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暴露
第三十一章暴露
郯城的城門盤查不嚴,但王植駕著馬車進城的時候,還是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守城武將盯著王植的眉心看了幾眼,上前將其攔下,誤以為他是江湖中的尋常邪魔外道,寒聲道:「你是魔修?進城做什麼?」
王植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武將被他眉心處的傷口誤會,便道:「這位大人誤會了,在下只是個讀書人,不是江湖中的邪魔外道。」
守城武將皺了皺眉,有些不信,「你額頭怎麼受傷的?」
王植苦笑一下,解釋道:「在下在路上遇到一夥賊人,忙於逃命時受傷的,幸好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及骨頭,否則就麻煩了。在下自幼讀書,略懂一些止血醫術,只能先止血,打算進城找郎中醫治。」
守城武將見他書生氣十足,說話不似有假,便信了五成,出於規矩,他還是要檢查車廂。
王植很配合地掀起門帘,一邊賠笑說道:「車廂裡頭是在下叔叔和那待字閨中得小妹。」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柳依依一臉單純地仰著頭,很認真地飾演小妹角色。至於張在野,則是坐在那裡陰沉著臉,還不是咳嗽兩聲,顯然對守城武將的盤查很不滿。
「沒事,大人循例檢查。」王植輕聲道。
守城武將見沒有異狀,便擺擺手,示意王植放下門帘。待王植放下門帘,守城武將皺眉道:「你叔叔似乎病得很重啊,臉色這麼差。」
王植點頭,故作凝重地道:「多謝大人關心,我叔叔生了一種怪病,這才來郯城找郎中醫治的,聽人說,郯城的郎中醫術都很高,希望這次能有所收穫。」
守城武將顯然是郯城人,聽到有人誇郯城郎中醫術高明,不由得生出一股自豪,道:「那是自然,誰不知道咱郯城是醫術之鄉,郯城出去的郎中,個個都是妙手回春,你就放心吧。」
王植忙陪著道謝,隨後駕車離去。
城門口直對著的大街上有一座茶館,茶館的二樓靠窗位置坐著兩個青年,在王植掀起門帘讓守城武將檢查車廂的時候,他們雖然只瞥了一眼,卻已經看清楚了車廂內的人。
此時,其中一個皮膚白凈,長相酷似女子的白衣青年有些不大確定地問對面的黃衣青年,道:「你可確定真是那人?」
黃衣青年點點頭,道:「的確是他。只不過想不到他比消息中傷得更重幾分,現在的他,很虛弱。」
白衣青年嘿嘿一笑,三角眼中露出一抹殺意,「既然是虎落平陽,那我們就不要錯過這個好機會。」
黃衣青年皺眉,「你想在這裡動手?」
白衣青年神色陰翳,冷笑道:「如果是以前,正面跟他說句大聲的話,我都會考慮一下那樣會不會惹怒了他,找來殺身之禍,可如今他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殺,而且殺了他之後,不僅可以名揚四海,還可以得到『神子聯盟』的豐厚賞賜,這麼大好機會,不動手更待何時。」
黃衣青年有些猶豫,沉聲道:「他可是太玄門的小師叔,殺了他,就是與整個太玄門為敵。」
白衣青年冷哼道:「太玄門有什麼了不起,若是能攀上『神子聯盟』,我等進入元嬰期就指日可待,還有可能被那三個修真國看上,飛黃騰達,到時,區區一個太玄門,根本不足為道。」
黃衣青年心裡天人交戰,最終抵不住白衣青年的慫恿誘惑,咬牙點頭答應。於是,兩人就結賬離開茶樓。
悅來客棧。
張在野口中的故人,其實就是悅來客棧的老闆娘,白飛燕。
