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兇手是小偷?(一)
隕坑之中,冒起淡淡青煙。
「怎麼樣?為了不添麻煩,本王可是已經手下留情了,沒有直接幹掉這個女人!」滄桀得意洋洋地望著錢道空,舔著那血紅的棒棒糖。
「謝了!」錢道空虛弱地回答。
「謝是當然要謝,不過你可別以為這麼口頭表示一下就完了。還有啊……這傢伙你打算怎麼辦?你的計劃看樣子可是失敗了哦!」滄桀喃喃說。
在錢道空此前的計劃中,鑒於竊鬼靈囊中六張鬼靈卡已經裝滿,所以錢道空是打算幫助丁老道降服欲色鬼,然後等到丁老道將它收入法器中的時候,再將欲色鬼偷走。
可是眼下丁老道已經昏厥,錢道空也沒有辦法再利用丁老道來偷走欲色鬼,現在如何處理這個惡鬼,確實已經成了一個難題。
「是啊,這個傢伙還真是不好處理,鬼王大人你有何高見?」
「怎麼辦?當然是直接將它幹掉嘍!按照你們這些正義之士的邏輯,這種傢伙本來就是罪有應得的嘛!」滄桀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行,我還需要它的幫助!」錢道空回答。
滄桀略一思忖,舔了舔棒棒糖說:
「那我可管不著嘍!」
錢道空看了看一臉若無其事的滄桀,將竊鬼靈囊打開,欲色鬼虛弱的元神立刻被吸了進去。隨後,錢道空從竊鬼靈囊中掏出了一張金閃閃的鬼靈卡。
滄桀看見了錢道空手中的這張鬼靈卡,不由一怔,詫異道:
「喂喂,小子,你要幹什麼!」
滄桀之所以這麼驚訝,是因為她發現,錢道空掏出來的這張鬼靈卡,竟然是自己的鬼靈卡。
「竊鬼靈囊最多可以容納六張鬼靈卡,多出來的鬼靈卡會在六分鐘后被驅逐出來,所以,我想在欲色鬼被驅逐出來之前,先將一張鬼靈卡取出,然後留在這裡!」
滄桀驚訝萬分,不滿嚷道:
「可是為什麼非得選我,而且你準備把我藏在哪裡?」
錢道空想了想說:
「就隨便埋在花圃里就好了!萬花叢中一點紅,多有意境!畢竟其他鬼怪放在這裡我會不放心的,只有鬼王大人你,才更知道保護自己的鬼靈卡有多重要!」
滄桀憤恨地望著錢道空,心中籌謀,當自己有一天再次恢復原狀,重新擁有自己的鬼體,她報複錢道空的時候,肯定得再多捅上幾刀,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滄桀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微笑著走了過來,就好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小蘿莉:
「好吧,你要真的非得這樣,我倒也不在乎。不過,你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很愚蠢么?既然你無論如何都要將一張鬼靈卡從竊鬼靈囊中取出來,那你就將它隨身攜帶不就完了,這樣不是更安全穩妥,而且用這個辦法,你不是就可以攜帶更多的鬼靈卡了么?」
「不行,這個想法我當初第一次裝滿竊鬼靈囊的時候就已經問過**了。竊鬼靈囊外的鬼靈卡,在與竊鬼靈囊不超過500米的範圍內,都會被判定為存儲在竊鬼靈囊之中,只不過驅逐多餘惡鬼的時間會從六分鐘推遲至16分鐘。但是當距離超過500米的時候,鬼靈卡就會進入休眠狀態,也就是變成一張普普通通的卡片。此時,它才能不被計入竊鬼靈囊的卡片總數之中。但這種情況只能維持六天,六天後,如果這張卡片不回到竊鬼靈囊之中,那麼這張鬼靈卡將自動破裂。」 錢道空解釋道。
滄桀聽完更加惱火,嗔目瞪著錢道空:
「那萬一六天後你回不來,我不是慘了?」
錢道空擺了擺手說:
「放心吧,鬼王大人,鬼靈卡破裂后,你也就自由了,除非你擔心損失一半修為後的你殺不死我,否則我肯定會按時過來的!」
滄桀有些兇狠地望著錢道空,藍黑相間的髮絲在面前輕拂。
「行!我還真的好久沒有睡覺了!托你的福,本王也難得清靜清靜!
