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授藝
第四章授藝
接連吃了一個月的靈果后，王植突破到鍊氣期第四層。
此時，他的身體感官有了大變化。目光所及，很細小的東西都能看清晰，比如空氣中的纖塵，數丈開外的螞蟻；側耳傾聽，很微弱的聲音都能聽真切，比如草叢裡昆蟲的爬行，十丈開外的滴水聲；嗅覺方面也有了很驚人的提高。
最讓他的驚喜的是神識感知的提升，原來真有「醍醐灌頂」這種事情，而不僅僅是一種傳說。
鍊氣十層，第四層是個分水嶺。這個時候的修鍊者初具法力，可以修鍊法術，或者依靠符篆等外物施展出比較厲害的威能。
老瞎子原先是個大能，胸中法術萬千，如今在這地牢城裡與王植相依為命，教學自然不會吝嗇保留。
但他擔心王植太過追求法術威能，不能專心鍊氣，所以一開始只教了王植御空術。御空術是一門輔助類的法術，沒有攻擊性，修鍊者只要有相應口訣，往自身施展微弱法力，便能身輕如燕，飛檐走壁。
至於像神仙那樣飛天，那是不可能的。要想飛天，除非學會御劍術。以王植如今的法力強度，還不能做到驅物，自然無法御劍。
老瞎子教王植御空術的初衷是想讓王植去靈藥園偷東西時不會被人抓到打死，順便去酒樓給他偷燒雞燒酒時能跑得快點。
王植悟性很高，只花了幾天時間就掌握了御空術。隨著法力加身，他腳尖一點地面，身體瞬間拔高數丈，接著在空中一折，可以橫向掠出去數丈遠。
這種御空術的效果比江湖武夫的輕功要高明許多，而且不會擔心因為力竭而施展不出來。只要很微弱的法力，就能長時間奔行，速度極快。
一直羨慕江湖武夫飛檐走壁的王植在學會御空術時，心癢難當，夜晚趁著四野無人，獨自一人在茅屋周圍飛掠了七八圈。
想到地牢城中處處危機，老瞎子覺得有必要讓王植提高一些戰鬥力。火彈術是修仙者入門最基本的殺傷性法術。
王植花了七天時間徹底掌握火彈術，隨著口訣落下，他手指上就會冒出一團赤炎，赤炎可以發射出去傷敵，而且效果驚人。
一般火焰要燒斷木頭，需要不短時間。但王植以法術凝結出來的火焰卻能瞬間燒斷木頭，就連遇到尋常鐵器也是摧枯拉朽，威能驚人。
王植曾嘗試將火焰打在一塊三寸后的鐵板上，鐵板瞬間被燒出一個洞。真不敢想象，若是打在人身上，會是什麼下場。
不過，以王植鍊氣期第四層的法術強度，一口氣也只能勉強施展四五回火彈術，再多就法力枯竭，需要幾刻鐘后才能又重新施展。
通過老瞎子毫不保留的教導，王植已經知道修仙是怎麼一回事。也在心裡暗暗猜測老瞎子的來歷，只是老瞎子不說，他便不去追問。
如今，他每掌握一門法術，就會纏著老瞎子教他另一門法術，孜孜不倦，非常好學。但老瞎子生怕他博學不精，不肯多教。
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夏季結束，秋季來臨。王植在一番死皮賴臉中也從老瞎子那裡求得第三門法術，地龍術。這是一門防禦性法術，以法力操控泥土，形成土牆防禦敵人進攻。
原本王植還無法做到驅物操控，但這門法術是個另類，經過老瞎子的改良后，能夠勉強被王植施展。
「呔！」
茅屋後面，荒蕪的沙堆里，王植口中快速念著咒語，雙手往腳下一按，轟隆一聲，一道七八尺來高的沙牆鑽出地面，豎立在他面前。
兩個呼吸后，王植手臂一抖，低罵一聲，那面沙牆一震，緊接著就轟然倒塌。
「咳咳……」
沙塵飛揚間，王植灰頭土臉地走出沙堆，倒頭躺在老瞎子身邊，嘎嘎喘著粗氣，道：「這地龍術真難練，而且施展起來慢，根本不能對敵。」
老瞎子不滿地冷哼一聲，道：「那是因為你法力不足，而且對法術掌握不夠，等你能做到心念一動法術成，就知道能不能對敵了。」
「心念一動法術成？真有這麼厲害？」王植一邊喘粗氣，一邊懷疑。
「廢話！」老瞎子眉毛往上揚，如果有眼珠子，顯然是在做翻白眼的動作。
