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魅

  「你這些都是從哪裡聽來的？很難想象，你這麼小，就懂這麼多。」


  離雁誇讚道。


  小女孩流露出絲絲地不服氣：「我們巫族的小孩兒，從小知道的就和別人不一樣」。


  「是嗎？」，離雁調侃道：「比如，你知道王會給王族親自選定飾品，而且王的飾品，沒有人會摘下」。


  離雁的調侃，其實也是欣賞的一部分，因為事實上，東歐之中，王從來不會給王族挑選飾品，那不過是一個謊言。


  小女孩想了想，用稚嫩的聲音調皮地說道：「我剛才是為了救你們，才那樣說的，只有這樣，才能嚇住西歐的衛士，其實，這是西歐王族的規矩，在西歐王族之中，每到海英花開之日，王就會聚集族群中快要成年的小孩，給他們親自佩戴飾品。衛士會被嚇住，是因為他以為東歐也會那樣做。」


  「你真的不像個小孩「，離雁回憶起之前的事，面帶嚴肅，低聲言語，」因為沒有哪個小孩，幾句話，就能輕易將西歐衛士唬住」


  「我也比你小不了多少，以後別叫我小孩」小女孩有些不開心了。


  離雁與小女孩說話之間，帳外兵族的一小斯就直接進來了，他的手裡，是兩件很厚的衣物，小斯進來，將衣物放到離雁跟前，胡亂地鋪開，「這是兵士讓我給你們的，兵士長還說，馬上就要啟程了，讓你們穿上，防寒」。「兵士說什麼時候啟程了嗎？」離雁恭敬地問道。


  小斯回答：「半響之後」。


  說著，小斯就離開了。


  離雁穿上衣物，直到小斯背影完全消失，這才開口：「等我回到離默，我一定會告訴王，西歐雲帆之國想挑起與東歐離默的戰爭」


  「我勸你還是別告訴王了」，小女孩面色有些凝重：「連兵族都不願意引起戰爭，更何況是王。別忘了，你是王族。」


  「正因為我是王族，所以，至少我可以告訴王，一定要提防著西歐雲帆之國」離雁目光冰冷。


  「好了，先別想這些了」，小女孩拿出玉帛，溫柔地給離雁帶上。確信玉帛戴好以後，小女孩又看了一眼離雁佩戴玉帛的手：「這個玉帛來自東歐巫族，可以說，除了巫族，沒有其他族群能擁有它，它的名字，叫做「月夢」，據說，月夢是巫族郡主的隨身飾品。」


  「月夢？」，離雁不想有所隱瞞：「幾年前，我在小河邊撿到它的時候，只覺得漂亮，無論如何，我都不敢相信，它來自巫族。它的名字，真的很好聽。月中的夢。」


  離雁話音剛落，帳外就傳來了號角聲，聲音時慢時快，離雁知道，這是啟程的訊號。


  離雁迅速起身，剛要行走，就愈發不對勁，頓感腿上輕鬆了許多，再不那麼沉重，低頭一看，發現原來是腳銬已經沒有了。離雁暗自高興：「戴了這麼久，可真夠難受的，差點都習慣了」。「喂，走吧」，小女孩一把將離雁拉住，快步地就朝帳外走去。帳外，所有兵族已排列成整齊，只等兵士一聲令下。片刻，兵士就走了過來，大聲說道：「清點人數」，兵士命令一下，就走出大概十個小斯，將人數一遍一遍地清點。清點完畢后，其中一個小斯大聲道：「兵士，人數已清點完畢，全部到齊，包括王族」，「好」，兵士大聲道：「全體出發」。


