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冥淵
萬事萬物之運轉，從不以個人意志爲轉移。
比如獸神的復活。
浩劫是從春夏時分開始的.……
南疆極南處，十萬大山之中，突然蜂擁出無數兇獸、妖獸。
妖獸個個嗜血成性，亦不分男女老少，見人就殺，更有許多惡獸貪食人肉，所過之處，慘不忍睹。
這場浩劫從靠近十萬大山的南疆地區爆發，迅速即蔓延至整個南疆。
南疆五族奮起抵抗。
但面對着無數怪獸，尤其在無數兇惡的怪獸中還有十幾個妖力巫法特別高強的奇異妖獸，五族的抵抗無異於螳臂當車，轉眼即爲之擊潰。
南疆生靈塗炭，屍橫遍野。
此事隨即震動天下，傳遍世間。
中土百姓一日數驚，惶惶不可終日，一些靠近南疆地區的中土百姓紛紛拖家帶口，往北方逃去，只希望能離這場浩劫越遠越好。
天下間修道之士無不震駭。
就連一向明爭暗鬥的正魔二道，這時也暫時都停下手來，暗暗注視着南方的動靜，並開始盤算自己的對策。
首先遭殃的便是焚香谷。
因着碧瑤甦醒，鬼厲沒有前往天水寨，導致梵香谷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南疆五族的異常，錯過了撤退的最佳時機。
結果就是梵香谷被獸潮淹沒，化爲廢墟。
宗門上下，只谷主雲易嵐帶着三十餘位核心弟子狼狽逃了出來，剩下全部葬身獸腹，成就了獸潮的威名。
中土百姓恐慌更甚。
誰能想到，噩夢就這般突然降臨了呢？
…………
唯一能提前預知這一場災難的，或許只有玩家。
且不說受天道限制，玩家無法提前泄露太過具體的消息，就算可以，出於利益考量，玩家也是不會阻止獸神復活的。
天下越亂，他們才越高興呢。
在玩家看來，只有獸神復活，各大宗門傷亡慘重，纔有可能在大戰結束之後重新招收大量新弟子。
舊人不去，哪裡有新人出頭的機會？
最近一段時間，衆玩家先後拜訪了青雲門、天音寺、焚香谷三大宗門。
青雲門倒是收了十幾位根骨絕佳之輩，天音寺明確不收非佛門中人，梵香谷因爲谷主雲易嵐閉關，也是沒有收徒。
這般做派，早就引發玩家不滿，哪裡還會好心告知？
退一萬步說，就算玩家抱着某種目的提前告知，以他們今時今日的地位，又有誰會相信那樣的無稽之談？
很快，那些離南疆近的玩家就發現，擊殺妖獸也能收割經驗值。
不由大喜。
平時上哪去找這麼多怪？
一個個幹勁十足，組隊殺起妖獸來，比正道之人還要盡職盡責，倒是在不經意中，在修士圈中刷了一波好感度。
至於那些玩家族長，就更是悶聲發大財，正在積極籌備接引百姓事項。
忙的是不亦樂乎。
秦墨雖不在河陽城，卻通過VX，時刻跟代理人李冰雲保持聯絡。
一切進展順利。
…………
南疆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跟秦墨無關。
這一天，他騎乘黃鳥，穿過茫茫大漠，終於抵達蠻荒聖殿。
入眼所見，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自從守衛聖教的長生堂搬離蠻荒聖殿，遷入死亡沼澤之後，這裡就日漸破敗下來。
孤寂的看不到一個人影。
只能依稀從那倒在泥土中，長滿青苔的巨大明王、聖母石像，以及那一根根巨大的挺拔石柱，一窺聖殿當年的絕頂風采。
確實是鬼斧神工。
讓秦墨迷惑的是，他尋遍聖殿上下，也沒找到燭龍身影。
“去哪了？”
按鬼厲所言，燭龍應該寸步不離聖殿纔是。《誅仙》中也記載了鬼王集齊四大凶獸，發動四靈血陣，變相印證了燭龍的存在。
怎麼不見了？
秦墨跳下黃鳥，落在正殿前的廣場上，盤膝而坐，展開元神，施展“天視地聽”之術，將方圓十里細細掃描了一遍。
仍舊一無所獲。
“奇怪.……”
失望至極的秦墨正要起身離開，突然感知到前方百餘丈半空，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法力波動。
那裡，正是修羅塔廢墟所在。
“是禁制？”
待要細細掃描，卻始終不得要領，很是隱晦。
