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直白
清脆的古箏聲音如同泉水叮咚，雲海森林的庵堂中，眼看著鄭凡神情專註，用箏琴彈奏出美妙的音律，坐在石桌前看書的關若瑤，美顏不由露出了少許驚奇之色。
一曲水姻緣沒等終了，甚至引得不少鳥兒落在庵堂的院落中。
不知不覺之間，一名年輕的尼姑，已經進入庵堂，看著鄭凡欲言又止，神情略顯古怪。
「看你的樣子，從千靈山脈逃回來，似乎也沒什麼事呢。」鄭凡雙手拂壓在箏琴上，當先對看似年輕的尼姑笑語道。
「上次你將我送去了地藏宮，這次又找來了。」年輕尼姑不太擅長理論。
「我們沒有地方可去，不得已只好來到這裡叨擾，都是正道宗門的人，你應該幫我們一把才對。」鄭凡的笑語，顯得極為直白。
「我會告知三位師尊。」
猶豫了好一會兒，小姑子才找到託詞。
「你非要告訴那三個老僧，我們也沒有辦法，在我看來，你那三個師尊，根本就是老頑固，與出家人慈悲為懷完全不符。」鄭凡取出煙斗點著，有擠兌年輕尼姑的意思。
「如果不能在雲海山脈棲身，我們也不會勉強，到時候你知會我們一聲就行。」關若瑤似乎不想將事情鬧大，對小姑子口中的三位師尊有些介意。
「你打斷單方面作出決定，賴在這裡不走？」
在年輕尼姑離開之後，關若瑤略有埋怨之意對鄭凡道。
「太豐王朝之中，相較於其它正道宗門，天歲寺還算是比較安全的，至少這裡有實力能抗擊魔道的入侵，如果按照你的意思回到千靈山脈，只怕會遭遇更多的事端。」鄭凡抹搭著眼皮言語道。
「她所說的三個師尊若是過來，可不會這般客氣。」關若瑤神色鄭重，似乎想勸鄭凡離去。
「實在不行咱們再走也來得及，你作為千靈宗最強弟子，難道還怕三個老傢伙不成。」鄭凡嬉皮笑臉道。
「你知不知道雲海山脈是什麼地方？」
關若瑤對於鄭凡的做派，顯得有些惱火。
「用不著太過擔心，以前我見過那三個老傢伙。」鄭凡並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
「難道說他修習的佛門功法……」
關若瑤不由想到了，鄭凡在六宗會法上所展現的戰力。
「話說宗門出事之後，你回到了太豐城，難道同王朝有什麼聯繫嗎？之前曾聽聞，六宗會法的時候，太豐王朝的鎮遠王會來，可是我卻不認識他，後來亂象顯現，就更是不確定了。」鄭凡略有深意笑道。
「太豐王朝之中，除了六大宗門之外，還有六大魔宗，分別為天魔宗、血魔宗、魔靈宗、合歡宗、噬魂魔宗，以及天屍宗，對於正魔大戰，王朝是不會參與的。」關若瑤簡略解釋道。
「你覺得千靈宗被魔道入侵，並不是終結，而是正魔大戰的開始嗎？」鄭凡隱去了雙眼的邪異之色。
「幽冥之淵確實很重要，不過沉寂了這麼多年，魔道進犯千靈宗，應該不只是想佔據地藏山脈那麼簡單，現在咱們來到雲海山脈，也未必就能平靜度日，這裡傳說的歲古佛窟，也是東林靈域出了名的古藏。」關若瑤似乎看得很通透。
對於關若瑤的說法，鄭凡只是笑了笑，就返回了庵堂的客房。
「難道說，他來到雲海山脈，就是為了歲古佛窟嗎？」直到此時，關若瑤才對鄭凡的選擇，產生了一定的猜疑。
不出一個時辰，雲海森林的庵堂外，就來了一名僧人。
「天隱大師……」
看到白眉入鬢的老僧人，關若瑤雖不陌生，但卻顯得頗為局促。
「女施主在千靈山脈所引下的星辰，當真是不得了的手段！」灰袍老僧對於關若瑤，有著些許讚歎之意。
不知道是因為將千靈宗埋葬，還是面對老僧人拘束的關係，關若瑤只是露出了苦笑，沒有絲毫傲人之意。
「貧僧此番前來，是想看看鄭凡施主。」
天隱僧人感受到關若瑤的不自然，祥和道明了來意。
「晚輩這就將他叫出來……」
關若瑤沒等說完話，就被老僧人笑著打斷。
眼見灰袍老僧向客房走去，關若瑤若有所思過後，倒沒有不開事的意思，自行出了庵堂，明顯是給老僧人和鄭凡留下了空間。
「吱~~~」
隨著天隱老僧推開客房門，鄭凡坐在禪塌上，非但沒有意外，臉上反而露出了笑意。
「魔道大舉進犯千靈宗的時候，沒看到你有什麼表現。」天隱老僧平靜開口道。
「連戰數個天資底蘊不凡之人，我受了傷難道還要同魔道修士死拼嗎？」鄭凡雖然在笑，神色卻有著深沉之感。
