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消息
源雅軒距離復大並不是太過遙遠，鄭凡雖然攪了郝亮的好事，卻也沒有將局子弄散了。
一眾人步行走了將近二十分鐘，離源雅軒還有一段路，就已經看到了門口夜光下泛亮的黑色大奔。
一路上，鄭凡與韓芸說說笑笑，兩人倒是相處的頗為融洽，也羨煞了郭大寶一眾饑渴男。
「這源雅軒的粵菜不錯，既然大家都出來了，就好好吃他一頓，改天我做東，再換換路子。」來到飯店門口，鄭凡笑著對眾人道。
「有人請客我是無所謂，不吃白不吃，不過小凡你可要說話算數。」就在韓芸掩嘴輕笑之際，胖子呼哧帶喘上前道。
「好在今兒晚上還有點風，要不然我真怕胖子你沒等吃，就已經累趴下了。」對於郭大寶吃力的模樣，鄭凡露出了無良的笑意。
「好了，趕緊進去喝點東西解解渴，別都在外面站著。」沒有發現郝亮，眼鏡男沈輝主動張羅起來，就像是他安排的飯局一樣。
對於一眾人想要交好郝亮的心思，鄭凡心中非常清楚，要是沒有韓芸和郭大寶，這樣的局子他還真是不太願意來。
在眼鏡的招呼下，眾人剛進飯店，粵菜鮮而不俗的香氣，就已經撲面而來，晚上這邊吃飯的人不少，幾乎快要將樓下的一張張桌子坐滿。
「沒想到挺有特色的。」
鄭凡一行人徑直前往二樓包房，一名衣著樸素的瘦高青年讚歎出聲，顯然是第一次來。
「那是國際金融系的人，聽說今晚郝亮在這兒請客，要是咱們法律系也有這樣的大戶就好了。」胖子橫著膀子晃悠，吸引了樓梯口一張桌上的雀斑少女注意。
「沒什麼好羨慕的，這些國際金融系的人，多得是不三不四的傢伙，學校里一有什麼事，就和他們脫不了關係，少和他們來往。」坐在雀斑少女對面的女子，說話透著一股子狠勁兒。
「媽的，哪來的彪妹……」
一走一過的胖子，自然聽到了女子的話，剛不滿小聲罵罵咧咧，就被鄭凡的眼神制止。
「過來吃頓飯，少惹事，她可不是胖子你能得罪起的。」鄭凡上樓的同時，拉了一把略有氣色的韓芸。
「欣然，小聲點兒，你說的話讓那些人聽到了。」
眼見鄭凡一眾人的身影在樓梯消失，雀斑妹才一臉緊張低聲提醒道。
「那又能怎麼樣，不管是在校內還是校外，都輪不到這些不正經的傢伙橫行無忌，就是郝亮也一樣。」容貌甚是嬌美的少女，言語中透著些許不屑。
倒是剛剛鄭凡阻止胖子的說法，以及投來的目光，讓法律系嬌美少女，稍稍露出了奇異的笑意。
「我看她是個女的，才不跟她一般見識。」
進入二樓的包房，胖子還在擰噠，一副氣不順的樣子。
「怎麼了？」
早已坐等的郝亮，雖沒有起身，可是卻也發現了進入眾人的異樣。
「在下面碰到法律系的方欣然了。」
眼鏡不但開事兒，認識的人也不少，竟然叫出了嬌美少女的名字，更像是在提醒郝亮。
對於郝亮坦然而坐，簡略詢問的高傲，鄭凡也只是隱隱一笑，招呼著韓芸坐下，並沒有與他挨著。
「你們還真是慢，再不來的話，我都要派車接了。」郝亮做出手勢簡單相讓。
感受到郝亮投來的深沉目光，鄭凡就像是一個聽客、看客一樣，絲毫不以為意。
郝亮吩咐安排的包房很大，古色古香的大圓桌坐了十來人，絲毫不覺得擁擠，十六道菜早早已經上來，多以粵菜為主，喝的是力波啤酒，卻並沒有準備飲料。
「感謝郝大班長安排的這麼豐盛，大家請舉杯……」
待到眾人坐好，諸如眼鏡男沈輝這樣會做人的，就已經開始張羅酒，連番對郝亮表示感謝。
「你看我也沒有用，讓你拉著幾個小妹先過來，已經算是給你些安慰了。」察覺到郝亮總是看向自己，鄭凡臉上的神色略有玩味，心中暗暗笑道。
對於眾人感謝郝亮，那些沒有營養的話，鄭凡全當是沒聽到，連吃帶喝的同時，也會偶爾給身邊的韓芸夾夾菜、倒倒茶水。
冰糖血燕雪梨盅散發著誘人的香甜之氣，鄭凡表面上大大咧咧，對於韓芸的照顧，卻不顯做作，甚至都有些顧不上她的感覺。
因為是畢業散夥飯，再加上有郝亮這個大拿在場的關係，一眾人說說笑笑儘力捧好，倒也不顯得冷場。
梅菜扣肉入味，地道的清蒸桂魚鄭凡也很喜歡，因為有女生不勝酒力，眾人也沒有太過，勸酒不灌酒。
