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無休止的結
珍妮嗤之以鼻「兄弟而已,又不是兄妹……」接收到夏慊的白眼,珍妮改口玩笑道「我的意思是,及時行樂,且行且珍惜」
夏慊沉默以對,不久淡淡開口道「小橙屬於光明,而我……我不能害了他。」
「你都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珍妮反駁
「他不需要選擇,他現在不懂……他什麼都不懂。」
「阿慊,你說你不想傷害小橙……但我覺得,你好像已經傷害他了……或許,真正的原因還是在於你自己,那個心理障礙,對嗎?」
夏慊的眉頭突然抖動了一下,但他還是沉默不語。
「阿慊,身為合作人,我當然希望你無欲無求,陪我演完這場戲,但是你還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最希望的還是,你能開心一點。」
「你還總是勸別人,不要總活在過去的陰影里呢,那麼你自己呢?讓過去的過去吧,阿慊……」
珍妮見夏慊依舊沉默不語,便站了起來,落落大方的笑道「我覺得訂婚的消息還是先壓著吧,就算沒有你,我也可以用其他手段。」
「不用了,發布出去吧」沉默的夏慊突然站起來答道,他抬頭看向珍妮,眼神堅定又落寞。沒再多說什麼,便轉身離去。望著這巋然的背影,珍妮只有無奈搖頭。
夏慊進夏子橙的房間時候,夏子橙正在燈光下擦著夏慊送他的那把劍。他那麼認真,那麼專註,眼神銳利如刀,卻又凄涼刺骨。
感受到夏慊的走近,夏子橙 有什麼事嗎?」
夏慊點點頭,對上夏子橙疑惑的視線,眼神有些躲閃。
「何事?」夏子橙疑惑的追問。
夏慊頓了頓開口道「我和珍妮要訂婚了。」
夏子橙似受了一驚,手一抖,利劍立刻劃破了他的手指,鮮血很快冒了出來,浸紅了整個指頭。
「小橙」夏慊急忙走上前,抓住夏子橙的手看傷勢。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色,熟悉的焦急的表情,海邊夏慊吮吸自己被螃蟹夾腫了的手指的畫面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夏子橙推開了夏慊,將手指藏在身後,向後退了兩步。他微微仰頭,笑道「我沒事。」
「可是……」夏慊還擔心著傷,想上前看看卻對上夏子橙的笑容。明明燦爛的笑容為什麼會給人流淚的錯覺。夏慊只覺得無比的刺痛,妥協的放下手「好吧,我讓管家來給你處理傷口」
夏子橙待夏慊挫敗退了出去便立刻就關上了門。靠在門上,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手上依舊流個不停的血。
一口將其含在嘴裡,血腥味在嘴裡擴散,酸的,辣的。原來,自己的血,是這種味道。夏子橙苦笑了一聲,撲到了床上,將臉埋進了柔軟的墊子,一動也不動。
而第二天,夏子橙醒來的時候,卻躺在被窩裡,身上蓋著柔軟的被子,手上的傷口也被處理好了,還貼上了創口貼。
夏子橙微微發愣,下樓遇到了管家「管家,昨天是你替我包紮傷口的嗎?」
管家大吃一驚「二少爺你哪裡受傷了,需不需要叫醫生?」管家立刻緊張兮兮的上下掃視夏子橙。
夏子橙瞬間瞭然,搖了搖頭。就聽見身後的樓梯有動靜。餘光一撇,是夏慊和珍妮。
「管家,我先去武館了」夏子橙匆匆穿上鞋,急忙退了出去。在上車的瞬間,聽到管家在門口喊道「二少爺,你還沒吃早飯哪,今天做了水晶蝦餃!」
夏子橙猶豫了一下,還是重重的關上了車門。司機發動汽車,前往武館而去。
管家十分挫敗的關上門,回頭見到夏慊,十分委屈攤手「難道二少爺已經厭棄了水晶蝦餃了?」
「待會打包一份給他送去」夏慊望著門口的方向,眼神有些暗淡。
「誒,何必呢」珍妮搖搖頭,聽不出是戲謔亦或是心疼。夏慊並不理會,靜靜的吃著自己的早飯。
「對了,阿慊。家裡今天來電話,要我過幾天帶你回去。」珍妮有些為難的看向夏慊。昨晚將訂婚的消息已發布,爺爺就來了電話。能綁上夏慊這棵大樹,爺爺明顯心情很好。
「什麼時候」夏慊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用餐
「過兩天。對了……他指明了要小橙一起去」
夏慊放下勺子,微皺眉頭看向珍妮問「指明小橙一起?」
珍妮點點頭「我也覺得奇怪,好像有人在他面前提了子橙,爺爺點名想見一見。」
夏慊沉默了片刻「既然這樣就帶小橙一起去吧,看看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葯」
「阿慊……我擔心,子橙能應付的過來嗎?」至少她很確定嬸嬸絕對不會給什麼好臉色看的,搬來夏慊,畢竟威脅了堂哥的地位啊。
「放心吧,我在呢」
珍妮與夏慊訂婚的消息一經發布,就滿城風雨。得知此事的楚烈氣得摔碎了好幾個杯子,就連無辜的艾初被牆上反彈而來的碎片割傷了臉,楚烈也沒發現。
楚烈嘴上罵罵咧咧的說著這肯定是假消息,卻十分慫的不敢打電話求證,只能心煩氣躁的走來走去,脾氣也是一點就著,而艾初只是沉默。總之,這一天楚烈辦公室的氣氛,怪異極了。
夜晚,酒吧。喧囂的音樂,熱辣的舞蹈迷醉了人心。一杯接著一杯飲下燙喉的烈酒,只覺得心似被燃成灰燼。
楚烈突然懷念國外的日子,那時候,他和阿慊同居,阿慊對他極盡耐心,將他照顧的很好,很寵溺他。但是,一回國,怎麼什麼都變了?
