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飛蛾撲火
我好奇地問:「他說什麼?」湘琴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竟然問我,聽說過秦氏胭脂這個人嗎?」「什麼!」我猛地站起身來:「他從哪裡聽聞這個名字的!」湘琴說:「我說我不知道,問他秦氏胭脂是誰,他輕笑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湘琴急急地開口:「一尤,他會不會像我們一樣,夢魔一樣,心心念念地要去那地方。」我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湘琴你冷靜一點,他語氣那麼冷靜,能出什麼事呢。再說,他是死是活跟你已經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湘琴沉默了半響:「一尤,秦家大院那個地方有多可怕你比我更清楚。我一是好奇陳斌為什麼會去那裡,跟我們有沒有關係。二……二是我的確還是擔心他……」
我嘆口氣:「罷了,下周,我陪你去一趟吧,就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湘琴低聲說:「謝謝你,一尤。」掛了電話,我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出神。我竟然會再一次和湘琴去那個地方?剛剛,我怎麼脫口而出我要去的?唉……
過得很快,晃然間就到了下一周,臨去青石的那一晚,我竟然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我又回到了青石鎮,夢裡剛剛及笄的我穿著一身粗布衣服,頭髮上別著一個木簪子,提著一個大竹籃蹲在青川江邊洗著衣服,這時的青川江透明清澈,時不時還看見小小的魚兒躍過,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我拿起胰子揉搓了幾下,就用木棰一下一下敲打著石頭上的幾件粗布衣服,偶爾擦一把額頭上落下的汗珠。心裡想著趕快把這幾件洗完,好去給鹽井裡勞作的爹娘送飯。家裡還有早上剩下的玉米饃饃,再把院子里長得茂盛的青菜摘下兩顆,煮上一碗。泡菜壇里還有娘前一陣泡上的蘿蔔呢,料想是好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把衣服放在江水裡洗滌,江水帶走衣服上的污垢,汗水。很快就清洗乾淨了。我把衣服放進竹籃,和旁邊的大嫂打個招呼,就向家走去。
我家住在鎮子東頭的一條破舊的巷子里,剛拐角我就看見一位穿著灰衣,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大嫂站在我家院門口,我走上前去疑惑地問:「大嫂你找誰呀?」
大嫂笑笑,瞥了我一眼:「你是檀香吧?我是秦府的人,我都等你好半天了,過幾天是咱府里大老爺的50壽辰,前幾天你娘央了吳媽讓你進府幫忙,這不,我來給你說一聲,響午後記得過去。記著穿著乾淨整齊一點,那些規矩你知道吧,府里可不喜歡沒規矩的丫頭……」
我看著大嫂的嘴一張一合,耳朵里卻什麼也聽不進去,她叫我去秦府里?是不是我不去,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了?我猛然開口:「我……我不願去。」大嫂冷冷地瞪了我一眼:「這可由不得你說!這多好的事情,好多姑娘求都求不來呢!這幾天的工錢吳媽會結給你娘。」她憤憤地說完,扭過頭就朝巷子外面走去。
我丟下竹籃,無助地蹲在地上,眼前開始發白,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我就那麼從這一片白茫茫中醒來,天已經放亮,我愣了半響,才發現自己還是一尤,還是那個在網路公司上班的小白領。看看床頭柜上的鬧鐘了,已經八點了,該去上班了……
不對,不是已經請好假了嗎?今天是去青石鎮的日子,青石鎮……
臨走之前,再次檢查了一遍昨天就收拾好的行李,因為上一次在古宅里的恐怖經歷,加上這一次未知之旅,這一次我帶的東西比較多,激光手電筒、瑞士軍刀、甚至還有一些繩索、刺激性的噴霧和一些方便攜帶的食品,不知道究竟用得上不,反正都帶上。
我背著包下樓,湘琴的車已經等在樓下了,為了避開陳斌,我們打算自己開車去,打開後備廂,我吃了一驚,湘琴帶的東西比我還多,甚至還有一個帳篷,兩個睡袋……我把背包甩進去。
關上後備廂,走到副駕駛坐下,看了一眼湘琴:「昨天睡得好嗎?」她推了一下臉上的墨鏡:「還行吧,最近已經不太失眠了,你呢」我往後一仰:「我昨天又夢見青石鎮了,夢到檀香還沒去秦家大院那一陣,恍恍惚惚地總覺得這一切就像塔羅牌一樣,一個接著一個,自己控制不了地發展了。」湘琴嘆了口氣,發動了車子。
天氣悶熱得難受,我打開車窗,空氣悶悶的,好像要下雨似的。湘琴把車開得很快,外面的景物一掠而過。算算時間,下午兩三點就能過去,到時找地方住下,最好是能避開陳斌,天知道他跑去幹啥,我可不管他要死要活的,賤人自有天收。要不是湘琴那樣哀求我,我可能也不會再去青石了。
我看了一眼湘琴,她眉頭微皺地看著前方。有一些女孩看似溫溫柔柔,內心充滿主見,並且太痴情,這種無條件的愛往往就像飛蛾撲火一般,一個漫不經心就毀了自己。這樣的女孩誰也勸不動,只有時間,時間可以證明一切。但願她能儘快走出愛情的陰影吧。
過了兩個小時,我們下車吃了一點東西,繼續前進,雲南的天氣千變萬化,剛剛還陰雲密布,現在卻是晴空萬里,隨時吹來一陣陣風,似乎把雲朵都吹開了,天空湛藍美麗。
望著藍藍的天空,我忽然對湘琴說:「聽到陳斌提起胭脂,我也大吃一驚,忽然想到以前看過的日本的一部恐怖片,叫午夜凶鈴,貞子通過一部錄像片完成她的報復,只要看過這部影片的人都會在午夜提到一個恐怖的電話,然後……貞子就會出現,這個人就會死於非命。心存怨恨的鬼魂報復是不顧一切的,我在想……陳斌會不會是因為咱們的某種關聯,所以著了魔的要去青石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