大快朵頤的鄭凡雖沒什麼話，對於敬酒卻是來者不拒，只要有人往他這邊探杯就干。
桌上沒有要白酒，可是十來人啤酒卻沒少喝，一頓飯還沒吃完，就足足喝了五十多瓶。
即便都是一個班的，以往鄭凡在學校中卻一直沉默寡言，也不經常參加聚會，除了郭大寶、沈輝這樣的同寢室友，與桌上的其她人，也算不得太熟。
席間郝亮一副主人的派頭，頻頻和鄭凡示意乾杯，到後來都讓外人稍許看出了拼酒的意味。
開懷暢飲極為盡興說不上，鄭凡倒是發揮了他的海量，喝得肚子都有些發脹，席間抽空放了兩趟水，才略微緩解了一些。
包房中兩名服務員專門伺候著，多多少少能讓人感受到舒適享受，更是讚歎郝亮的威勢與排場。
同學一起吃著粵菜，喝著清冽的啤酒，漸漸也都放開了很多，談論起校園，以及明珠市中的逸聞趣事。
因為稍稍喝多了的關係，談笑間，郝亮更是牛逼哄哄，跟個大領導似的，好像是沒有他，所有人都玩不轉了。
「工作的事情就不說了，你們若想來中申集團，一句話就給安排，要去別的地方，能牽線搭橋也盡量會幫。」儘管有些驕傲自大，不過郝亮話說的卻挺敞亮。
「有郝大班長這話，我們就放心了，往後畢業不管怎麼樣，倚仗你的時候還多著呢，不只是咱們國際金融系，就是整個復大，郝大班長都是這個……」眼鏡男沈輝一手舉杯對郝亮敬酒，一手豎起了大拇指。
「別郝大班長、郝大班長的叫，人家郝亮可是學生會主席，我提議，咱們大家一起敬郝主席一杯。」一名濃妝艷抹的女生喝得微醺，眼泛春色幾乎靠在了郝亮身上。
對於眾人捧著郝亮，鄭凡並沒有什麼不滿，也隨大流跟著舉杯。
即便不談同學感情，大學散夥飯上拉拉關係，交流一下很是平常，畢竟這也是即將步入社會人際關係的一部分，更何況郝亮的家世能量，也著實是不可多得的優質資源。
如果不是郝亮惦記韓芸，鄭凡倒也不介意在這樣的場合，給郝亮這個皇太子捧捧腳。
「鄭凡，你畢業有什麼去處？」
一杯酒下肚，已經喝了不少的郝亮，舌頭都不由有些大。
「家裡也沒有太多的能力支持，先看看在這邊能不能有發展，不行就和父母去俄羅斯那邊做點小生意。」鄭凡喝了杯酒，略顯謙虛道。
對於鄭凡的說法，了解他家庭情況的人，並沒有太多意外。
一直以來，鄭凡都是那種大錢沒有，小錢卻不斷的人，家裡也算不得大富大貴。
「不行以後跟著我混，最近股市不錯，我家的中申投資，正在炒作真空電子這隻股票，現在才四塊來錢，正處於建倉的階段，等到洗盤完畢，第一目標位要拉到十塊，要是有錢的話，可以跟著買點坐車。」郝亮雖然是給大伙兒消息，可看向鄭凡的目光，卻好像是要賞他口飯吃的感覺。
「真空電嗎？這可是上交所老八股之一，現在流通盤已經過了一個億，在滬市的號召力，絕對稱得上是龍頭，想要炒作它，可是需要極大資金量的。」眼鏡男沈輝雖露出驚喜讚歎之色，目光中卻隱藏著一絲謹慎。
作為復大國際金融系的畢業生，在場眾人對於股票市場都不陌生，也相信中申集團有炒作真空電子的能力，可是股市的漲漲跌跌，又有誰能完全確定，更不要說郝亮略顯醉意，在酒桌上給的消息。
「十塊錢只是第一目標位而已，待到進入主升浪階段，真空電子的終極目標位，應該是三十塊錢，中申投資有意將它打造成市場的頭羊，到時候你們就瞧好吧。」郝亮對於鄭凡蔫巴咚的敬酒，略顯得意道。
「本來以為讓他喝多點，就可以早些完事了，沒想到今天的散夥飯，還有這樣的收穫。」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幹了一杯的鄭凡，心中不免暗笑。
要說將真空電子炒到三十多塊，鄭凡倒是不信，不過知道中申投資在其中運作，他卻上了些心思。
鄭凡的記憶之中，真空電子這隻股票，在96~97年這波大牛市之中，最高也不過十塊，而且走勢還頗為反覆，直到往後的一段時間裡，才有了滬市三駕馬車之一的號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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