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撥開迷霧
心像是被簡易的淚給扎破的氣球,珍妮也瞬間淚崩了,她流著眼淚點點頭「是啊,媽媽經常這麼說。」
「那就好,這就夠了。」在她的心裡,自己還是美好的形象,這就夠了。簡易失去力氣般,緩緩蹲在地上,漸漸痛哭出聲。
珍妮就這樣看著簡易,這樣一個大男人蹲在自己的面前,抱著膝蓋,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這種撕心裂肺的那種哭法,讓珍妮覺得異常的疼痛。
其實她是無法想象簡易這種所謂的愛情的,甚至,她根本不相信。但是當看著這個驕傲的,冷淡的人,放下所有的心防哭成這樣的這一刻,她突然就接受了。
或許她無法理解,但是她接受。
她不懂,簡易從何時開始有了所謂的愛。但是,多少年如一日的堅持守護,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是么?
簡易如今近30了……身邊卻從未出現過別人。或許,他是真的很愛很愛吧。
愛從來便沒有什麼過錯……這世上的愛有千百種形勢,有千萬種可能……只要是美好的,我們都沒有權力權力去拒絕。
這邊,夏慊在半途中打不通夏至的電話,一到家急著找人,卻怎麼也不見夏至人影。心裡越發的慌亂起來,找來管家問「小至呢?還沒回來?」
管家想了想,道「二少爺似乎從出門以後就沒再回來過了。」
「混蛋!」手機在精美的牆上摔的四分五裂,夏慊狠抓了一把頭髮,對管家說道「立刻通知下去,一定把阿至找回來!」
「是。」管家見夏慊如此表情,便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退了下去。這些年,夏慊明面上經營著公司,私下也培養著自己的勢力……還好他的未雨綢繆,否則這種時刻就只有束手無策。
管家走了之後,客廳瞬間變得寂靜無比。拔出電話卡插在新手機上,給珍妮去了電話。
「他動手了,阿至被抓了。」撥通了電話,看似冷靜的夏慊聲音卻是止不住的顫抖。是他晚了一步,給夏至配備的安保人員還沒到位,那人,竟然就下手了……
「阿至是誰?」珍妮有些困惑。
「弟弟,我弟弟。」夏慊的手緊握成拳「把能調到的人都派出去,短期之內找不到他,就危險了。」
「他們抓了子橙?!」珍妮驚叫出聲,「好的,阿慊,你別著急。我立刻派人去找」珍妮急壞了,沒想到她們才剛摸到了幕後的一點影子,那人卻已經如此急不可耐。
「嗯。」夏慊的聲音冷漠而深沉,鋪天的壓抑感襲來。以夏慊對夏子橙的感情,珍妮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夏子橙除了什麼事,夏慊會變得多麼瘋狂。
儘管這時候,珍妮還不知道此夏子橙非彼夏夏子橙,但她的判斷沒錯。在夏慊的心裡,夏至是唯一的親人了,他不能失去他。
儘管,從小到大,親情對於夏慊而言就像一種「諷刺」的存在,但是,搞笑的是,夏慊其實卻是如此重視親情的人。
或許正因為從未得到過,所以,夏至才顯得那樣的彌足珍貴。他真的,不能失去這個唯一的弟弟。
「我去安熙那打聽打聽,看能不能問出什麼。」簡易接過珍妮的手機說道。
「謝謝。」
「客氣了」
掛了電話,夏慊陷入了深深的無力感,如今能派出去的人都已經派出去了,他能做的只有等那人的主動聯繫,還有,查出那個人究竟是誰!
夏慊到廚房取了一杯冰水喝了下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勸自己一定要冷靜,只有冷靜下來好好思考,究竟夏至身邊的誰,才可能是財團公子?
如此了解夏至的人,一定是他身邊的人。如果從財團公子突然找簡易的時間開始推算的話,夏至大概是在研一的時候遇見的他……
想到這,夏慊立刻派人去查夏至研一時的人際關係……不過,夏慊目測估計查不出什麼,畢竟夏至如此傲嬌又不可一世的人,估計不會有什麼朋友。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調查結果就出來了。夏至身邊的人,除了他的導師,就是那個被夏至用來「解無聊」的池陽了……
難道……或許是熟悉夏至,但夏至並不熟悉的人?那個人一直別有用心的在偷偷關注夏至?夏慊疲憊的捏捏鼻樑,心想,難不成要一個個排查夏子橙的同學……?可是,能夠偶然接觸到夏子橙的人,那麼多,該怎麼查?
在夏慊為難的時候,電話突然想了。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兩個字,夏慊微皺起了眉,這個人怎麼會打電話給自己?
