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意識障礙
夜晚的長海醫院神經內科特護病房中，蕭秀芝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臉上滿是愁容。
「吱嘎~~~」
病房的開門聲響起，眼看著鄭凡進入其中，蕭秀芝這才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神情為之一松。
「怎麼樣了？」
看著躺在病床上，靠吸氧和掛營養液維持的蕭玥，鄭凡深吸一口氣道。
「來的時候還有意識，能夠說話，可是現在……」蕭秀芝哽咽著，有些說不下去。
「到長海醫院，已經有五天了吧？看情況似乎越來越差！」觀察了一番病床上的蕭玥，鄭凡心情壓抑道。
「今天上午已經找各科主任會診過了，說你小姨已經到了長期意識障礙的程度，主要表現為對環境毫無反應，不但失去生活自理能力，更完全喪失了對自身和周圍的認知能力，以後能保留軀體生存的基本功能，如新陳代謝就不錯了，如果向更嚴重發展，可能就是腦死亡。」蕭秀芝說到後來，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盡人事做準備吧。」
鄭凡拍了拍蕭秀芝的後背，也不免有著無力之感。
早在將蕭玥送醫院之前，鄭凡就已經將曹伯的一顆藥丸子，給她服下了，可是除了讓她吊住一口氣，多保留了一段時間意識之外，並沒有什麼起死回生的效果。
「這邊的主任說了，腦死亡的病人是不能存活的，其主要特徵是自主呼吸停止，腦幹反射消失，如果發展到那一步，就得上呼吸機，以及各種監測儀器，特級護理的高額費用姑且不提，長海醫院也沒有那個條件，能維持住她的生命體征。」蕭秀芝有些激動道。
「如果發展到腦幹功能和全腦功能的永久性喪失，即便強行吊著她的命，也很可能存在諸如胃管、尿管等體外管道的感染，以及肌肉萎縮、褥瘡等問題，沒有奇迹的話，只怕她堅持不了多久的。」因為將蕭玥送醫院有了幾天，所以鄭凡對於蕭秀芝的說法，並沒有太過驚訝。
「不行就給你小姨辦轉院，國內不行咱們可以去美國治，尋找更好的醫療機構。」蕭秀芝指望著鄭凡道。
「欣然她爸，已經在長海醫院找好了人，會好好照顧她的，暫時就先這個樣吧，就算會診說她有可能會向腦死亡發展，現在卻也沒有到那個程度，轉院是一定要轉的，不過你也得容我些時間安排。」鄭凡神色木然道。
「知道你小姨現在的情況嗎？是植物人，醫生說她很有可能一直都不會醒，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上次我和你爸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蕭秀芝情緒略有失控吼聲道。
「大夫不是說了，是重金屬輻射病，她在博物館工作，再加上到處考古的關係，很有可能會接觸到一些危險的東西，發生這樣的情況，誰也不想的，你就算再鬧下去，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鄭凡臉色泛沉，似乎失去了耐心。
「小凡，媽不是故意要給你造成負擔，只是你小姨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是無法接受……」察覺到鄭凡難看的臉色，蕭秀芝聲音不由小了下來。
「好了，事已至此，與其因為有兩個錢燒的鬧來鬧去，還不如考慮一些實際的應對之法，這些天媽也累了，先回去吧。」鄭凡心情明顯不怎麼好。
「你這陣子如此忙，也別在這兒陪護了，不是請護工了嗎？我將她叫進來。」沒等蕭秀芝出門叫人，就被鄭凡抬手打斷。
「明天一早讓爸過來吧，我再坐一會兒。」鄭凡嘆了口氣道。
蕭秀芝忐忑離開之後，特戶病房很快就恢復了安靜。
「蕭玥，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鄭凡心緒複雜，摸了摸蕭玥毫無血色的臉龐，無力言語道。
然而，鄭凡的話，卻沒有得到蕭玥的任何回應。
神經內科的主任辦公室中，夜晚燈光明亮，方誌軍坐在主任辦公室中，不大一會兒就等來了鄭凡。
「欣然那邊都安排好了？」
方誌軍對待鄭凡的態度，明顯好了不少。
「嗯，該安排的都安排了，我也沒多呆，要不然給欣然造成不便不說，也會惹來不少閑言碎語。」進入主任辦公室的鄭凡，點了點頭回應，旋即將目光看向了上了年歲的醫生。
「各項檢查結果，倒沒什麼異常，只是臟器功能有衰竭的跡象，如果不能維持住眼下植物人的情況，你們家屬要有心理準備才行。」上了年歲的科室主任，一臉為難對鄭凡道。
「還能再堅持多長時間？」
其實對於各項化驗結果，鄭凡在臨去長沙之前，就已經知曉，這時再度找上科室主任，只是為了心裡有個底。
