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考試噩夢

  容凡的確是個飛毛腿，這一點在他偷雞摸狗的落日鎮生活可以得到印證，然而這並不代表他可以輕輕鬆鬆繞著400米的操場跑十圈。他並不是一個體力上佳的人，他是長期營養不良一頓當兩頓吃尤其還沒吃早飯的半個叫花子。在他跑到第五圈的時候，已經渾身上下的肌肉都不聽使喚了，這腿是自己的嗎？容凡使勁掐了一把大腿，哦，還是的。


  喘息一聲比一聲強烈，容凡的肺部已經不堪重負，呼哧呼哧喘的像博物館裏的老風箱。每一次呼吸都帶動喉嚨澀痛，容凡跑的小臉煞白，累的不成個人樣了。


  德裏安這個時候已經帶著同學們進了訓練館，操場上就剩下容凡一個人，太陽也慢慢升上天空，夏季的0B星熱度都在45°以上，在溫控技術高度發達的城市，這點溫度並不算什麽，不得不外出的路人身上也穿戴著即時降溫設置，現在的服裝裏都含有降溫材料，有天然材料也有電子控溫，天然的要更貴一些，然而不論是哪一種衣服，對於容凡來說，他都是買不起的。


  按照正常的人類體溫來說，45°已然是無法忍受的高溫，容凡渾身都是汗，頭發被汗濡濕一縷一縷的沾到了頭發上。容凡從來都不是給自己找罪受的人，看見周圍沒有什麽人了，就理直氣壯的停了下來。


  容凡用衣服袖子擦擦臉上的汗，尾隨著特訓班的隊伍走進了技術館。


  “今天我們的課程是平衡感應裝置的適應與控製，特納爾學校雖然是一個以學術聞名的學校，但是也在暗中向軍部輸送可塑之才，軍部在找一些能培養出文武雙全人才的方法，目前做的努力就是將這些具有天賦的學生集中到特納爾大學的特訓班，這不是一個秘密，但是對於訓練的細節，多數人是不知道的。我們的目標是向軍部輸送最頂端的精英機甲操作人才或者操作台技術人員。”


  德裏安教授手上拿著一個本子，上麵記錄著一串名字，最後一頁隻有一個名字，容凡，在容凡的天分一欄上居然赫然打著五顆星。


  “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與眾不同的天賦，我相信你們可以在今天的訓練中取得不錯的評星，還是老規矩，低於3星的學員，當你們有三次三星評分，就會被踢出特訓。”


  年輕的學員們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們都是從各地選拔過來的天才少年，都有著非同一般的實力，但是他們也知道，在這裏他們不會再是那個集所有光芒於一身的人了。特訓班要求的方方麵麵實在過於龐雜，即使聰明如他們要在所有科目成績上拔得頭籌都是癡人說夢，能盡力得到四星評價不要被踢出這裏，已經成了多數人心中的目標。


  然而天才之中仍然有著更為天才的人存在，比如那個校服穿得一絲不苟戴著眼鏡的擁有一雙深藍色眼睛的少年，他叫秦楚昂，是現階段全班第一名，擁有極為聰明的頭腦和利落的身手，是這群學生中的翹楚。還有就是那個一頭紅發的蓮火，她與班上的關係並不太好，總是一副傲慢的模樣，卻也不乏追求者。她的成績經常超越秦楚昂，卻因為成績上下幅度不穩定，在平均值上被秦楚昂超越。而德裏安教授的態度是，戰場上不允許你有半分失誤，所以超常發揮並不見得是好事。比起蓮火的不穩定，像機器人一樣冰冷而準確的秦楚昂是最佳的選擇。


  德裏安教授所說的這些規則學員們早就知道，德裏安教授又強調一遍，顯然是為了說給偷偷溜進來的某人。


  “左手邊的這些儀器就是我們今天訓練的器材，打開艙門坐進去，在你們的右手邊有個紅色按鈕是緊急彈出，隻要按下它你就可以安全脫離虛擬駕駛艙。但是這也意味著你的檢測就此結束，但是我建議同學們，一旦發生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不要為了成績硬挺，這也許會給你們的身體帶來永久性損傷，再者，虛擬倉有自動檢測駕駛員身體狀況的係統，如果出現惡心嘔吐心跳過快腦供血不足等情況，駕駛艙的智能電腦會切斷電源，強行打開艙門。所以請大家量力而為。”


  蓮火清脆而冰冷的聲線在大廳內回蕩，站在艙門做示範演示的少女有著工作人員一樣的冷靜。她是德裏安的得意門生，經常跟隨德裏安外出，有些人猜測他們可能是親戚，也有人覺得德裏安就是喜歡貌美的少女，誰知道呢？

  “好了，現在我開始計時，大家都進入到跟自己學號相對應的虛擬倉中。”蓮火手裏拿著秒表，在喊過開始後按下了計時鍵。


  整座大廳都空擋起來，所有學員除了蓮火之外都進入了虛擬倉。這個時候企圖隱藏在人群中的容凡也暴露無遺了。


  “那……那我怎麽辦？”容凡對於自己臨陣脫逃沒有什麽歉意或者尷尬的表示，隻向德裏安攤了攤手。


  “自然有你的安排。”德裏安並沒有多問關於十圈的事兒，而是直接塞給容凡一張A4紙。“請坐，你就在這裏答題好了，你的時間是……當有人從虛擬倉裏出來，你的答題時間就結束了。”


  “這是什麽？”容凡低頭看著那張寫滿題目的白紙，頓時眼前一陣發黑，他現在寧願去跑步。


  “你的入學考試孩子，我需要了解你的一些基礎，3星以下你就可以回家了。哦我忘了，你沒有家，所以就好好努力答題吧。”德裏安教授一臉遺憾的說道。


  容凡之前還覺得德裏安是豆腐嘴刀子心，現在容凡知道他錯了，這老家夥根本就是刀子嘴刀子心！


  容凡看著手上的試卷，想哭都哭不出來。


  “關於宇宙起源的猜想你更同意誰的理論？”


  “晶石能源枯竭的那一天聯邦將何去何從？”


  “宇宙戰艦與宇宙飛船的結構區別是什麽？”


  “信息化戰爭勝利的根源是什麽？”


  “R電子束對機甲機體的影響。”


  “最新的M-II機甲是否具有人臉自動識別功能？”


  容凡看著這些題目，開始抓他三年沒理過的頭發了，每個字都認識放在一起都看不懂了。容凡拿著蓮火提供給他的一根電子碳素筆，瘋狂的咬著指甲。


  一道題一道題看下來，隻能一道一道的留下空白，容凡的腦子都要炸了，他一個小混混哪裏接觸過這些高深的知識。


  但是在看到最後一道題的時候，容凡瞬間就激動了。


  他看見熟悉的M-II，他見過這架機甲，他聽歐文提起過。是的，這款機甲可以人臉鎖定，所以它能一直緊咬著歐文不放，他還有雷達探測紅外線掃麵等多種功能，是的，雙臂還能發出威力巨大的火箭彈，但是它的裝載量是有限的，隻有四顆。


  容凡眉頭緊皺了起來，就是這麽個玩意毀了他的家鄉。


  剛看到題目時的好心情也被這份沉重擊散，容凡麵色沉重的寫了答案，放下筆時正好一個駕駛艙門打開，從裏頭走出一個晃晃悠悠的學員。


  “卡爾隻堅持了10分鍾，真是遺憾。”德裏安搖著頭，在卡爾的名字後麵畫了兩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