「好喝嗎?」突然出現的夏慊奪走楚烈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楚烈略微驚喜,但很快就隱匿而去,他垂下眼帘「你怎麼來了?」
夏慊又一口飲盡一杯烈酒「你說呢?」
「為了親口告訴我這個大好消息?」楚烈苦澀一笑,連飲3杯。端起第四杯酒到了唇邊對上夏慊平淡的眼神,卻突然憤怒的將酒杯摔在了地上,控訴的看向夏慊「你來是為了安慰我?所以訂婚是真的?」
楚烈憤怒的站起來揪住夏慊的領帶「為什麼這麼突然,還是說…你們交往很久了,只是一直瞞著我?」楚烈鬆開手扶著額頭,背過身去,像在隱忍什麼情緒,卻還是忍無可忍的轉回身子吼到「為什麼是她,我不行么?阿慊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考慮我!明明我……」
楚烈頭直抵在夏慊的胸膛,無力道「明明我,喜歡你這麼久。阿慊,你真的沒有感覺嗎?」
沉默之中,楚烈等待著宣判。頭頂傳來一陣嘆息,接著夏慊揉揉他的頭髮,將楚烈扶正。無奈的看著他道「你到現在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你覺得你喜歡的是我?」
「難,難道不是?」對上夏慊十分正經的表情,楚烈一時蒙圈了。
「是不是……你感覺一下」沒等楚烈反應,夏慊便抬起楚烈的下巴,吻了上去。兩唇輕觸,楚烈霎時瞪大了眼睛。
夏慊抓著楚烈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胸膛……心跳十分有規律的一下又一下擊打著手掌,這和他親吻艾初時,那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心……很不一樣。
夏慊放開懵了的楚烈道「現在你懂了嗎?阿烈,你很依賴我,也許拿我當哥哥,家人,但那不是愛情啊。你喜歡的不是我……」夏慊看著楚烈獃獃的樣子,嘆息一聲補充道「實話告訴你,是艾初讓我來看看你的。」
楚烈的手一直放在胸口,發獃。直到他聽到了那個人的名字,電光火石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艾初……他轉身立即向那個黑暗的角落走去,他知道,那個人一定在那裡。然而,這一次,他失望了。
那裡空無一人。楚烈撥打他的電話,卻在那空無一人的座位上,響起了熟悉的鈴聲。那是艾初的手機。
楚烈掛了電話,將他手機拿在手裡,上面似乎還有熟悉的溫度,但他只感覺到了足以凍傷手掌的冰冷。楚烈轉頭望向自己的座位,夏慊喝酒的樣子,在昏暗的燈光下清晰可見……他,一定是看到什麼了吧。
楚烈突然發了瘋似的往外跑,他突然意識到,有什麼東西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又有什麼東西,正在遠離自己。
然而外面的街道,人來來往往,就是沒有那個熟悉的人。楚烈暴躁的揉亂自己的頭髮,一腳踢在路邊的樹上,大叫了一聲。
「沒追到?」夏慊看到楚烈回來,垂頭喪氣的坐到了身邊,問道
楚烈將桌上的烈酒一飲而盡,挑挑眉,露出妖孽的笑容「怕什麼,他又跑不掉」
夏慊搖搖頭「難說。」
「我還有些不確定……我對他,很明顯嗎?」
「小橙都看出來了,你說呢?」夏慊看他這傻樣笑了一聲,又想起什麼似得瞬間收斂了笑容。
「算了,不說這個。阿慊,你和珍妮是真的?」楚烈認清了對夏慊的感情后,現在開始有些懷疑這個消息,怎麼說呢,感覺太突然了。
夏慊盯著酒杯「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
「啊?什麼意思?「
夏慊嘆氣「我,有些想成家了」
「阿慊,我糊塗了。」楚烈舉手投降「到底真的還是假的」
夏慊喝乾杯里的酒,站起身「珍妮是個很好的人選,她會對小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