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徹底撕破臉
沉從開始拉起抗倭軍開始,主打的就是兩個字。
撒幣。
雖然單純靠撒幣,不可能練出一支精兵,強兵,但是正常練兵配合撒幣,練出來的軍隊戰鬥力不會太差。
因為你捨得花錢,能讓手底下的將士們吃飽,能讓他們養家,撫恤又給夠。
他們打起仗來,便沒有後顧之憂了。
因此,沉毅手底下將士的待遇,絕對是冠絕大陳的。
不管是餉錢,賞錢,還是撫恤,冬天的棉衣,吃的飯食等等。
所有的待遇,都秒殺其他的軍隊。
甚至,連朝廷禁軍的待遇,恐怕也比不上沿海都司。
沿海都司,之所以在淮安招人不太容易,是因為前線打仗,再加上淮安人對沿海都司不熟。
這要是在東南徵兵…
沉老爺的兵源,簡直可以說是無窮無盡!
而相比較來說,沉毅雖然不清楚淮河水師的具體待遇是什麼模樣,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比不上沿海都司。
這種就是陽謀。
從內部瓦解趙閥。
一旦淮河水師的人心散了,那麼哪怕朝廷不出手,趙閥也帶不動淮河水師了。
凌肅離開之後,沉毅躺在床鋪上休息了好一會兒,躺了大半個時辰之後,他才努力坐了起來,坐在矮桌邊上,開始磨墨寫信。
花了一個時辰時間,寫了三封信,沉老爺這才丟下毛筆,對帳篷外面喊了一聲。
「蔣勝。」
蔣勝立刻小心翼翼的推門走了進來,對著沉毅微微欠身:「公子。」
沉老爺躺在自己的床鋪上,指了指桌子上的書信,懶洋洋的說道:「第一封轉內衛,第二封送薛威,第三封送淮安府,給我師兄。」
蔣勝立刻點頭,把信準備去挨個「投遞」。
他走到帳篷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沉毅,微微低頭道:「公子,您今天一天都還沒有怎麼吃東西,我讓人給您準備了一些飯食,一會端上來,您吃一些再睡。」
沉毅默默點頭,懶洋洋的說道:「好。」
…………
次日中午。
洪澤湖大營外的淮河水師駐地里,少將軍趙涿,畢恭畢敬的迎了一個中年人進了大營,把中年人請進的主帳。
中年人在主帳落座之後,皺眉看了一眼趙涿,問道:「這裡是什麼情況?為什麼能讓沉七霸著這裡不走了?」
】
趙涿苦笑道:「爹,齊人忽然派了大股兵力攻擊洪澤湖大營,同時派人羊攻西邊,猝不及防之下,咱們就沒有來得及援兵洪澤湖大營。」
趙祿深深皺眉:「洪澤湖大營,足有四個千戶營!」
「這麼多兵力,即便是萬人以上的齊人打過來,也盡可以擋得住幾天!」
「更不要說是據河而守了!」
趙大將軍有些生氣,憤怒的拍了拍桌子:「如何能被齊人,在一天之間,就幾乎攻破了大營?」
趙涿縮了縮脖子。
他欲言又止,還是咽了口口水,沒有把話說出來。
見趙涿低著頭不說話,趙祿皺眉道:「幹什麼作女子模樣?」
「我在問你話。」
他再一次拍了桌子,低喝道:「說話!」
趙涿深呼吸了一口氣,扭頭看了一眼帳中的將官,然後微微低著頭,小聲說道:「大將軍,這洪澤湖大營,最近幾年,都是周禮將軍在管著,上下一體,戰鬥力不弱,前些日子,周將軍…」
說到這裡,趙涿就低著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周禮,被趙祿給撤了職。
新來的洪澤湖大營指揮使,姓褚,雖然不是趙家的親戚,但是是淮河水師某個元老的後人。
算是半個「關係戶」。
趙涿本來不想當中拂自己老爹的面子,直到逼不得已,才把這個理由給說了出來。
趙大將軍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許久之後,他才吐出一口濁氣,悶聲道:「只換了一個指揮使,竟…」
說到這裡,他自己也說不下去了,悶哼了一聲之後,不再繼續說這個話題,而是看向下面的兒子,眯了眯眼睛,開口道:「你昨天見到沉七了?他怎麼說?」
趙涿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沉毅說,他都司的將士受傷頗多,有些傷的很重,不能動彈,需要在洪澤湖大營靜養十日,讓我十日之後,再去接收洪澤湖大營。」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有些無奈的說道:「大將軍,不要說十日之後,恐怕今天晚上,都司佔據洪澤湖大營的事情,就要傳到朝廷里去了。」
趙祿眯著眼睛,面無表情:「他會傳,你就不會傳?」
趙涿愣了愣。
「爹,這怎麼傳?」
趙大將軍面無表情,開口道:「北齊胡虜,偷襲我淮河水師洪澤湖大營,我淮河水師將士,奮勇廝殺,與敵人奮戰一整天,終於將胡虜擊退,替朝廷守衛住了大陳邊境。」
「怎料此時…」
趙祿面無表情,冷聲道:「怎料此時,沿海都司的督軍沉七,帶數千沿海都司的士兵,趁我軍久戰不備,直接闖進我洪澤湖大營,霸佔我洪澤湖大營不說,還意圖搶佔我淮河水師殺敵的功勞!」
聽到了趙祿的這番話,即便是親兒子的趙涿,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低聲道:「大將軍,沿海都司…畢竟及時救援了洪澤湖大營,如果沒有他們,北齊恐怕已經順著這個破口,大規模湧進來了…」
「這樣跟朝廷說,是不是不太妥當?」
「要他們來救?」
趙大將軍冷聲道:「十幾二十年了,齊人什麼模樣,為父比誰都清楚,給他們衝進來又如何?為父一樣有能力收拾殘局,把這些進來的齊人給趕出去。」
說到這裡,趙大將軍看著趙涿,冷聲道:「至於妥帖不妥帖。」
「你去問問沉七,他佔據咱們洪澤湖大營,妥帖不妥帖?」
「你去問問他,他是什麼用意?」
趙祿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聲道:「他沉七,是想讓咱們一家上下,統統死無葬身之地!」
「你趙涿答應,我趙家的列祖列宗可不答應!」
見老爹動了真怒,趙涿慌忙跪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叩首道:「父親,您切莫動怒…」
「兒子這就讓人去起草奏書,這就讓人去起草奏書…」
趙大將軍發了一通火氣之後,深呼吸了幾口氣,也慢慢冷靜了下來,他對著趙涿招了招手,開口道:「好了,這件事主要是沉七太過陰毒,跟你沒有太大幹系,你不用跪著了。」
趙涿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垂手而立。
趙大將軍走下自己的位置,拍了拍自己這個兒子的肩膀,開口說道:「知道這一次齊人來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么?」
「之前,收到了洪澤湖大營的求援信,信里說,北齊這一次的人數,恐怕在八千人以上,但是齊人到底死了多少…」
這位少將軍低頭苦笑道:「兒子趕到的時候,沉毅就把洪澤湖大營給封閉了,任何人不得出入,兒子也不太清楚。」
趙祿微微皺眉。
這是一件麻煩事。
不知道敵人陣亡了多少,就沒有辦法跟朝廷報功勞。
不然數目有衝突,就露餡了。
「不知道數目多少,奏書里就不要寫。」
趙大將軍面無表情。
「就直說說,沉賊闖進我洪澤湖大營,閉了營門…」
趙涿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抱拳。
「兒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