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要熏死我
習慣真的是很容易被養成的。南歌這才跟在厲琛身邊多長時間，聽了他的話，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
等了好半天，耳邊的聲音仍然不見減小，她才反應過來，我是喪屍！我根本不會睡覺嘛！
晚上的時候，南歌的眼睛會發出淡淡的綠光，配上她那張臉，真的是很滲人的景象。
此刻她就直勾勾地看著把自己擁在懷中的男人，因為距離太近了，她連他濃密的長睫毛都看得很清楚。
她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心想，自己都對他放下了戒心了，他肯定也不會像之前那麼戒備自己了吧？
那自己現在下手，勝算大不大？
南歌擔心動作太大，把男人給吵醒，索性就這麼慢慢地湊過去，張開嘴要咬他的下巴。
還沒等她下口呢，男人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略微無奈地聲音響起：「小啞巴，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找膠帶把你嘴封上。」
南歌有些氣呼呼的。什麼啊，原來還在戒備著我吶。
她失落地又重新躺了回去，厲琛感覺到她不動作了，才輕輕一笑，又重新睡去了。
把一個嗜血的喪屍養在身邊，尤其這喪屍對自己血液的執念這麼大，恐怕全世界，也就他這麼一個瘋子了。
但是厲琛卻甘之如飴。
他是又睡了，南歌卻睡不著，閉著眼睛就在想，那三男兩女的情況。
咳咳，她只是有點好奇，才不承認她是一隻□□的喪屍呢。
一直到後半夜，那頭的聲音才停止了。
後來南歌又一次提起這件事，問厲琛當時聽了那些聲音，對她沒有什麼想法么？
厲琛只是有些驚訝地皺了皺眉：「對那時的你有想法，我該是有多重口味。」
不過厲琛卻和她解釋了，末世也沒什麼娛樂生活，大家早早就睡覺了，好像除了這檔子事，也沒什麼可做的了。
南歌那會兒還挺不理解的。畢竟逃命都筋疲力盡了，誰還能想起這種事啊。
第二天厲琛醒來的時候，發現南歌果然乖巧地躺在他身邊，一晚上都沒什麼異動，眼神不由得滿意了不少。
「小啞巴，昨天晚上，值得表揚。」
南歌回應了一聲輕哼。那是，她什麼時候都表現得很好。
要是她也有條尾巴的話，現在肯定擺動起來了。
厲琛拿了牙具和毛巾，準備下車去洗漱。
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這一晚上除了對面那輛車子外，還真的是風平浪靜的。
此刻厲琛一身迷彩服，就這麼立在一片日光中，暖暖的陽光灑下，他整個人都被鍍成了金色。
他凌厲的眉眼，此刻也柔和了不少。
只不過那眼神太幽深，總是藏著很多南歌看不透的東西。
「小啞巴，你要學著克制自己的欲|望。若是你做不到這點，那和其他喪屍又有什麼不一樣？」
說完后，也沒等南歌回答他什麼，轉身就走了。
南歌回味著他的話，覺得他說得還蠻有道理的。
自己可是有理智的啊，和別的喪屍能一樣么？嘻嘻嘻。
這麼一想，她的尾巴又要翹到天上去了。
不過等很久后，她才反應過來，厲琛才沒那麼好心勸自己呢！他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繼續覬覦他的血液了！
南歌如今說話和行動比之前都要利索了一點，她覺得這是厲琛血液的功勞。
所以她每天都在思考怎麼對他下手呢。
厲琛下車洗漱，南歌又不需要，就老實地窩在車上。
對面車子也有了動靜，幾個人魚貫下來后，只是用一點水，簡單地洗漱了一下。
厲琛當時已經洗漱好了，正拿著毛巾要往回走。
昨天晚上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沒興趣去問。
那三男兩女主動和厲琛打招呼：「你們也起得這麼早啊！」
「嗯，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了，會有喪屍過來。」厲琛上車后，就啟動了車子，開到了那幾個人面前：「你們多小心。」
幾個人馬上警惕起來：「好，你也是，希望還有機會見面。」
厲琛點了點頭，把車窗放下，剛好就擋住了這些人的目光。
那雙胞胎姐妹，本來是看著厲琛的，後來卻看向了車後座。
一早上，南歌似乎都沒下車過。他們昨天晚上動靜太大，都不知道南歌和厲琛在車上做了什麼沒有。
