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憶
秋天的夜晚，靜謐而寧和。宿舍外麵的喧囂和歡笑也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沉寂下來，秦禎她們也早早上了床，夏天很喜歡這樣安靜的夜晚，適合靜靜的發呆，享受生活的美好。
還在夏天睜眼放空時，秦禎忽然撐起上半個身子看向她，嬉皮笑臉地問：“小天天，深更半夜不睡覺，是不是在想哪個帥哥啊？”
躲在被窩裏玩手機的菲菲聽到秦禎這麽說，立馬將頭露出被子外揶揄秦禎：“禎哥，吃獨食的後遺症好了？還有力氣調戲夏天。”
阿卉也冒了一句：“說到帥哥，忽然想起來今晚我們的話題作業還沒做，那今晚我們的話題就說說每個人心目中的理想對象吧，禎哥，你先說，你看上丁師兄哪一點啊？”
秦禎花癡地笑笑，嬌羞地用被子蓋住半張臉，還真有幾分小女人的味道：“小天天知道我的，我喜歡表象，當然是丁葉凡顏值破表啊！你們呢？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菲菲將手機插上充電器，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悠悠地說：“我喜歡智商高的。聰明的男人誰不愛啊。當然了還要心地善良，萬一是個腹黑，我這個純粹的姑娘可招架不住。”
阿卉幹笑兩聲：“菲菲，你也是夠了，純脆？我還綠色心情呢！我喜歡專情和長情的，我有自知之明的，我不漂亮也不聰明，所以隻想要個對我一心一意的，隻要天長地久就好啦，其他的外在都是浮雲。”
其實對於菲菲和阿卉的感情觀，秦禎或多或少在以前都聽過，她最感興趣的人還是夏天，畢竟在她們認識的三年裏，從來沒見夏天對哪個男生感興趣，甚至都是避而遠之。
“小天天，你呢？你從來不和我們討論男人，快來滿足下我們三個女人的好奇心。”
自從秦禎追丁葉凡開始，宿舍潛移默化中開始每夜一話題，本來以為今天大家都累了，所以早早休息了。哪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這三個女人哪天晚上不是精力充沛。夏天實在是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偷偷環視了一眼三個女人，假裝睡覺是不可能了，試圖逃避回答此話題的後果她也沒膽量承擔，因為那三個女人的六隻眼睛正散發著異樣的光芒，一副坐等下文的姿態，臉上就差寫著“你敢不回答試試”了！
為了盡快擺脫這個話題，她隨口就來：“智商高的、心地善良的、顏值破表的、專情並長情的。睡覺！”說完無視那三個女人的抗議，一言不發地閉上眼睛裝睡。
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夏天的條件反射告訴她，出現在她腦海中的影像和名字永遠都是那個人——趙亭楓。
“趙亭楓，你真的和薑瑜婉在一起了？”
“你不都看見了嘛。”
“我不信。”
“那這樣，夠了嗎？”
當著她的麵，她的趙亭楓親吻了薑瑜婉，一開始隻是趙亭楓單方麵的主動，很快他們開始相互糾纏，熱情似火，旁若無人。夏天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一個是和她約定未來的男朋友，一個是從小陪伴她的好閨蜜，在她失去媽媽的同時，她也徹底失去了他們。
淚水模糊了視線，心也被抽空了，疼痛從心髒的位置蔓延到全身，眼前這個人還是那個熬夜給她修改化學方程式的趙亭楓嗎？還是那個要和他約定一起考A大的那個趙亭楓嗎？還是那個和她一起在雪中漫步說要一起到白頭的那個趙亭楓嗎？還是那個讓她全程參與他未來的那個趙亭楓嗎？還是那個對她說“情人節我們來交換禮物吧，從此你是我的，我是你的”的那個趙亭楓嗎？還是那個在她開心的時候摸摸她的頭，在她難過的時候抱抱她對她說“傻丫頭，你還有我”的那個趙亭楓嗎？
……
不是了，從此，他不再是她的，她也再也沒資格屬於他！
早已忘了當初的自己是怎樣逃離現場，也曾在無數的白天夜晚想起那個不該再想起的他，想得最狠的還是轉學後高三最後一學期。
上課時會想起曾經的自己傻乎乎地問他：“你的名字是不是出自停車坐愛楓林晚啊。”
下課的時候會想起他寵溺地說：“丫頭，起來動一動，坐的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
自習的時候會想到他嚴厲地說：“夏天，你別總是看我，也要看看書！”
睡覺的時候會想到手機裏他比鬧鍾還準時的短信：早點睡，晚安。
那些過往和曾經都已經隨著時光埋葬了，她也慢慢開始習慣沒有趙亭楓的日子，習慣沒有趙亭楓的陪伴，習慣無時無刻想起他。
後來在大學裏，她也會想到他，比如看到校園一對對牽手的情侶，她會想曾經她和趙亭楓是不是也這樣揮霍過青春，這些情侶是會白頭到老還是會和他們一樣天涯海角；比如看到學校的光榮榜，她會想到趙亭楓也曾如此優秀過，她傻傻的在光榮榜前看著他的照片笑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沒忍住揭下他的照片藏在日記本裏，成了誰也不知道的秘密；比如每次擬計劃的時候都會想起曾經她在計劃本上的每一條都是關於他，和他說話、找他要QQ號碼、找他要手機號、和他一起爬山、聽他彈鋼琴、和他牽手、聽他說情話、和他考同一所大學、跟他談戀愛、和他結婚、和他生個寶寶、與他白頭偕老，那些完成的或者沒完成的計劃都靜靜地躺在那，她再也沒有再看一遍的勇氣。
原來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一直都在腦海裏，是忘不掉還是不想忘，夏天早已分不清。在沒有趙亭楓的日子裏，她喜歡上梁靜茹的《思念是會呼吸的痛》，每一次聽都會流淚，想見不能見，想忘不敢忘，他就這樣活在她的記憶裏。
在東京鐵塔第一次眺望
看燈火模仿墜落的星光
我終於到達但卻更悲傷
一個人完成我們的夢想
你總說時間還很多
你可以等我
以前我不懂得
未必明天就有以後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哼你愛的歌會痛
看你的信會痛連沉默也痛
遺憾是會呼吸的痛
它流在血液中來回滾動
後悔不貼心會痛
恨不懂你會痛
想見不能見最痛
帶上耳機，孫燕姿的聲音飄進耳朵，穿過大腦，流淌在血液裏。夏天閉上眼睛，任淚水劃過臉龐。
趙亭楓，我們有多久沒見麵了？四年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你有想過我嗎？哪怕一分鍾或者一秒鍾。你還記得我嗎？還是你已經忘了我的臉、我的聲音、我的名字、我的一切？
你是我心尖上的一朵花，我隻是你擦肩而過的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