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冥想

  夜空中,一白一黑兩道相繼騰躍到街道上。


  隻不過比起安磐從容的步伐,白澤踉蹌的身形略顯狼狽。


  “白兄可真是嚇人呢,你現在應該還隻是個魂尊吧。”


  伸手扶住站不穩的白澤,一襲白衣的安磐擦了擦鬢角的汗笑著說道。


  “呼~,嚇人?你是在說自己嗎,魂王大人。”


  大口的喘著粗氣,白澤站起身對上了安磐的眯眯眼。


  “嗬嗬,誰知道呢。”


  見被發現,安磐索性故意賣弄起玄虛。


  “我討厭謎語人!”


  白澤深吸兩口氣,強撐著將手從安磐的肩膀上抬起,對他的謎語人行為表示強烈譴責。


  而這狐狸臉一副‘你怎麽想都可以’的樣子,讓白澤憋在嗓子裏的話又咽了下去。


  沒過一會兒,在信物的指引下兩人進入旅店。


  “放開我!!!”


  “你們這兩個叛徒!”


  一陣刺耳的尖銳叫聲猛地鑽進兩人耳朵,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白澤與安磐同時皺起眉頭。


  大廳中,黑甲人和兜帽少女正竭力安撫著舞動長鞭的少女。


  但很少說話的兩人,根本無法用語言勸住這位瘋狂的大小姐。


  隻見黑甲人正緊緊的抱住這嬌蠻少女的腰,任由鞭子抽打在鎧甲上,另一邊帶著兜帽的少女則是舉著一塊畫板,不停在她眼前晃動。


  櫃台後麵的老板娘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兩根修長的手指堵在耳朵上試圖逃避現實。


  被摧殘了片刻,安磐率先忍不住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為了防備這種情況,每個屋子的隔音措施都極其完備。


  這家夥可以一走了之,而白澤卻還要知道戴雷的下落,隻得強忍著魔音灌耳走到三人身邊。


  此刻的他十分慶幸,第一次會麵時第一時間就把這家夥的脖子掐住了。


  以這聒噪的程度,白澤根本不會留活口。


  即便是白澤已經走到了她身邊,這少女依舊在不管不顧的大叫著。


  殺意襲來,兜帽少女趕忙將畫板遞給黑甲人,腳步輕移攔在了白澤前行的路上。


  “那個人已經送到你的房間了。”


  黑甲人單手翻轉畫板,一行字浮現。


  “你這.……需要幫忙嗎?隻要往肚子上砸一拳,我保證她安靜三天。”


  點了點頭表示了解,白澤又看了看黑甲人身上染著血跡的鎧甲,不忍的開口問道。


  畢竟這黑甲人可是正麵擋住了魂帝三分鍾,怎麽可能一點傷都沒有。


  聽到白澤的話,黑甲人明顯有些許的意動,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好吧。”


  白澤惋惜的收斂起殺意,在兜帽少女警惕的目光中轉身走向房間。


  事實上在白澤進入攻擊範圍後,這位大小姐已經對他揮出數十鞭。


  而他期待的每一鞭都被兜帽少女完美的接下,根本不給他絲毫動手的機會。


  對此,他深表惋惜。


  看到白澤離開,黑甲人和兜帽少女皆是鬆了口氣。


  他們兩個本就不擅長表達,根本說不出讓少女別招惹白澤這種話,況且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算和她說了白澤有多危險也沒用。


  經此一戰,並肩作戰的他們很了解白澤的實力。


  如果不拚上性命,他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護住這少女。


  。。。。。。


  回到房間趕忙關上門,刺耳的嘈雜聲瞬間消失。


  白澤就這麽扶著門把手,手臂支撐著身體,靜靜等待片刻才恢複了些許力氣走進房間中。


  看向床上被包紮成木乃伊的戴雷,猶豫片刻,默默將他抓起放到了地毯上。


  這間旅店配有醫師白澤一點也不意外,但就算是兩人是朋友關係也不能搶自己的床不是。


  貼心的幫戴雷把被子蓋上,早已筋疲力竭的白澤終於得以坐在床上安穩的喘口氣。


  自從覺醒魔人武魂之後,今晚算是他真正用出全力的一戰。


  閉上雙眼,默默複盤起今晚上的戰鬥。


  如今他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過來,也確實低估了魂帝的手段。


  魂王與魂帝之間的差距遠超白澤的想象,他可以獨戰兩位魂王卻無法突破那位魂帝的封鎖。


  那一套盜版魔人亂舞雖說是照貓畫虎的產物,卻也是匯聚了他全力一擊的產物,絕對不是能隨隨便便能接下來的,而那位魂帝做到了甚至遊刃有餘。


  再加上那魂帝也猜到了自己來曆,在戰鬥中盡可能的留手他和安磐才得以在包圍中逃生。


  如果身後沒有邪魂師組織庇護,今天這一戰絕對凶多吉少。


  這場戰鬥對他來說是慘敗,沒有任何理由的慘敗。


  與魂力的修為或是對手多了幾個魂環這些都沒有關係,敗了就是敗了。


  但所幸此刻失敗為時不晚,有林太太他們的庇護,還輪不到他用生命去填補自己的失敗。


  幸運的是經曆這場戰鬥暴露了自身不少問題,他現在確實很強,但強的很虛浮。


  他隻能打弱者,無法對真正的強者造成威脅。


  歸根究底是希望監牢一行,不但打破了他牢固的根基也磨滅了他奮起變強的心。


  如果說這具身體在魔化前,已經被他鍛煉到百脈具通的地步,那麽在經曆過魔化後,那些原本暢通的經脈中就出現了很多鬱結的魔人能量。


  那種能量阻塞的感覺,在今晚全力的拚殺中有就所體現。


  雖然在經曆魔化後,他的身軀被硬生生拔高了一個水準,但這就像是一間空中樓閣,根本無法發揮出全力。


  況且這兩年來,他的戰法不僅沒有絲毫的進步,反而因為缺乏鍛煉對身軀的掌控力也大大下降。


  拖著一副生鏽的身體,用著已經不合適的戰法,去挑戰一位不知深淺的魂帝。


  白澤如今才想通,隻是兩年的時光就已經將他腐蝕到這種地步。


  有了強者的庇護固然安全,但同時也讓他失去了某些東西。


  除此之外,對兩個魂骨的鍛煉太少、對魂環的掌握不足,戟法和刀法雖說知曉了個中理論卻還沒有整理出係統的招式。


  種種問題隻有像現在這樣經曆一場慘敗,安靜的叩問本心才能發現。


  他需要的不是鎮壓同輩魂師的力量,這樣虛浮的他根本支撐不起反神的大旗。


  緩緩吐出一口氣,白澤召出魔羅刀放於腿上緩緩閉上雙眼。


  這一刻小溪村的消失、希望監牢瀕死時.……種種感覺漸漸離他遠去。


  傷勢過重隻是借口,隻有白澤自己清楚他無法進入冥想是因為自己的軟弱。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從那兩年的陰影中走出。


  兩年以前的天才少年在這一刻找回了自己的風采。


  既然知道了就去解決,自怨自艾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隨著白澤再次進入冥想狀態,一抹久違的靈光在他的眉心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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