「好，爭取一個月內突破到第六層！」王植忽然來勁，嚷了一句后，卻是昏昏沉沉睡死過去。
這幾個月來，他白天拚命苦修法術，晚上拚命打坐吐納，儼然拚命三郎，若不是茅屋裡有那麼一堆靈果備著給他吃，估計他要活活累死。
原本老瞎子以為王植一個月內突破到第六層的豪言壯語只是吹牛瞎說，沒想到這小子真的很拼，索性白天也不修鍊法術，整日整夜地打坐吐納。這樣的瘋狂修鍊直接導致的結果是茅屋裡那一堆準備吃兩個月的靈果，被他一個月消滅。
若不是老瞎子見情形不對，私下藏起來一些，估計要空腹乾等這小子閉關過後才能再次嘗嘗靈果的味道了。
一個月後，王植真的突破到鍊氣期第六層。接著，他又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將御空術、火彈術和地龍術重新修鍊，真正做到心念動而法術成的大成境界。
夜裡，一老一少席地而坐，一百年吃著僅剩的幾顆靈果，一邊瞎扯看星星。進入秋季后，夜空越來越明朗，秋高氣爽，月明星稀。
「瞎子，教我御劍術唄，我練成后，帶你上天看夜空。」王植又打起了法術主意。
「你想死我還想活多幾年呢。」老瞎子撇嘴鄙視，一臉冷笑。
「為什麼？」王植不明所以。
「榆木腦袋！」老瞎子抬手拍了一下王植的後腦勺，罵道：「如果沒有危險，地牢城裡這些江湖武夫早就跑了，還呆在這裡喝西北風？你當他們是吃乾飯的嗎？」
王植一怔，這才醒悟過來。以前他還是雲州府提刑司理官時，就從官府卷宗上了解到，整座地牢城都被一座陣法保護著，除了身上佩戴著特殊令牌的守將和士兵，無人能從城裡逃出去。
於是，他就向老瞎子請教。
老瞎子將一個朱心果扔進嘴裡，咀嚼了幾下，卻有些不以為然地道：「這陣法叫乾坤陣，其實是徒有虛名，根本不能跟真正的乾坤陣相比，可能連乾坤陣的皮毛都沒有。據我所知，這陣法是一個築基中期的小修士參照乾坤陣自創的，也就對凡夫俗子有用，碰上築基中期或者後期的修士，一劍就破了。」
王植愣了愣，想不到老瞎子口氣這麼大，隨即想到地牢城每一任守將都必須是築基期修士的規定，便問：「現任守將是什麼修為？」
「築基初期。」老瞎子毫不猶豫的道。
「你怎麼知道？」王植有些懷疑，老瞎子又老又瞎，怎麼可能見過守將楊崬。
「十年前那小子才剛剛築基成功，還是被上任守將用靈丹靈藥生生提升上來的，以他的平庸資質，二十年也是無法突破到築基中期！」老瞎子出奇地憤怒，似乎不喜歡被人懷疑他的眼光，雖然他沒有眼珠子。
王植生怕這老梆子發飆，急忙奉承幾句好話。
他抬頭望向遠處燈火通明的地方，問：「地牢城裡的江湖武夫怎麼樣？」
這一次，老瞎子更加不屑，冷笑道：「除了惡人榜上排在前面的那幾位江湖武夫，其他都不堪入目。」
「那幾個江湖武夫有多高？」王植很好奇。
「一個一品，兩個二品，可能也只有楊崬那個蠢貨才會以為這幾個人只是三四品剛剛入流的江湖武夫。」老瞎子冷笑道：「江湖武夫雖然不入修仙者法眼，但也有其可取之處，想當年，就有那麼一個另類，以武入道，走上一條另類的修真之路，就像古神族一樣，一力破萬法，其實大道三千，最後也是殊途同歸，哪裡分得上孰強孰弱。」
王植心裡很震撼，這是兩人相識以來，老瞎子第一次跟他講修道世界的事。之前得知自己走的是修仙之路，他難免有些瞧不上江湖武夫，尤其是見識到法術的威力后，他更加認為江湖武夫的手段不值一提。
如今老瞎子卻說有人以武入道，走上另類修真之路，甚至還有一力破萬法的古神一族，這讓他不得不重新正視修仙之外的修道人群。世上能人異士這麼多，有大智慧者找到修道殊途同歸之法也不是不可能的，日後若是離開了這裡，行走歷練時還是要多留一個心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