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紫域帝王
秦烈單手撫著腰間的白玉劍,紫色的眸子漸漸的恢複成最初的褐色,眸中幽深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次日一早便傳來麗江邊的七月樓一夜之間化為灰燼,在裏邊的人沒有一個能逃出來,所有的一切都被大火所吞噬。
不到七天,七月樓從夏侯莊園所搶的生意,且被盡數招回。
半個月後的,麗江城外的官道上,二人兩馬,一前一後。秦九滿臉抑鬱的跟在秦烈之後,二人一路無言!
“駕,駕”
此時一陣沙塵卷過,從秦九二人身側趕來一群人,他們皆是青衣玉帶,很是統一的衣服,看樣子應該是某個府上的侍衛。
“籲~”
突然領頭的那男人,拉住韁繩一個掉頭,向秦九二人的方向趕了過來。秦九看那男人一身錦緞黑衣,頭綁發帶,中年模樣,看上去很是狠斷的樣子。
那人來到秦烈麵前停了下來,說道:“秦烈,你怎麽在麗江城?”
秦九挑眉,沒想到那人竟敢直呼秦烈的名字。
秦烈嘴角微扯笑道:“楚兄”
那人隨即大笑很是豪氣的樣子,待那人抬眼間看到秦九時麵上有著明顯的變化,秦九挑眉暗想那人剛剛看自己的眼神怎麽這麽奇怪!
“來了麗江也不跟我楚天齊打聲招呼,真是不夠意思,看你這樣子是要回帝都了吧?”
此人正是楚家山莊二莊主楚天齊,楚逍客的義子,楚夢梵的哥哥!一看就是常在外邊奔波的商人,很是老練的樣子。
“楚兄,秦某這次來麗江隻是暫留,您這麽忙就不去打擾了,不過你這風塵仆仆的樣子這是要去?”秦烈隨即問道。
“去南邊,靈溪,辦點貨,我們還要趕路,就先行一步了!”
“好,那楚兄咱們有時間再敘。”秦烈點頭說道。
“好”楚天齊瞥了秦九一眼,點頭示意。
秦九稍作回應,那人便長駕一聲繼續往南而去,快馬離開了,看樣子定是遇到了什麽要緊事。
秦九二人則是繼續往北,慢吞吞的走著。兩個人像這樣已經很久了,如此冷戰倒是讓兩個人的關係更加惡化。
秦九在心裏暗罵秦烈實在是太小心眼了,到現在都不理他,但讓他先低頭認錯實在是不可能,於是二人一路無言,但按照這種速度往帝都城趕,原本一天的行程,現在起碼得需要三天。
很快天色已晚,二人出了麗江城一路往北,此地地處泰陵山,此山環繞帝都南邊,雖然不算險峻但山丘成嶺,同樣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此地一到晚上其氣候環境很有特點,好的時候一夜的水霧若是不巧會連下一夜的雨,不熟悉地形的很容易從中迷失方向。
但看前邊秦烈那坦然自若的樣子,好像並不擔心此地的環境。
“今晚在這過夜!”秦烈突然下馬,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破廟說道。
秦九不語隻是翻身下馬跟在秦烈身後,將馬拴在外邊的樹上便走了進去,進門撲鼻而來的一陣濃烈的黴濕味,秦九不由的暗暗皺眉。
秦烈一甩包袱便扔到秦九懷裏,冷聲說道:“裏邊有幹糧!”
秦九心下一軟,心裏暗想還算他有點良心。
天色又暗了幾分,雖然同在一個屋簷下,但二人一個在最西角一個坐在最東角,二人各自升起一火堆互不幹涉的樣子。
夜晚的泰陵山並不安靜,上空陰雲密布不一會竟然變成電閃雷鳴,隨著一陣強烈的閃電,秦九猛然間驚醒,卻不想外邊立即下起了瓢潑大雨。
借著火光秦九看著另一邊的秦烈還在原先的位置,半靠在紅漆木柱旁,閉著一雙眼睛但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睡著。
秦九不知道為什麽被驚醒之後竟沒了睡意。
隨著外邊雨聲漸大,破廟殘破的窗戶也開始隨風呼嘯,而屋內也開始漏起雨來,秦九不巧正好身處漏雨的位置,雖然極力的想擺脫那討厭的雨水但還是恰巧的淋到秦九身上,而屋內唯一完好的地方竟然是秦烈那個位置。
雨嘩啦啦的下的極緊,而屋內更是好不了哪裏去,秦九身前的火已經被雨水打滅,身上也濕了大半,終於抵不住夜晚困意的煎熬,便邁著極輕的步子來到秦烈的位置處。
從秦烈身前小心翼翼的邁了過去,來到火堆旁,脫下自己已經濕透的外衫開始烘幹。
此時的秦九竟然有些不自覺的看向秦烈,秦烈依舊睡著的樣子,看著對麵如此安靜的秦烈,秦九竟然看呆了,那人的臉是秦九見過男人之中最完美的。刀削一般的臉上,高挺的鼻子上方是一道劍眉,如峰一般。
還有那深邃的眼眸,加上那極其吸引人的薄唇,堪稱完美就像是來自畫裏戰神一般,冷冽中是一種難掩的霸氣。
秦九呆呆的看著那人的側臉,卻忘了手上還在烘烤的衣服,不一會竟然聞見了焦糊味,秦九隨即嚇了一跳,連忙收起卻不想還是晚了,而此時忙著心疼自己衣服的秦九,沒有注意到遠處本應熟睡的秦烈,嘴角扯出一抹淡笑,隨即消失在這雷聲陣陣的雨夜。
下了一夜的雨,在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之中化為一條彩虹,一片清新的泥土的芳香。此時的秦烈斜靠在門框上,手握玉劍挺拔的身姿正好擋住初升的太陽。
而稻草席上熟睡的秦九此時睜開了朦朧的雙眼,入眼的便是那道寬厚的背影,周身暈出初陽的金光,就像太陽之子一般讓此時還未清醒的秦九有種見到天神的錯覺,睜著一雙眼睛盯著門口那人的背影。
“還傻愣著幹什麽,還想睡多久?”