  兵士四字一出，兵族就立刻排成左右兩行，將所帶的王族夾在中央，浩浩湯湯地朝前走去。


  離雁目睹著兵族隊伍的言行，低聲對小女孩說道：「兵族真有講究，連走個路，也如此整齊」。


  「那當然了」，小女孩作認真模樣：「兵族決定著一個國度的整體力量，所以，當然得講究」。小女孩說這句話的樣子，更加英武。


  未久，隊伍之中，那個極其俊美的少年希源走到離雁旁邊，嘴色輕揚：「你看，我沒騙你吧，王真的來救我們了」。「你就那麼信王嗎？」，等到隊伍行走緩慢地時候，離雁低沉地對希源說道。


  「那肯定的了」，希源想也不想，就回答離雁：「王是一個國度的命脈，是一個子民的依賴，如果不信王，這個國度怎麼可能會有希望呢？」。


  「可是，你想過沒有」，小女孩先是笑笑，暗諷希源的古板，老套，然後搶在離雁之前回答：「王也有錯的時候，畢竟，王不是神，更何況是神，也有錯」。


  希源有些不服氣了：「我見過王，他不是神，但是，他比神更值得相信」。


  「好，那你去信你的王吧」，小女孩不屑地看了一眼希源，覺得這個少年無藥可救，實在古板得太過幼稚。不過，希源並未察覺。


  轉眼。


  隊伍已從西歐朝東歐的路徑行走幾日，幾日以來，離雁每日無不想起王族之中的點點滴滴，勾起了離雁對王族的思念。幸好，經過幾日奔波，隊伍已到月梁城。


  月梁城極其富饒，繁華，遠遠地看去，市集異常奪目，擺滿了各種物品，儘管在邊緣，也有許多商族，正是如此，兵族在市集邊緣停留片刻，又繼續前行。兵族向來，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


  走至月梁城，兵族又駐紮了下來。等到剛穩定，兵族伙夫就大聲朝帳吆喝道，」全體就食「。


  離雁在帳外聽得仔細，格外嘴饞。


  小女孩見此，忍不住笑道：「很難相信，你來自王族，但無論從哪裡看，除了你的眼睛，都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王族氣息，倒像是平族」


  「平族怎麼了」，離雁有些不樂意了：「我覺得東歐也應該把規矩改改了，還要劃分等級」


  「如果你做王，你就可以把規矩全改了」，小女孩玩笑似地隨意吐出。話剛說出口，離雁就就意識到了什麼，快速反應，將小女孩的嘴捂住。並附在小女孩的耳際說道：「你不要命啦，這樣的話，不可以亂說，你可知道，如果出自王族之口，會被認為是要推翻王的統治，有著被降級的命運，如果是其他族，可能會因為這句話從這塊大陸徹底消失」。


  離雁話一出，便讓小女孩意識到了什麼，不敢再看離雁。


  小女孩朝天空看去。天空之中，恰好飛過一隻黑色的小鳥。初一看，倒沒什麼，但仔細看，就把小女孩嚇住了。小女孩焦急地對離雁說道：「夜魅要出手了，必須稟報兵士，不然會有危險。」


  「夜魅，什麼是夜魅？」，離雁有些懵了。


  小女孩慌亂地解釋：「一個西歐恐怖的殺手組織，夜魅出手，從沒失敗可能。」


  「夜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離雁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們就是被夜魅抓到這裡來的」。


  小女孩說著，就朝兵士走去，頭也不回。


  兵士帳中，兵士正研究地圖，專心之致。


  「兵士，兵士，我有很急的事必須告訴你」，小女孩走到兵士帳中，就大聲說道。


  「什麼事啊？」，兵士對小女孩的突如其來有些措手不及，但考慮到小女孩可能來自王族，兵士的語氣變得溫和。


  小女孩焦急地看向兵士：「剛才我看天空之際，看到了夜魅的千悅鳥了，夜魅可能就在附近。兵士當心啊。」


  「什麼，夜魅」兵士有些慌了，但一想，一個小孩子的話哪能當真呢，便鬆了一氣。兵士說道：「好，你先回去。」，兵士只說四字，便不讓小女孩有絲毫地開口機會。


  對於兵士的敷衍，小女孩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