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從容脫身
“就是他,他是帝國人,殺了他大壯。”容凡帶著血的手掌搭上了大壯的肩膀,抓緊大壯肩膀的手指說明了他此刻的緊張和急迫。
“真的要……殺了他麽……”大壯的胳膊哆哆嗦嗦抬起來,他的槍口再一次對準了那個黑暗中的微微發著白光的輪廓。
那個輪廓沒有沒有說話,他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這裏是他最後的避難之地,他並不認為會有人找到這裏,可是此刻卻有一個這樣蠢笨的機甲摸了進來。
也許隻是好奇心或者巧合?
卡洛斯特已經適應了地下的黑暗光線,他看得見力士號抬起的槍口,又對準了自己。
“你好,請問你是來救我的麽。”卡洛斯特抬起臉,對著眼前的黑洞洞的危險的冰冷的槍口說道。
他的聲音清冽好聽,麵龐真摯誠懇,眼神楚楚可憐,聯邦語的發音自然準確,像是一個被困於此的聯邦上流人士,說話的口音都帶著一絲文雅。
“不對,他不是帝國人!”大壯剛要按下發射開關的拇指立刻鬆了,臉上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我就覺得他不是,長得這麽好看的人怎麽可能是帝國人呢。”
“你個蠢貨,他會說聯邦話不代表他是聯邦人,你不動手我來。”容凡極力想要殺掉這個男人,他可以確定他是帝國人,還是帝國的重要人士。他聽見秦楚昂喊他為殿下。
他是帝國的皇族,他絕非善類。
容凡的夜視眼睛能清楚的看見卡洛斯特那張英俊迷人的臉上是什麽表情,他如果之前沒有經曆過險些被他和秦楚昂聯手殺死的事,他可能也會被這張臉的美貌給欺騙了。
這樣美麗的人,他隻見過楚雲兒一個,但是楚雲兒是那種仙女氣息,這個人卻是一種逼入心魄的美,精致優雅,如同一件精美的瓷器,易碎得讓人想格外珍惜。
容凡見識過他殘忍的一麵,也領教過他在戰場上的才能,他給容凡設下過不止一個圈套,兩個人在沒有真正麵對麵的時候,就已經 開始了交鋒。
他們隔著層層外殼層層屏幕,彼此領教對方的招數,為對方設下陷阱,這種你來我往的過招讓容凡深深感到心驚。
他一直仗著自己的身體的特殊性,仗著與機甲的精神連接,總能打得對手措手不及,在戰場上成為無法阻擋的存在。
這次沒想到,他的優點反而成了缺點,他的一切信息都被帝國人掌握的死死的,每一次任務都有種被深深的被掣肘的感覺。
對方太了解他了,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了陷阱,等著他毫無知覺的踩下去。
他確實踩下去了,還不止一次,幾次命在旦夕,都是被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男人所賜。
現在他清楚了,他確實被針對了。
透露他信息的人,是秦楚昂,是秦楚昂將他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了帝國人,這個皇子就是幕後的布局者。
無論是他還是秦楚昂都是他棋盤上的一顆子,而那個熱輻射器就是楚河漢界。通過了那裏,容凡這顆小卒子,就將了卡洛斯特的軍。
容凡知道這個人的厲害之處,也知道他的重要程度,首先他的身份是帝國皇族,皇族的皇子將來可能當上帝國的王,帝國和聯邦是死敵,讓帝國人擁有一個這樣狠辣又有智慧的王,不是容凡樂意看到的景象。
如果容凡活捉了他,將他作為人質的話,會為聯邦立下更大的功勞,也會讓這場戰爭有了更有利的籌碼,是不費力氣就能獲得名利獎賞的好方法。
如果在戰場上隨意殺害投降的敵人,也會成為詬病,會讓其他人認為組織殘忍而冷血,所以殺了他,有百害無一利。 這一點容凡知道,大壯也知道,除非是在戰場上殺紅了眼沒有時間考慮,否則士兵們還是更喜歡抓活的。 畢竟獎勵更豐厚些,況且殺了人的時候還要進行書麵報告,闡明殺的每一個人的情況。
容凡本身也很怕麻煩,這次卻很堅定的想要殺了那個男人。他非死不可,他是一個可怕的人,不能給他放虎歸山的機會。
“老大,我……你……他……”大壯看了看容凡,又看了看在軍艦下,那個金發白衣的貌美男子。一瞬間並不知道該怎樣決定,如果說相信,他一定是相信容凡的。容凡雖然各種不靠譜,在戰場上也不是會開玩笑的人,他既然這麽想殺這個人,那麽就一定說明他有問題。
“他什麽他,快動手!”容凡掙紮著坐直了身體,伸長了胳膊去拉動駕駛台上的機動杆,機甲猛的前衝了一段距離。
“老大不要!”大壯立刻製止了容凡的動作,手指握住了容凡手,又將機動杆給拉回了原位。
機甲在卡洛斯特的麵前停下,它的腳險些就將卡洛斯特給碾碎。
但是卡洛斯特的神情仍然淡然,不以為意。
“你幹什麽!大壯你是不是傻了,不要被他給迷惑了,他不是什麽好東西。”拉動操作杆這一個動作,就讓容凡耗損了大半的體力,他又靠回到椅子上,嘴角都疼的直抽搐。
