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亂作一團
征討隴西三姓馬上就要開展了,一切都準備工作都按部就班的進行,幾天來,安德王馬不停蹄地跟兵部、戶部、刑部的幾位尚書聯絡,顯然已經進入了太子的角色,開始幫助皇帝分憂。另一方面李小魚則是做好了逃離長安城的計劃,那一天他和青蘿、參商兩個丫頭去錦繡閣逛了一圈以後,又特意的去城東遊玩一番。
她帶著這些丫頭,在錦繡閣採購了一番,一來是為了讓增加參商那兩個丫頭對自己的信任感;二來是為了設置好逃跑計劃,讓她跟一個不喜歡的男人結婚,這本身就是自己不能接受的,嫁過去還要當什麼太子妃,被圈在深宮大院,這就更不能接受了。
這一陣子安德王一直沒有在王府里住,隴西之役關乎他將來能否順利登基,如果此番能夠平定隴西,那麼他這東宮之位算是定下來了,若是此番征討不利,這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借著父皇的名義,沈鍾帶著凡是跟此役有關的人都聚到了一起,召開了各種有關會議,對整個戰時做了嚴密部署,責成落實各項責任。與他父親不同,沈道全每一次要做什麼事,都是臨時起意,而後開始分配任務,而沈鍾則是把責任分配清楚以後,再進行準備。
他提前把即將面臨的困難考慮的更艱難,把這些解決措施制定在前面,做到更完善,更萬無一失,只要他穩穩噹噹的處理好這些後勤事務,那麼等到隴西之戰勝利,一切就都好了。至於帶兵打仗的是誰,是七皇子沈朔還是老將軍斛律明月,這都不是他操心的了。
最近他也關注著李小魚,他試著摸清楚李小魚的脾氣,可是最近他一直都沒有回王府,派甘平一直盯著李小魚,可是甘平給他的回復則讓他有些疑惑。李小魚的日常就是宅在家,研究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食譜,可是最近李曉宇好像多出來一個新愛好,購物。
要說女人敗起家,這事情還是挺可怕的,李小魚在錦繡閣、千金坊,各種出了名的大店消費了大筆錢財,自己現在即將成為太子,拉攏朝臣是必須的,可是想拉攏朝臣這必然得花錢,李小魚這麼鋪張浪費,讓他很不滿。
「殿下,怎麼樣?這回一切都辦的妥當了,若是打起仗來,前線的糧草必然不會出事,這樣就萬無一失了。」戶部尚書湯蘆擦著腦袋上的汗珠,這一陣子的事情搞得他手忙腳亂,作為戶部尚書,他只有兩條出路,一條是萬無一失,功德無量,保證前線的補給;第二條則是徹底搞砸,丟人現眼,到時候他尚書也不用做了。
「湯尚書辛苦了,若是此番征戰順利,湯尚書當居首功!」沈鍾說著就握住了湯蘆的手,湯蘆如今四十歲,六部尚書之中他最年輕,搞後勤湯蘆是個行家,思路廣,方法多,而且也是目前最有潛力接馮良碧宰相之位的人。
「殿下,有件事老臣不得不說,此番征討隴西的領兵之將恐怕要有所變動啊!」一直沒說話的禮部尚書胡真淵湊了過來,他一直沒說話不是因為別的,胡真淵是沈川的人,沈鍾知道他的底細,他也明白自己不受這位太子待見,所以索性閉口不言,等到他們處理完了,再說話。
「嗯?有何變動?」沈鍾眉毛一挑,輕輕的把手從湯蘆的手中抽了出來,頗有禮貌的低頭問道?
「呃……斛律老將軍前幾日沐浴時中了邪病,渾身瘙癢難耐,現如今每日要洗三次澡才舒服,出征的話,恐怕難當重任了?」
「怎麼這病來的這麼巧?」安德王心中犯難,斛律將軍是一員老將,其功績不亞於靖邊侯李奉,而且老將軍身經百戰,和大月氏交手多次,經驗豐富,他說出征的不二人選,現如今老將軍卻病了,這上哪再找第二人去?
瞧著安德王一臉淡定的表情,胡真淵心中卻是沒底了「殿下,這事情皇上已經知道了,明日早朝估計會重新安排人事。」
「重新安排?那我的布置豈不是白費了?」
「這.……」胡真淵一臉為難,他不是不想早說,而是奉了二皇子的吩咐,等到安德王將一切安排妥當后再說此事。
沈鍾按著桌子,感覺自己的肩膀有些酸痛,戶部尚書湯蘆的表情也是十分難看。
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沈鐘不陰不陽的說道「多謝胡大人提醒!此事明天下朝以後再議吧!」說完了沈鍾轉身就走了,胡真淵笑眯眯的看著沈鍾出去,而湯蘆則是湊過來「胡大人,你……你這是怎麼回事啊?我這都安排差不多了,你才把這事情說出來,同朝為官,你這也忒不地道了!」
胡真淵的老臉一拉,撇了撇嘴「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我也不想得罪這位爺啊,這是那位的意思,他發話我得照辦不是!」
湯蘆也不說話了扯了下自己的袍袖,面帶不悅,直接出去了。
「湯大人,胡大人,你看,這.……馮宰相還讓我主持會場呢,你二位何必傷了和氣啊?」胡忠傑端著兩杯茶水送到這兩人面前,攔著他們的去路,低眉順眼的說道。
吏部尚書胡忠傑是個什麼人?說好聽的他是個萬年老好人,說不好聽的這傢伙就是個老滑頭,官油子。
湯蘆畢竟年輕氣盛,看著那忍著不笑的胡真淵朗聲喊道「忠傑兄,你看這老傢伙,倚老賣老的,如此戲弄我等,我怎能咽下這口氣?」
「呵呵,這嘴長在老夫身上,沒人問老夫,老夫什麼時候想到了,什麼時候說,你管得著嗎?」胡真淵猛地拍兩下桌子,滿屋子裡的人都停下來了。
「二位消消氣!」胡忠傑搓著手,嘴角上帶著不經意的笑容。
「消氣?怎麼消,我看他湯蘆是想當官想瘋了,如今想抱太子殿下的大腿,處處溜須拍馬!你瞧瞧他以前,咱們到他戶部什麼都不給,光是上回陛下壽辰那一次,禮部找戶部批條子,你們說不知道他多會刁難我們!」胡真淵梗著脖子,絲毫不打算給湯蘆留面子。
「我呸!咱們就事論事,今日你的所做所為,簡直就是有愧朝廷多年來對你的恩賞!」湯蘆說著不解氣,拿起一個硯台就撇了出去。
「哎呦!」湯蘆一撇不要緊,那胡真淵老爺子雖然年邁,可是反應還是挺快的,身子往一邊一閃,這硯台正正好好敲到了胡忠傑的腦門上,不但是撒了他一身的墨水,他的腦門上更是鼓起了一個大包。
「好你個湯蘆,你竟然敢當眾行兇!」
「你個老不死的,有能耐你別躲啊!」本來今天的事就讓湯蘆憋氣,砸錯了人他心裡更憋屈,此刻他衝過去,就要打胡真淵老爺子,一旁看熱鬧的吏部侍郎長孫洪趕忙拉住了他。
「二位大人息怒,這可是在翰林院,陛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過來看看,況且現在大人傷的不輕,您二位.……」長孫洪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被鑿成這樣,一邊攙著胡忠傑,一邊勸著大夥,可是場面此刻已經不是他能控制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