「那好,祝你休息愉快。」
說完,錢道空迅速院的花圃下面挖了個洞,將滄桀埋了進去。
處理完畢后,錢道空準備立刻離開這裡,畢竟現在竊鬼靈囊仍然屬於六張鬼靈卡的狀態,如果16分鐘之後,錢道空還不能離開竹香墅,那麼欲色鬼就會被驅逐出來。
於是,錢道空將阿麗從後院抬到了一樓大廳,然後先回到了阿麗的卧室,準備將丁老道也給抬下來,他現在已經形同枯槁,再不去搶救,恐怕必死無疑。
可是錢道空剛走進阿麗的卧室,眼睛卻突然被窗外驟然出現的數道燈光晃了一下,緊接著,五輛黑色的轎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隨後,樓下嘩啦湧進了十多個黑衣保鏢,他們迅速衝到了樓上,掏出手槍對準了錢道空。
一個身材高大,長相英俊的年輕人從他們身後走了出來。
錢道空望著這個年輕人,覺得他有些面熟,感覺似曾相識。
年輕人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或者說他並不是真的在笑,而是那種天生的笑面。但他看似和藹的臉上,卻有著一雙極不相符的銳利明眸,看上去十分凌厲。
錢道空心頭一沉,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孔,錢道空想了起來,眼前這個男人,應該就是萬豪集團的少東家吳天宇了
「把他們兩個抓起來!」吳天宇命令道。
錢道空將丁老道放回到了床上,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力抵抗了。
「他需要去醫院,不然會出人命!」錢道空喃喃說道。
年輕人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此時,在A市公安局,一間近日剛剛熱鬧起來的辦公室里,幾名警界被賦予眾望的新生力量,正在為這A市接連發生的數起恐怖兇殺案,忙碌得焦頭爛額。
眾人依次將這幾天的調查情況報告給組長,輪到負責痕迹檢查的小柯時候,他說了一些重要的發現:
「組長,昨天我回去后,將這五起兇殺案中兇手的作案手法做了一些對比,結果我發現,這個兇手不僅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而且還有一些特殊的習慣!」
陳玲瓏叼著根纖長的女式煙,接過了小柯遞過來的報告。
「從這幾起兇殺案現場的檢查結果來看,雖然在兇案現場,兇手都戴著手套,所以並沒有留下指紋。但通過手套對兇器的按壓痕迹,還是可以推測出,這個兇手在這數起兇殺案中都保持著一個十分明顯的習慣性動作,那就是喜歡用四根手指聚在一起,去捏東西,而不是去拿或者握!」
陳玲瓏看著小柯的報告,點了點頭。
「捏東西?這是什麼習慣?會不是是為了避免留下證據,才盡量減少手與其他東西的接觸面積啊?」夏睿瞳問。
「應該不會,在第一起兇殺案的案發現場,明明案發現場有大量的死者血液,可是昨天我和衛警官又去了一次案發現場,在現場調查的時候,衛警官在窗檯下面的牆壁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刮痕,從這些刮痕的範圍來看,兇手可能是為了刮掉血跡。」
「血跡?現場那麼多血跡,為什麼還……」法醫秦月明還沒等問完,自己突然就明白過來。「難道這些血跡是兇手的?」
衛雲墨點了點頭,一邊繼續玩著手機遊戲,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沒錯,這傢伙很可能是被食腐鳥咬傷,或者是在與死者搏鬥的時候受了傷,不小心將血濺到了牆上。」
「可這和那個兇手的動作有什麼關係?」夏睿瞳有些疑惑。
「掛掉牆壁上血跡的東西應該是房間里的一串鑰匙,然而,當我們正常人握鑰匙的時候,姿勢應該是這樣的!」
說著,小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串鑰匙,做出了一個正常人握鑰匙的姿勢。也就是類似握拳的姿勢,只不過四根手指在下用來支撐,也同時將其他不需要的鑰匙握在裡面,而大拇指按壓在鑰匙的圓孔附近。
眾人將信將疑,孫朗也掏出了自己的鑰匙試了試,發現果然是這樣的動作,其他人也紛紛試了試,發現竟然和小柯的動作一樣。
小柯看了看大家,繼續說道:
「然而,用這種姿勢使用鑰匙去刮東西的時候,我們會習慣性的一點點上下移動,或者左右移動,但移動的幅度不會太大,類似塗抹。可是,我們現場發現的刮痕,卻不是這樣的,而是非常大幅度,類似粉刷狀的刮痕!」
「可是這又能意味著什麼?」孫朗忍不住問。
「意味著這個兇手確實喜歡用四個手指並在一起捏東西,而只有這樣捏住鑰匙,去刮牆壁上血跡的時候,才會造成很大幅度的刮痕。」小柯解釋道。