他這個德行就是那個變態給害的,大壯卻在阻攔自己殺了他。大壯啊大壯,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麽有耐心的一麵,你簡直傻白甜的跟我五歲養的小白鴨子似的,甜的可愛。
“老大,他毫無反抗能力,手無吋兵,我殺了他不符合道義,也不能說服我自己的良心。您不是一直告訴我們,當兵讓自己變強並不是為了欺負弱者,而是為了保護,保護那些軟弱的人,讓他們都能有個依靠。可現在呢,你卻讓我殺一個手無寸鐵的殘疾人,還硬要說他是帝國人,老大,我以前可沒發現你是這樣的人。”
大壯說著將容凡的手甩開,用他那相撲冠軍的身體撞開容凡,容凡的後背就重重撞在了椅子背上,發出一聲痛楚的悶哼。疼痛讓他的額頭被汗水打濕,他咳嗽著,從嘴角溢出絲絲鮮血。
“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最清楚。你現在不動手,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容凡冷冷的說道,他眼睜睜看見卡洛斯特嘴角的笑容中寫滿嘲弄,他卻無法把他殺死。
他隻恨自己現在沒有力氣,無法親自動手殺他,卡洛斯特好像知道機甲裏麵發生了什麽似的,他輕輕靠著自己的輪椅,饒有興趣似的看著麵前的機甲機槍臂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嘖嘖,真是糾結的人呢。”卡洛斯特感慨著聯邦人的抵抗力,不得不感謝自己的母妃將自己生的這般好看,也算是有好處的。
他很懂的自己的優點並且加以利用,曾經他認為他有著一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是一件很羞辱很不應該的事,後來他慢慢接受了自己,接受了自己雙腿再也不能行走的事實,接受自己的臉好看到比皇宮裏任何一個女人都要美的程度。
這些都是事實,他自己也抵抗不了。隻要他想要生存下去,他就要明白這些是他自己無法改變的,他應該利用它們,而不是嫌惡它們。
所以他便懂得了,一個雙腿不能行走的皇子,想要取得那巨大的權力,不但要有強大的氣場和威信,讓人信服。又要適時示弱,取得別人的信任和同情。
人類這種卑微的動物,有著太多多餘的感情,讓他們會為外物迷惑,會被一些事物的外表迷惑。
就像眼前這個傻大個,仍然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殺他,為他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和活命的機會
有些時候,一敗塗地並不是結束,還有一個詞叫東山再起。他不是輕言放棄的人,他也不會被失敗所打倒,他從小到大,就飽嚐失敗的滋味。
“我的時間很寶貴,昂,我們走吧。”卡洛斯特抬起白皙纖細的胳膊,有著繁複刺繡花紋的蕾絲袖子隨著他的動作揮舞了兩下,一陣風吹動了他的金發,一架純白色的機甲從側麵俯衝到了幾人麵前。
幾個煙霧彈在地上滾動了兩圈,濃重的煙霧將整個山洞都籠罩其中,在這陣煙霧過後,白色機甲已經和卡洛斯特一同消失了。隻留下一張輪椅孤零零放在山洞裏麵,一張白色的毛毯掉在了地上,地板上的高溫迅速將羊毛烤的燃燒起來,一張毯子片刻間都消失了。
“他……他跑了?”大壯的機甲無頭蒼蠅似的繞了幾圈,都沒找到那人是從哪裏走的。
“是的,跑了,你個廢物,等我傷好了第一件事就打死你。”容凡已經沒力氣跟大壯計較了,他現在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字,昂。
卡洛斯特離開的時候,喊的是昂。那架白色機甲裏的人,果然就是秦楚昂。
“他是誰?”大壯看著那個空空的椅子,才想起來問到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為什麽容凡會為他失去冷靜,為什麽他區區一個瘸子,能把容凡刺激成那樣?
大壯不認識他,那麽容凡一定認識他啊。
“他是帝國的第一皇子,卡洛斯特。”容凡苦笑了一下,身上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也因為之前大壯撞了一下再次裂開,又有鮮血滴答滴答從椅子上流下來,在機甲的駕駛艙腳下聚起了一小塊血窪。
“皇……皇子?!什麽?他是卡洛斯特?那個被成為帝國的未來的皇子?!”大壯瞪圓了不大的眯縫眼,嘴裏一直自言自語念叨著。“完了完了,我怎麽能放過他,那都是錢呐……都是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