南歌也注意到了林風雪和林風月的目光，但她反射弧長，根本就沒理會。
厲琛的車子才剛走，趙強就給其他兩個男人使了一個眼神，他們馬上就上車，跟在了厲琛的車子後面。
南歌都沒回頭，就硬邦邦地和厲琛說：「被…跟著了。」
厲琛從後視鏡中已經看到了這情況，但他只是踩了一腳油門下去，車速登時就被提了上來。
隨即他還對南歌自然地說：「給我拿個麵包出來。」
南歌老實地照做了，等他都撕開麵包開始吃上后，她才暗自懊惱。
怎麼又聽了他的話了！
厲琛一邊開車，一邊幾口就把麵包給解決了，還對南歌伸手：「水。」
南歌裝沒聽到。
厲琛也不收手，只是淡淡地威脅：「小啞巴，你是想被我綁在車後面跟著車跑么？」
「哼。」南歌把一瓶水給厲琛遞了過去。
他們的車子很快就駛進了靜水城中。在城外的時候還沒什麼，進城以後才發現，這裡竟然有這麼多喪屍。
和上京的不一樣，這裡的喪屍生前大部分都是中年男人，總是能看到一隊一隊的喪屍走過，還都戴著安全帽。
這裡距離上京已經很遠了，不過上京那場大震災的餘震，還是影響到了這裡，不少房屋都坍塌了。
從車子往外看去，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一片荒涼。還有些樓房原本就是沒建成的，有吊機還在空中順著風逛盪。
南歌和厲琛是過來找加油站的，暫時不想和這些喪屍們衝突，所以他們凈挑一些喪屍少的小路走。
功夫不負有心人，找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看到了加油站的影子。
不過那裡的路況太差，車子根本就開不進去。
厲琛停下車后，檢查好槍支彈藥，就準備去運汽油。
加油站中還有喪屍聚集，他得先去把它們解決了。
看了一眼在副駕駛上放空的南歌，厲琛問她：「你跟我下去么？」
一般的加油站都是在比較偏僻的地方，沒想到這靜水城竟然是在市中心。他們得速戰速決，不然一會兒喪屍聚集過來，就很難出去了。
雖然明知道這一點，厲琛還是詢問了南歌的意見。
「去。」
南歌可不想憋在車上。
跟著厲琛下車后，她走在路上，不由得側頭往街道兩旁看了幾眼。
不遠處就有喪屍在遊盪，而這裡的市中心，商店竟然還挺多，不過看小超市和藥店裡面都是一片狼藉，應該是已經被人給掃蕩過了。
等路過一個櫥窗的時候，南歌就側頭往裡面看了一眼。
厲琛已經走到前頭去了，一手拎著一個油桶，她反正是喪屍，不擔心其他的喪屍攻擊自己，就沒著急。
而她透過櫥窗的玻璃，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樣子。
還是那身迷彩服，頭上戴著厲琛給自己找來的帽子，長長的黑髮擋住了她大半的臉。
湊過去，她對著玻璃上的自己呲了呲牙。咦，真是丑得自己都嫌棄。
不過等湊近后，她才發現，原來玻璃窗裡面擺放著的，是一瓶瓶的香水。
香水又不能吃不能殺喪屍的，不管這靜水城是遭過幾次人類的掃蕩，它們都沒被動過。
可是南歌眼睛卻亮了。
厲琛不是總說，自己身上有腐肉味兒么？
於是她牟足了力氣，拿起一塊石頭，使勁兒砸了砸玻璃櫥窗。
咦，砸不開。
厲琛都已經走得很遠了，察覺南歌還沒跟上來，一回頭，發現她正砸人家櫥窗呢。
拎著桶又回來了，厲琛無奈地說：「沒發現地震后，這櫥窗都沒碎么，這玻璃是高強度的，你得找門進去啊。」
南歌還在砸玻璃的手停了下來。
她面無表情地任由石頭從自己的手心中滑落，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開始去找門了。
厲琛也沒管她，轉身又往加油站走了。
加油站里的喪屍比厲琛想的要多，他處理起來也很麻煩，畢竟這裡不能見明火，是不能用槍的。
好不容易一隻只都殺光了，他正在取汽油，南歌也回來了。
本來汽油的味道就很刺鼻了，可是他現在卻聞到了更刺鼻的。
他任由汽油灌進自己的桶中，直起身，看了一眼南歌。
她明顯是帶著一點小得意的，眼神都比之前要亮了幾分，而且正期待地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的評價。
往她胳膊上一看，發現她還挎著一個小紅包，感覺自己挺美的樣子。
不過厲琛卻嘆了口氣，半天才說著：「我以前一直覺得，最難聞的就是腐屍味兒了，現在我明白了……最難聞的是腐屍配香水兒。」
南歌剛剛還扯起來的嘴角，登時僵住了。
男人還沒停下：「你是想要熏死我么？恭喜你，快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