「池陽?」
「是我,最近聯繫不到子橙,有些在意。他怎麼了?」池陽問。
「子橙最近度假去了。」夏慊撒謊臉不紅心不跳「你找他什麼事?」
「唔……」電話那頭的池陽有些猶豫起來。
「怎麼?不能和我說?」夏慊頓了頓,他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於是道「小橙,大概半個月後回來。」
「也不是……」池陽又有些猶豫,而後才下定決心似的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今天發現了一件事,總覺得有些在意……」
「什麼?」夏慊問
「我們上次不是因為借到了老師的古籍而出事了么,古籍也被搶了。但是……」池陽頓了頓道「昨晚遇到剛去拜訪過老師的一個同學……他說,老師有一卷看起來非常古老的竹簡書。」
「他作為這方面的專家,擁有幾卷竹簡書也不奇怪吧?」夏慊提出質疑
「是啊,本來也是沒什麼奇怪的。但是他說,老師見到他來,立刻就收起來了。同學問起的時候,老師說,那是記錄一些奇物的古卷……」池陽頓了頓,道「我記得老師被搶的那捲古籍就是《奇物》」
「所以,你的意思是?」夏慊始終微蹙眉
「我也不知。只是子橙因為這古籍而受傷所以有點上心了……還有被搶的古籍又在老師那裡出現,我覺得有些奇怪。」
「我知道了」夏慊道,他並不打算和池陽詳談……不過,看來,他真的需要去查一查,這位楊教授究竟是何方神聖。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楊教授大概就是在子橙研一的時候出現的……
「等一下,」池陽見夏慊要掛電話了,急忙阻止道「夏慊,你實話告訴我,子橙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總覺得你們都怪怪的。」
「你想多了。」夏慊掛了電話,立刻去調出最有效率的調查者著力調查楊教授的背景資料,以及昨天夏至消失時他的行蹤。
「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夏子橙出什麼事了?」簡單穿著浴袍,拿著白色的毛巾擦著頭髮,問。
池陽轉過身,凝視著簡單的臉,頗有些難以言喻的滋味。他伸手揉揉簡單濕漉漉的頭髮,輕吐出兩個字「沒事」
「離開了b市來這裡以後,你似乎一直不太開心呢。」簡單背過身,幾步走到沙發前坐下「如果你想回去找夏子橙也是可以的,讓你陪我來這裡,本意也是希望你能『眼睛不見為凈』,能開心點……」
「結果是我天真了,對吧?」簡單看向他,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頗有些借酒澆愁的意味。
「不是的。」池陽立刻反駁,又嘆了口氣「我只是有些事情還沒有想清楚吧。放下,需要時間……你明白么?」
「我不太明白,又很明白。」簡單站起來將落地窗帘拉了起來,然後手指將腰帶一扯,浴袍就散開來。蒼白的皮膚,精瘦的身體,筆直修長的腿就全暴露在池陽的面前。
簡單對池陽閃著暗芒的眼神視而不見,將放在一旁的乾淨衣服,一件一件的套上。直到簡單再次拉開窗帘,光芒刺疼了他的眼睛,池陽才醒過神來。
「你去哪?」池陽問
「研究所還有事要做。」簡單邊說著邊將換下的浴袍掛了起來。
兩人一起走到了門口,簡單邊穿著鞋邊道「你想回去就回去吧,總覺得你心不在焉的。反正我們只是同學朋友,你不需要在意我而勉強自己留在這裡。」
簡單穿好鞋站了起來,看著池陽「這樣也違背了我的本意。」讓你快樂的本意。
「你不明白……」池陽無奈的看向簡單「你真的不明白。」
「是,我不明白。」簡單微微頷首「因為我從沒想過要放下你……如果你真的如我一樣,從未想過放下夏子橙,我也並非一個人不能生活的人。」
「別說了。」池陽講簡單按進自己的懷裡,無奈道「所以我才說,你真的不明白。」池陽見懷裡的人微微的顫抖,拍拍他的背,道「早點回家。」
簡單離開池陽的懷抱,無言的看了池陽一樣,開門走了出去。他突然發現,他有些不懂池陽了。不懂什麼時候起,他突然看不懂他了。
「夏總,結果出來了。」一個男人將調查報給給夏慊「但這楊教授的背景十分的乾淨。另外,昨夜,楊教授一直在研究所待到半夜,從未離開,保安可以證明。
「嗯,」夏慊點點頭「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要說可疑的地方……就是他的資料太過乾淨,太過齊全了。而且資料顯示他是孤兒,因為疾病而被遺棄……但以楊教授如今的成就來看,總覺得有些刻意了。」
「還有一點……」男人頓了頓又道「雖然楊教授各方面的材料都沒錯,但是在這個領域裡的其他人表示,楊教授兩年前才突然出現在人們的視野。十分的神秘,都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似乎後台十分強大。」
「我知道了。你繼續挖,盡量要詳細資料,另外派人跟著他,有什麼異動立刻彙報。」
「是。」男人退下,夏慊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