「不太好說，這兩天她雖然失去了意識，生命體征卻多少穩定了一些，如果不發生惡化的話，在精心的照料下，或許能維持一段時間，病情若是惡化，就是一兩天的事。」上了年歲的主任，說話顯得很保守。
「我知道了，時候也不早了，爸和主任也都回去吧，以後我小姨的情況，還要麻煩主任多多照顧，有什麼異常情況，還請及時通知我家裡人。」鄭凡點著根雪茄，略有疲色道。
方誌軍雖感覺蕭玥出事，沒有表面上看著那麼簡單，卻明白這件事不能追查下去。
一則是蕭玥剛送到醫院的時候，還保有意識，從其口中不停表達悔意的虛弱話語，以及各項檢查化驗指標來看，並不像被人所害。
在此之前，方誌軍也同主任醫師探討過蕭玥的情況，更多推斷是意外情況所造成的。
除了方欣然對於蕭玥，那相對正常的檢查化驗結果有些在意，鄭凡則是讓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看來不弄一家醫療機構是不行了，光送醫院，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如果只是維持這樣的照顧，估計她撐不了多久！」離開主任辦公室的鄭凡，示意女護士進特護病房看著，他則是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
方誌軍和主任離開沒多久，韓玉蘭就趕到了長海醫院的神經內科。
「這麼晚找我來要做什麼？」
鄭凡小姨的情況，韓玉蘭在送醫院之時，就已經知曉。
這幾天中，因為鄭凡和方欣然，將韓玉蘭當成了自己人的關係，她也沒少往醫院跑。
「我小姨的病情，在國內估計很難得到好的照顧，所以我打算給她辦轉院。」鄭凡抽了口雪茄道。
「以你的經濟能力，別說是護照和簽證，就連國外醫療機構的邀請函，也不難獲得，關鍵是你小姨的病情，能不能支持往國外轉院。」韓玉蘭平靜對鄭凡道。
「單純的轉院，根本就不能讓我小姨，得到高等級的照顧，在此之前，我需要收購一家全球知名的醫療機構，你願意幫我跑跑腿嗎？」鄭凡的說法，讓韓玉蘭為之一驚。
「張妍說你無利不起早，我覺得挺對的，除了欣然之外，你根本就不會考慮我們的利益，都說資本家冷酷無情，恐怕在你的心裡，也沒有將為你賣命的秦嫣當回事吧？」通過一段時間同鄭凡的接觸，韓玉蘭看得頗透。
「利益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要靠自己爭取，我一直以為，在韓國的財閥家族中，會自小就對子女，有資本利益價值的正確熏陶，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呢。」對於韓玉蘭的說法，鄭凡沒有任何的尷尬，臉上露出的笑容反而頗為玩味。
「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你。」
不知道是出於理智，還是被鄭凡所激怒，韓玉蘭直言了當拒絕了他的提議。
「你知道嗎？在這個醫院中，每天為了一兩百塊錢紅包而奮鬥的人有得是，論醫療經驗，你不過是一個剛剛要讀研的學生，即便是論美貌，找遍整個醫院，也未必沒有比你長得漂亮的女醫生。」鄭凡笑了笑起身，沒有一點兒遺憾的意思。
「那你可得好好找找。」
饒是韓玉蘭表面上脾氣好，對於鄭凡的說法，也是怒不可抑。
「對於我的反應，有些不甘心嗎？其實原因很簡單，我從來不相信隨便散發一下什麼王者之氣，無數美女就會前仆後繼的湧上來，你自然也不例外，不過說到底，你還是太嫩了一些，想象的太美好，卻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的現實。」鄭凡臨坐電梯下樓的時候，笑語就好似朋友的忠告。
「可惡，以後你休想讓我幫你辦任何事。」
直到電梯門關上的時候，韓玉蘭才有些翻臉惱火道。
長海醫院的大門口，因為晚上蚊子太多的關係，葉倩一直坐在車裡等待，發現鄭凡出來，連忙啟動了車子。
「回我家的小二樓。」
上了車的鄭凡，神色平靜對葉倩知會一聲。
「秦嫣總監打電話回來了，問你什麼時候過去香港，還有，王琳老總也打過電話，似乎找你有急事，不過我沒告訴她你在哪裡。」葉倩對鄭凡提醒道。
「按照原計劃，明天一早就走，康猛虎跟我一起去香港，順便將馬婧也帶上。」鄭凡做出決定道。
「那我呢？」
葉倩倒不是因為自己沒馬上跟著走，而是不成想鄭凡會如此堅決。
「國內的一些事情，還得收一下尾，天虹投資公司雖然正式註銷了，你卻要辦一下蕭玥海外就醫的事，還有，看看能不能在市裡的各大醫院中，找一個能用得上的女醫生，過段時間我可能會收購一家醫療機構，需要稍微有些野心、又有專業能力、年輕敢闖的人做事。」鄭凡抹搭著眼皮，對葉倩交代道。
（第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