清冷的聲音瞬間澆醒此時的秦九,定神一看竟然是秦烈。
秦九隨即站起身來,原本披在自己身上的長袍隨之滑落,秦九一看竟然是秦烈的外袍,剛撿起來就被對麵的秦烈一把奪過。
秦九暗暗的撇了撇嘴,隨即走了出去。
大山下了一夜的雨,早已滿路的泥濘。
“我的馬呢?”秦九看著那棵歪倒的小樹說道。
秦烈的馬卻依舊待在原地,很是討好的看著秦烈。秦九暗自咬牙,下了一夜的雨自己那批馬竟然跑了,真是晦氣!
秦烈翻身上馬,淡淡的看了一眼秦九,便騎馬來到秦九身邊。等了一會卻不見秦九反應,便一拉韁繩掉頭就走,秦九忙上前拉住秦烈的褲腳有些不情願的說道:“那個大哥,我這馬跑了,你看這,那個.……”
秦烈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秦九,冷聲說道:“這裏距離帝都城已經不到二十裏了,看你應該很久沒有訓練了,就跑著回去吧!還有,若是遲到半柱香,你知道什麽後果!”
秦烈說完便一甩鞭子駕馬而去,馬蹄飛濺起的泥濘瞬間呲了秦九一臉的泥巴!
“喂,大哥,站住!秦烈.……可惡!”
秦九追著跑了幾步,泥巴沾了一身,這幾步就已經讓他狼狽不堪,秦九恨恨的剁了幾下腳,而後無奈的追了上去。
前路漫漫,秦九隻得無限哀歎!
當秦九來到帝都城前的時候簡直比乞丐還糟蹋,滿身的泥巴,臉上粘的泥點子讓人看不清他那清秀的臉,過往的人皆是繞著走,繞過到後山,已經是日落時分,天蒼蒼野茫茫,隻有秦九那道黑不溜秋的身影映著晚霞狂奔。
“呼,該死的秦烈,本大爺真是瞎眼了,竟然還覺得你長得帥,變態腹黑男,惡毒奸詐,公報私仇的小人,詛咒你找不到媳婦,生個孩子沒……啊!”
秦九氣喘籲籲的邊跑著邊罵,卻在旁邊的樹上跳出來一個白發老者,嚇的秦九驚叫一聲。
“生個孩子沒什麽啊?”
那老者頭發已經花白,兩撇小胡子很有特點,那人雙目有神很是好奇的看著此時的秦九,秦九看那人一身麻衣布鞋很是儉樸的樣子,再加上那人背上一籮筐的草藥,便認定是來深山采藥的農夫。
此時正在氣頭上的秦九,有些不耐道:“關你什麽事?”
說完便想繞開繼續往神機營趕路,對麵的老者一愣雙眼閃過一絲皎潔隨即說道:“哎,你這滿身是泥的小娃子,怎麽跟長輩說話呢?”
對麵的老者,一個健步便擋住秦九的去路說道,秦九一看剛剛那人的身手很是矯健的樣子,一抹臉上泥巴說道:“你這老頭怎麽這麽多事啊?別擋道我還有急事!”
秦九隨即側身,想從那人身側走過去,卻不知為何那人瞬間又擋住了自己的去路,秦九不信邪,快走幾步那人再次來到秦九麵前擋住去路,秦九暗暗心驚,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想擺脫那人的糾纏,卻不想那老者就像是有一雙飛鞋,很輕鬆的便擋住了秦九的去路。
秦九有些氣喘籲籲的說道:“老爺爺,我,我好像不認識你,你跟我較什麽真啊,我真的有急事,您就讓我過去吧!”
對麵的老者依舊氣定神閑的模樣,雙眼滿是笑意,有些好笑的說道:“小娃子你走你的啊,我沒擋著你啊,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