「你此番來到雲海山脈，應該是又想打歲古佛窟的主意吧？」天隱老僧坐在禪塌的另一邊，稍稍嘆了口氣道。
「此前我另有機緣，自身狀況又發生了些許變化，想請大師幫著看看。」鄭凡沒有正面做出回應，有著看情勢而定的意思。
「在貧僧看來，施主的自身狀況，可不是些許變化那麼簡單，你體內的靈元合而為一了，似乎隱藏著異常詭異的變化，而且經過了陰陽調和。」灰袍老僧人道。
「怎麼樣，在大師看來，我現在的情況如何？」鄭凡略有急切之意問道。
「其中的得失不太好說，隨著你體內的噬古靈基融合，你的根基雖平穩了一些，不過卻也沒有了太過極端的力量，相信在陰陽調和的過程中，應該還有其她的受益人。」天隱僧人沒有刻意探查，就大致上有了感應與猜測。
「得失嗎？」
如果不只是變容晶鱗底蘊，鄭凡說不得都要懷疑，在幽冥之淵二層與周萬麗顛鸞倒鳳的時候，不朽靈基被盜了。
而且比起鄭凡之前體內所蘊藏的磅礴靈力，自從三面首的靈元融合，所化成白色古息之後，他已然認知到，這看似平靜下來的不朽根基，會對他的戰力爆發，造成很大的影響。
「輪迴古梵文鎖鏈的事情，還是沒有解決？」
沒能感受到鄭凡體內的輪迴古息，天隱僧人這才忍不住問道。
「或許吧，也可能距離走上絕路更進一步。」鄭凡身形稍稍震動，很快就出現了變化。
「將三十六道輪迴古梵文煉化了嗎？」
看到在鄭凡肌膚上浮現的一行行輪迴古梵文，已經不是金色，而是釋放著白光氣韻，天隱老僧神色異樣道。
「我覺得輪迴古梵文沒有變化，可能還好一點兒，如果氣息有異，我的肉身和靈魂還能排斥些許，現在卻是很難左右了！」鄭凡並不是在敷衍，而是說出了真實的感受。
「利用生存的本能，強自忍耐嗎？」
天隱僧人也明白了，鄭凡大致的意思。
「我本想找尋契機，讓情況有所改觀的，可是卻發現適得其反，越來越難以自拔，大師覺得我該怎麼辦？」鄭凡難得露出無力之色，但並沒有就此放棄的意味。
對於鄭凡的請教，灰袍老僧看了看他，旋即陷入了思索。
客房一瞬間靜了下來，鄭凡也沒有打擾天隱僧人，而是默默坐在一旁等待。
「輪迴古梵文與你融為一體，未必是一件壞事，如果能盡量堅持的話，你不妨再多忍耐一段時間，看看情況能否好轉，即便是不行，也不要出惹出什麼變故才好。」好一會兒過後，天隱僧人才安慰著開口道。
「不積極行動起來，反而讓我等死嗎？那豈不是要讓最後的機會，也從手中溜走。」鄭凡皺著眉頭，似乎不太贊成老僧人的答覆。
「輪迴也意味著新生，以你目前的情況而言，雖不排除轉世投胎的可能性，但記憶和不朽根基，卻未必保存不下來，而且死而復生也可稱之為輪迴，與其這麼阻著命理，倒不如在適合的情況下主動做出選擇，我跟你說這麼多，其實已經有違佛意了。」灰袍老僧人對鄭凡和自己的稱呼，都有所變化。
「適當的時機，主動做出選擇嗎？」
鄭凡雖對灰袍老僧人所說的佛意嗤之以鼻，但卻也聽進去了他的用意。
「你的靈基融合，以及輪迴古梵文氣息變化，是通過雙修達成的吧？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不過與你雙修之人，應該不是外面的丫頭，你與她走在一起，對你加深蛻變沒有什麼幫助。」灰袍老僧人的說法，讓鄭凡微微睜開了雙眼。
「如果施主不是情況特殊，倒是很適合做佛門弟子，在雲海山脈沒有發生動亂之前，還是早早離去吧，眼下你內息平穩，如果你想要打歲古佛窟的主意，稍有不慎不只是會走上噬古絕路，更是會萬劫不復。」灰袍老僧已然起身。
「你是說讓我繼續雙修嗎？」
眼看著老僧要離開，鄭凡直言了當問道。
「適當的接觸即可，主要在於潛移默化的陰陽氣息調和。」灰袍老僧面部表情略微抽搐，不得已直白回應道。
「本來以為不用再相見了，這倒是有些讓人為難，對了，你知不知道我融合而出的白色古息氣韻，倒底有著什麼樣的說法，別人都是修鍊靈元的，可是現在我體內的靈元，卻徹底化去了，而且因為有著白色古息氣韻的關係，以後再想修出靈元，幾乎已經成了不可能之事。」鄭凡起身對灰袍老僧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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