王植眼中的白飛燕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美婦,可能是混跡江湖久了,常跟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接觸,一臉的精明相,而且一開口也是十分市儈。
聽到王植說要兩間上房,啪嗒地打響了一下算盤,道:「上房一間一晚十兩銀子,一共是二十兩,謝謝惠顧。」
王植一怔,這才忘了有很久沒使用過銀子這種貨幣,只好回頭看柳依依。
柳依依瞪大了眼睛,小聲道:「我以為你會有。」
白飛燕察言觀色,立馬將面前這三人當成是吃白食的傢伙,臉色一沉,就要將三人掃地出門,「沒銀子住什麼客棧,睡大街去。」
「小白,這麼多年,你還是沒變啊。」這時候,一直低頭不語的張在野忽然抬起頭,微笑看著白飛燕。
白飛燕盯著他看了一眼,臉色一僵,吃驚地道:「是你!你,你怎麼……」
張在野很虛弱,不得不伸出一隻手搭在王植身上,讓王植承受他身體的重量,他搖搖頭,微笑道:「小白,我這是投奔你來了。」
白飛燕深深呼吸兩下,似乎在平復內心的波動,隨後走出櫃檯,道:「你們跟我來吧。」
她沒有上樓,而是往後院走去。後院里還有一棟小樓閣,看樣子是她平日起居的地方,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陣淡淡的女人香味。
小樓閣有兩層,白飛燕帶三人上了二樓,等王植扶著張在野坐在一張軟榻上后,白飛燕又移步去關了所有窗戶,才走到張在野身邊,一雙丹鳳眼盯著張在野看。
「怎麼,我臉上有花?」張在野艱難地笑了笑,道。
「果真是你!」白飛燕嘆了一口氣,隨後又皺眉道:「你怎麼傷得這麼重?」
「中了荒的噬魂魔罡氣,又被八大獸王追殺,不死已經算不錯了。」張在野沒有隱瞞,說這些話的時候,似乎還有些得意。
「你竟然去殺荒?」白飛燕瞪大了丹鳳眼,吃驚地道:「你真是個大瘋子。」
「是不是很佩服我?」張在野沒有一點高人風範,反而像是個孩子一般,像白飛燕炫耀。
「有毛病!」白飛燕翻了翻白眼,吐出這三個字。
那一刻,王植和柳依依相視一眼,皆是在心裡拍案叫絕,對白飛燕的印象一下子拔高好幾層樓。天啊,你都不知道,這一路上他們倆有多想對張在野說這三個字!
張在野沒有惱怒,含笑盯著白飛燕看了看,忽地道:「你沒變過,還是像個少女一樣漂亮。」
白飛燕一怔,隨即俏臉一紅,瞪了張在野一眼,以眼角餘光瞥同樣是吃驚不少的王植和柳依依,有些嗔怒地道:「老不正經,還有兩個小輩在這呢。」
張在野一點也不在乎,看著白飛燕臉上的兩抹紅暈,反而是哈哈大笑起來,「怕什麼,他們倆一路上卿卿我我,可沒顧及過我感受。」
「瞎說!」王植和柳依依異口同聲地反駁。
張在野很無賴地撇撇嘴,然後竟是伸出一根手指,勾了一下白飛燕的小巧下巴,調戲道:「十幾年不見,怎麼樣,是不是很想我了?」
王植和柳依依實在看不下去了,正想告辭出門外等,讓這個為老不尊的傢伙繼續調戲婦女。
白飛燕拍開他的手,冷哼道:「當然想,想殺你呢!」
王植和柳依依一驚,張在野卻擺擺手,道:「別慌,小白若是要殺我,十幾年前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白飛燕看了一眼王植和柳依依,對張在野道:「這兩個小傢伙是你什麼人,竟然對你這麼好。」
張在野微微一笑,道:「我的救命恩人!」
白飛燕詫異地哦了一聲,道:「真有意思。」
頓了頓,她又道:「我可以為你做點什麼?」
張在野道:「我的傷暫時治療不了,你先幫那小子吧,他識海受創,得及時治療,若是可以,幫他提高一下戰力,因為接下來的路,還得靠他。」
白飛燕點點頭,似乎想到什麼,又道:「需要給太玄門傳訊?」
張在野搖頭苦笑,「不想我死就別那樣做,我現在只相信你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