想了下，秦墨乾脆取出剩下的那半杯靈泉之水，準備就在這聖殿廢墟之上，洗練出一對靈眼。
他倒要看看，那裡到底藏着什麼秘密。
洗靈眼方法倒是簡單，將一滴靈液滴入眼中，然後運起秘法，讓眼睛吸收；如此周而復始，直至兩隻眼睛都變成靈眼。
只是耗時了些。
足足一週之後，秦墨才練就靈眼，靈泉之水也消耗殆盡。
算的準準的。
如果沒有這份心力，秦墨之前又豈會將三分之一的靈液分給黃鳥。
運起靈眼，秦墨再次朝那法力波動處望去，他的視野爲之一變，看到的再不是物質世界，而是純粹的能量世界。
準確說是靈力世界。
通過靈力波動強弱，織就一張跟現實完全不同的圖像網絡。
有點類似熱成像儀。
那裡果然是一處禁制，準確說，應該是一處空間入口。
只是還沒有完全呈現出來。
“空間入口？”
秦墨凝神細思，在《誅仙》一書中好像有記載，說魔教歷史比青雲門還古老，蠻荒聖殿藏着無數秘密。
而冥淵，就是最重要的秘密之一。
據傳，冥淵是一處通往神秘世界的通道，裡面蘊藏着強大無比的力量和無數神奇機緣。
只要進入冥淵，便能一步登天。
比如魔教前一任教主仇忘語，本是長生堂一介無名小卒，機緣巧合進入冥淵，出來後修爲猛增，隨後便一統魔教。
從此叱吒風雲，縱橫天下。
冥淵入口便設在魔山之上的修羅塔，後來被萬劍一率領蒼松、田不易、商正樑、曾叔常破壞，魔山更是如火山一樣爆發。
從此，魔教再沒人看到過冥淵。
“難道，冥淵又要開啓了嗎？”秦墨大感興趣。
按下心思，細細觀察，發現那禁制雖然還不穩定，但在靈眼透視之下，只要小心穿過中樞，便能實現空間穿梭。
應該是修羅塔被破壞之後，禁制只能以這樣一種形式呈現。
無形之中阻斷了很多人的機緣。
秦墨也是藝高人膽大，當即招出伏龍鼎，懸於頭頂，單人獨劍，凌空飛起，從那禁制空隙中穿行而過，消失在蠻荒聖殿。
等到秦墨再次落地時，已經出現在傳說中的冥淵。
腳下是堅硬的黑土地，不帶一絲生機，佈置着跟外面一樣的禁制。也只有空間倒懸，纔會出現如此奇妙的一幕。
擡頭。
天空烏雲密佈，空氣從隱隱傳來讓人不太舒服的硫磺味道。
入眼所見便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岩石山，通體漆黑如墨，寸草不生，倒是山體表面鑿出一個又一個的洞口，密密麻麻，大小不一。
洞口幽深，一眼看不到底。
一道幽泉瀑布垂拱而下，瀑布源頭隱藏在烏雲之中，宛如從天而降。
瀑布盡頭便是一口深潭，潭水同樣漆黑如墨，不住蒸騰而起縷縷黑色青煙，人還沒靠近，就能感受到一股絕強的冷冽之意。
潭水必定冰寒徹骨，卻不結冰。
“幽冥泉水嗎？”秦墨喃喃自語。
真是……
按照《八九玄功》五行劫之順序，金劫之後是木劫，木劫之後是水劫，正需要找一口寒潭之水。
就這般突兀地出現在秦墨面前。
誅仙次大陸果然是秦墨的福地，纔來不久，就機緣連連。
真真羨煞旁人。
秦墨視線從寒潭移開，再次觀察岩石山，也是他目力所及唯一的參照物，再遠處便是翻滾雲涌的黑霧。
內裡更是有電閃雷鳴，一看就不是易於之地。
真要按魔教典籍記載，那些進入冥淵之人想要獲取機緣，應該是要選一處山洞進入，便能通往某個神秘世界。
冥淵，果真只是一個通道而已。
秦墨在誅仙次大陸都還有很多機緣等着消化，到不至於如此猴急，犯險去闖那些山洞。
關鍵冥淵入口還沒顯現，應該會留存很長一段時間。
不着急！
岩石山腳下，寒潭旁邊，還有一具人骨，斜靠在山石之上，雖不知道死了多久，骨骼卻仍舊透着熒光。
想來生前也是一個強大存在。
秦墨好奇走過去，發現人骨附近的石壁之上，刻着一行行文字，細看，竟是魔教鎮派典籍——《天魔策》。
“所以，前任教主仇忘語的《天魔策》，就是這麼獲得的嗎？”秦墨總算解開了其中一個謎團。
眼前這個死人，應當就是魔教歷史上的某一位教主了。
或許是在闖蕩冥淵之時不幸重傷身亡，臨死之前，擔心《天魔策》失傳，這才刻在石壁之上。
留待後續進入冥淵的魔教中人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