「恩,小柯的想法沒錯,而且他報告中,其他四起兇殺案的現場,也留下了類似的證據,都可以證明兇手的這個習慣。」陳玲瓏吸了口煙,放下了手中的報告。
「就算知道這一點,可是好像也並沒有什麼用吧。」孫朗一臉茫然。
「不對,有用,這個習慣性的動作,跟咱們此前的一個猜測,已經很接近了!」夏睿瞳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猜測……」陳玲瓏看了看她,突然也明白過來,「對了,小柯你之前不是通過繩結的打法,猜測這個兇手可能會是一個小偷么?而現在兇手的這個習慣性動作,就更跟這個猜測相吻合了!」
孫朗用手比了比這個四指併攏的動作,發現這個動作確實跟小偷從別人身上偷錢包的動作很像。
「哎哎,你們還別說,這個動作還真的像是小偷偷錢包的動作!」
「這應該是一個慣偷經常要練習的手法,所以已經養成了習慣,以至於他拿什麼東西的時候,都會保持這個動作。而且因為已經習慣了這個動作,所以他自己也並不會輕易察覺。」陳玲瓏說。
衛雲墨的手機傳來了一陣破了俄羅斯方塊遊戲記錄的喝彩聲,衛雲墨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沒有跟他們一樣繼續討論小偷的話題,而是扭頭問孫朗:
「孫朗,那個女作家還沒找到么?」
孫朗撓了撓頭說:
「還沒有找到,說來也真是奇怪,自從發生了這五起兇殺案之後,那個叫艾默的女作家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她的家裡一直沒人回來,我們也不能硬闖進去。我和彭湖大隊借調來的人調查了三天了,可是還是沒有線索,從她家小區的監控錄像來看,這個艾默應該是上周三從家裡離開,之後再就沒有回來。」
「那個女作家的事先放一放,小偷這條線不能放過,咱們應該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陳玲瓏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秦哥,剛才看你一直要說話,你有什麼新的發現?」
「恩,其實也沒什麼特別要說的,只不過……這次的案件確實非常棘手。其實在座的各位也都了解,其實咱們現實生活中,根本沒有那麼多的CSI,《沉默的羔羊》中的情節。犯罪分子一般也沒有多麼高精尖,作案手法更是千篇一律,毫無多樣化可言。」
望著秦月明稍稍有些興奮的表情,眾人不禁有些訝異。
秦月明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自顧自繼續說道:
「所以,老實說,我來到這個專案組,並沒有做出太大的貢獻,只是做了一些其他法醫一樣可以做好的鑒定報告。我想,除了因為我個人的平庸,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秦月明是在謙虛,整個A市的警界,恐怕還沒有一個人敢說這個協助警方破獲多起大案要案的天才法醫平庸!
「什麼原因?」孫朗憨憨地問。
「這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個變態殺手,極其的狡猾和謹慎。這個兇手幾乎每起兇殺案中,都不會親自動手殺死死者,而是利用動物對死者進行殘害,這樣一來,兇手因為沒有直接接觸到死者,所以留下來可供我判斷的線索就會非常少,甚至連法醫最基本的一些推斷都難以達到準確。」秦月明雖然所說的內容有些讓他慚愧,但他的臉上竟然還一直保持著興奮的表情。「所以,我覺得這個兇手,簡直就是將殺人當做了藝術,當做了遊戲,而且他的遊戲規則就是,絕不會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陳玲瓏一怔,彈了彈香煙的煙灰,猶豫片刻,按滅了香煙。
「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月明看了看她,剛要開口,夏睿瞳就替他做出了回答:
「他覺得,小柯的發現,是沒有價值的線索!」
「這……這怎麼可能,你總不能因為你自己的調查沒有任何進展,就這麼輕易否定別人的功勞吧?」小柯立刻不樂意了。
「是啊,是啊!我覺得小柯的猜測挺有道理的。」孫朗也忍不住打抱不平。
秦月明沒有辯解,低著頭看向了別處。
陳玲瓏看了看他們,最後說道:
「好了,也別爭了,不管這條線索到底有沒有用,咱們都得順著這條線查下去。衛雲墨,你去信息科查一下,整理下A市符合作案時間的有案底的慣偷,然後咱們逐一進行排查!」
「好……吧!」
衛雲墨揉了揉蓬鬆的亂髮,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