是千年萬年的差距了！而在知道對方壽命那麼長時，你忍心讓她陪你離開這世界嗎？」
「我！我！」李羽趴在甲板上身體不斷顫抖著，前一刻他還那麼熱心於劍意的領悟。現在他卻不知道怎麼辦了！不領悟，可是小白，張林他們的仇怎麼辦？領悟，那麼他可以想象在蕭默離開以後他在這世界的痛苦。
「啊！」一股黑色氣浪以李羽為中心向外面襲去。
那些飯菜都被吹散了！
蕭默也被吹倒在地。
「失去？」
「不能！」
鮮血從李羽嘴中緩緩流出。
轟！本來還晴空萬里的天氣突然烏雲密布起來，雷電在雲層中翻滾發出一陣陣咆哮。
李羽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已經不能了！」
「不能失去了！」
雙眼流下兩行清淚。而天空也一道閃電劈向李羽！
當！
一把黑色的劍出現。擋住了雷電的進攻。
「我已經不能失去她了！」
李羽握住那把黑色的劍猙獰的看著天空。「阻我？」
「當斬！」說完黑色的劍一揮。一道黑色的斬擊直飛天空。
轟！
轟！
轟！
天空降下無數雷電，這些雷電無視了李羽的斬擊，無視了大海，無視了蕭默和呂奉先。直接都往李羽砸過來。
「奉先前輩，這是怎麼回事？」蕭默看著不斷與雷電交戰的李羽眼中充滿了擔憂。
「沒事！這是雷劫，領悟劍意的劫數。」呂奉先無奈的揉了揉自己銀白色的頭髮。「這貨真不可思議。我只是讓他做一做選擇題，結果他卻領悟了劍意！難道世間真的有命運這一說法嗎？」
「劍意嗎？」蕭默淚水不斷流出，嘴角卻依舊掛著笑容。「我的眼光真的很好。我喜歡的人竟然能領悟劍意！」
呂奉先搖了搖頭。「唉！他前進的理由是你！不能前進的理由也是你！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蕭默看著不斷與雷電作戰的李羽。「好！這是最好的結果！他能一直前進下去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呂奉沒有再說什麼！很多事都是別人的選擇，而他們的選擇或許不是最好的。但是卻是他們心中唯一的選擇吧！
被雷電劈的灰頭土臉的李羽站了起來。
握緊手中的黑劍。
「我！不是我！我是我！」
沒有人聽懂李羽的話。
李羽對著天空斬出一劍。
什麼也沒發生！
砰！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開！李羽的劍道黑劍碎了，化作微弱的光芒慢慢消散了！
而天上的烏雲也好像被什麼東西斬破了一樣裂開成兩半，最後消失了！
李羽跪在甲板上，淚水沒有停止過。
「唉！」
呂奉先微微一嘆。走到李羽面前。
右手成一劍指點在李羽額頭上。
「知道前面的路有多艱辛嗎？」
「光是這片海域你們要度過就危險重重，你的實力能守護她嗎？」
「而度過海域后那裡有塊巨大的大陸！那裡天地靈氣充裕，那裡靈礦無數，那裡強者多如毛髮。而在那裡你能保證她不會被人欺辱嗎？」
「回答我！能不能！」呂奉先大喊一句。
李羽抬頭看著呂奉先。「我還有的選擇嗎？我只能前進。二十歲身體發育完成！那時進入師級，之後一步一步走到那個境界。我能怎麼辦？」
海水拍打著這艘小船。李羽低啞的聲音在空曠的船上飄蕩著。
是的！他是沒有選擇的權利。遠的不說就像呂奉先說的那樣，這片海域要過去就困難重重。而且張林他們的仇也是還要報的。就像他小時候練劍一樣，要麼放手。要麼繼續走。
呂奉先鬆開了手。「至少你們還有很長時間相處。在意那些遙遠的東西幹嘛！人活著就應該活在當下。生命無常，那種東西不用去計算。」
「呵！生命無常。算了！」李羽站了起來。來到蕭默身邊把蕭默扶了起來。
而後就像正常一樣。先是把甲板打掃了。之後就開始一遍遍揮劍。
「奉先前輩，他沒事吧！」
「沒事！領悟劍意的人怎麼會有事？他現在可是擁有道中的意志。不會有事的。再說了！吃完飯還是暖暖的曬個太陽比較好，去想那麼多幹嘛！」
由於李羽沒有什麼過常的舉動。蕭默也就放心不少。在她心中不是怕李羽領悟劍意而是怕自己追趕不上李羽的腳步。
烏雲過後船隻又恢復了正常模樣。蕭默在看著書籍。李羽沒有去感知前方的路了，而是在不斷揮舞著手中的漸輝劍。沒有用靈力，甚至有時候很慢的揮舞著。不斷練劍就像回到李羽小時候一樣。而呂奉先也一直躺在那裡曬太陽睡覺。
時間匆匆而過。如今李羽已經十七歲了，相對比小時候的他。現在他了解更多世界的精彩。修為也達到小時候不敢想象的地步。小時候想象中他以為最高達到士級就可以了！之後領悟了劍道就提高了一點，希望到師級就好了。而現在，現在他卻能一直修鍊到聖級之下完全沒有阻礙。只要他活著，只要他一直不斷修鍊下去他就能達到那個境界。
但是相對比小時候李羽現在也背負上很多了！
他在之前的航行時經常在想，那個一直在小木屋前面揮劍的少年如果不知道軍役那件事他會不會一直在那裡揮劍。而那個身穿黑袍的少年會不會也總會隔幾天就去聽呂宇的事迹。會不會就那樣一直在那島上。
可是現在就是屬於回不去的時間了。雖然一樣的在揮劍可是背負的東西卻不同了！
在沒有出李府時他就是為劍而生。他的劍沒有任何雜質。劍可以隨著他的心而舞動。
在軍營時，他的劍是為了讓他生存下去唯一的道路。不斷的去變強只是害怕有一天向墨幽那樣的存在來了結自己。那時他害怕生命的離去，因為他也有了捨不得離開這世界的理由。
現在的他是背負著以前所有事情在前進著。他放不下李伯告訴他的真相，放不下張林他們的死，放不下蕭默。於是他就只能背負著這一切不斷前進著。哪怕那是那麼的沉重。
握緊手中的劍，繼續揮舞著。
種種事情使得李羽成長了不少。可是這種成長的代價卻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