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 菩提青青

  這一頓飯的功夫雖不長，可完顏真武也真切的感受到了展青玉非凡的領悟能力。


  平時他的那些弟子需要反覆領悟的東西，展青玉聽完就能出一定的道理和體會。


  這讓完顏真武有些刮目相看，這樣的修行者尤其是後生輩更不多見，即使與那端木元克相比也毫不遜色。


  而完顏妙雪卻在席間一個勁兒的給展青玉夾菜，展青玉並沒太過在意一直在思索和回答完顏真武的一些問題，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碗里已經高高的堆砌成了箭塔。


  這.……」展青玉臉色有些無奈的看了一下完顏妙雪。


  卻發現姑娘盯著眼前的飯菜，而她自己的飯碗里一根菜也沒有。


  姑娘臉色有些憤怒，見展青玉看過來幽怨的看了一眼展青玉，就又盯著面前的飯菜發愣。


  「妙雪，你怎麼不吃飯啊？」展青玉好像發現了什麼趕緊問道。


  「唉！」完顏妙雪輕嘆一口氣道：「沒心思吃飯，我這手臂有些麻木也夾不起菜來。」


  「呃……」展青玉這才發現完顏妙雪在生氣，不過由於有長輩在場並沒有太過激憤。


  可是那種有些委屈有些生氣的表情都被大家看在眼裡。


  「咳!」展青玉假意的咳嗽一聲，將一隻很大的雞腿夾著放到了完顏妙雪的碗里：「那，剛剛我在聽前輩的教導一時忘了照顧你，請不要生氣你就當這個雞腿是我狠狠的咬它吧！」


  「噗！！」完顏妙雪聽展青玉如此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還差不多，人家都給你夾了一碗算你有良心。」


  「.……」展青玉看了下對面的兩位前輩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應對。


  「妙雪！」還是完顏真武先開口，他瞪了一眼完顏妙雪道：「不可太過放肆！」


  「沒事沒事！」展青玉一看完顏妙雪嘟起了嘴好像真的生氣了趕緊打圓場：「本來該是我來照顧妙雪的，不過太過專心於前輩的話語一時忘記了，是我錯在先怪不得妙雪！」。


  「本來就是這樣的嘛……」完顏妙雪聲的嘟囔了一句，然後夾起雞腿狠狠的得意咬了一口。


  但是，吃完飯之後，展青玉和完顏妙雪卻被留下了。


  二人頓感不妙，無奈也都各懷鬼胎站著等待訓話。


  「怎麼回事！」完顏真武面色有些陰沉。


  「青玉，你們去哪裡了？」諸葛天長也問道。


  二人心情忐忑，看起來這事情是瞞不住了。


  「師傅，前輩……」展青玉猶豫一下，想要開口卻被完顏妙雪瞪了一眼。


  「妙雪？」完顏真武立刻看出了問題：「！」


  姑娘立刻低下了頭，忸怩了半天才開口。


  「你來吧！」完顏妙雪看了一眼展青玉，又低下頭。


  「是這樣的.……」展青玉和完顏妙雪二人站著，諸葛天長和完顏真武則坐著喝茶。


  但是等展青玉完之後，這兩個見慣生死的高手頓時呆住了。


  當完顏真武和諸葛天長在討論丹藥的時候，展青玉和完顏妙雪卻跑到了真塔山的斷崖上。


  二人一路走一路聊著，兩人之間話題似乎很多，尤其是妙齡的男女之間。


  後來竟然還比起了身法，而完顏妙雪並不比展青玉落後多少。


  塞外的美女形象與中原完全不同，直爽是其一。


  完顏妙雪體態豐滿婀娜，與中原女子差之甚遠，但是卻有著一種無法忽視的美。


  中原女子多秀氣靦腆，並且陌生人之前冷若冰霜，而來自塞外的民風卻完全顛覆了展青玉對女人的認識。


  完顏妙雪與格桑卓瑪孔靈芝非常想象，她不僅僅身姿妖嬈，而且談吐不俗言語俏皮的多。


  一刻鐘不到，二人由一開始的略微生疏逐漸熟悉起來。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鬧著，追逐之間便登上了斷崖。


  斷崖風景秀麗無邊，朦朧之中煙霧繚繞百鳥和鳴。


  曲興突發，抑制不住的熱情和騷動不停的敲打著展青玉沉穩的心。


  「用詩歌？用詞曲？」展青玉一時間猶豫起來：「用什麼好？既能讚美亦能表現我對靈芝的思念……」


  「哎？」完顏妙雪看到了展青玉的表情，馬上笑眯眯的瞧過來。


  拍了展青玉的肩膀一下道：「在想什麼？」


  「呵呵！」展青玉微微一笑：「我想唱一首曲子，表達一下感受，可是……」


  「哎呦！」完顏妙雪一聽立刻對展青玉高看一籌。


  詞曲，乃是文雅之人的專利，這個貌不起眼的人也會？

  「唱吧！」完顏妙雪也靠著菩提古樹，露出一絲的期待。


  展青玉歪著頭，仔細看著菩提樹上滄桑斑駁的裂痕，一種古老的氣息漸漸的湧上心頭。


  「叮！」奇怪的樂聲響起，斷斷續續，慢慢的清晰起來。


  完顏妙雪也眯著眼睛，看著深谷之內升騰起來的霧氣，充滿了遐想。


  細弱的彈奏與微微高昂的笛聲從四面八方而來，讓這塞外的美人迷失了方向，眼前的人似乎突然帥氣很多。


  「青青菩提樹，寶相庄、嚴處.……」


  「歷經多少歲月，依然蒼翠……如.……如故……」


  「啊，仰參菩提樹……喔，遙望故鄉路.……」


  「幾多朝朝暮暮.……慢慢雲煙無數……」


  「歷經坎坷終無悔，未教年華虛……度.……」


  「咦……奧.……面對大千世界，功過從何數……」


  金屬樂器不知在何處，發出金石相爭的鳴叫。


  竹絲管樂亦是不得見，也低聲的迎合伴奏著。


  菩提古樹傘蓋一般的枝葉，悄悄晃動起來，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攪動了一方天地。


  「願此身身化菩提……護眾生.……光照千古……」


  「啊，仰參菩提樹，遙望故鄉路……」


  「幾多朝朝暮暮，慢慢雲煙無數……」


  「歷經坎坷終無悔，未教年華虛度.……」


  「.……」


  樂聲慢慢的變，變細，變得愈發的飄渺。


  塞外的姑娘鬆開了緊抱的雙臂，伸展開來，像一隻雀鳥一般冉冉的離開了地面。


  菩提古樹發出無形的能量，一圈圈的罩著她，環繞在她的四周。


  「嗖！」完顏妙雪微笑著躍下百丈斷崖，只留下一陣塞外的香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