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辦事
「我們找你是想要和你聊一聊關於梅清卓的事情。」秦滄對他說，「你兒子之前在初中時候的英語老師，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有，當然有了，就算是忘了誰，我也不可能忘了她這個王八蛋！」方繼同一聽到梅清卓的名字，頓時就變了臉色，估計是喝了一些酒，他本來就已經醉意朦朧了，被酒精麻醉了的大腦說起話來也就變得格外的直白，「光收錢，不辦事，我也算是在生意場上混了這麼多年的人了，什麼人沒見過！她那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我還是第一回遇到，真是讓老子開了眼界了！王八蛋！」
「老闆，老闆，你別激動，」一旁一個很會看人眼色的服務員見狀，趕忙迎了上來，好言好語的安撫著方繼同，順便拉著他，把他往一旁的一扇小門那裡推著走，「你看，這樣吧，你跟兩位警官到你的辦公室裡頭去聊，大家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談，外面有我們幾個照應著呢，老闆你放心，在裡面談比較方便一點。」
方繼同雖然是喝了酒，但是還沒有醉到什麼事情都搞不清楚的程度，他被自己的僱員這麼一提醒，就也明白過來，自己一提梅清卓就那麼激動，又是咒罵又是說髒話的，嗓門兒也不小，現在沒有顧客來倒是還好說，回頭真的有顧客上門了，一看他這個樣子，搞不好扭頭就走了，這樣有損的可是自己的生意，於是他便點點頭，腳步略微有那麼一點趔趄的在服務員的攙扶下進了辦公室，一邊走他還一邊向秦滄和唐果示意著，讓他們也一起跟著過來，秦滄和唐果就跟在他身後一起進了他的那間辦公室，服務員幫他們各自倒了一杯水之後才從辦公室裡面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順手幫方繼同把辦公室門給關了起來。
「你的這個服務員挺不錯的，夠機靈。」秦滄對方繼同說。
方繼同經過方才的這麼一打岔，也清醒了一點點，方才一下子就激動起來的情緒也重新平穩下去，他笑了笑，對秦滄點點頭：「是啊，那是我們的店長，我平時出去跟人談生意什麼的，這邊大事小事都是他照應著，特別會辦事兒。」
「那你方才說梅清卓收錢不辦事，這又是怎麼回事呢？」唐果順勢開口問，「她不就是個初中的英語老師么？又不是什麼重要單位的領導或者負責人，她能有什麼能耐，幫人辦什麼事？你怎麼還會求人求到了她的頭上了呢？」
「唉，你別提了，其實這事兒不就是你說的這個樣子么！她一個初中教英語的小老師，能有什麼能耐，能辦什麼事兒啊！我要是當初能這麼清醒的意識到這件事兒，我就不會吃那麼大的一個啞巴虧，干憋氣干窩火了！」方繼同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都說病急亂投醫，我以前也不信，後來事情輪到自己的頭上，不信也得信了，那時候我也是昏了頭，就想著不管是誰，能幫上我就行，所以就上了她的鉤，被她給騙了兩三萬塊錢去，現在想想我都覺得虧得慌，這要是我把錢拿出去沿路看到一個要飯的就給一張，看到一個就給一張，我能發好幾天不說，走到哪兒都有人給我磕頭，感恩戴德的念我的好，這倒好！被人坑了還得被人看不起，背地裡估計還得被這娘們兒罵我是傻瓜蛋冤大頭，氣死老子了！」
「那你到底是求她幹什麼呢？」唐果聽他發了半天的牢騷，結果還是沒有搞清楚方繼同所謂的梅清卓收錢不辦事，到底是有關於什麼事。
「我剛才沒說么？哎呀，我還以為我都已經說過了呢！」方繼同估計中午的時候確實陪客戶喝的有點多，現在腦子也不是特別的靈光，被唐果這麼一問他才回過神來，抬起手來啪啪啪的照著自己的腦門兒拍了幾下，好像是希望能夠藉由這樣的一種動作使得自己更清醒一些似的，「唉，這事兒還不就是關於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么！那小子真的是枉費我這些年心心念念的想著怎麼讓他好好讀書，將來有出息有文化，別像他老子一樣，就因為讀書少，哪怕手裡頭有了錢，還是被人看不起，被人叫暴發戶！結果他就不爭氣啊！學習也不用功，學習成績也不好，當初我花了好多錢，好不容易才把他給插刀了重點班裡頭，不就是想著在重點班，老師配的都好，能讓他好好學習么，結果倒好，還是老樣子，搞得每一次家長會，都好像變成了關於我兒子的批鬥會一樣，我和我老婆兩個人一想到要開家長會，那就好像是上刑場去讓人砍頭一樣，別提多痛苦了！」
「所以你找梅清卓是為了……？」唐果看他又說起了廢話，便在一旁啟發。
方繼同又啪啪的拍了幾下腦門兒：「對對對，我趕緊挑著重要的說！我當初給梅清卓那個娘們兒送禮，是因為有一次家長會開完之後，她私下裡跟我說，能感覺出來我確實也是望子成龍，雖然說我兒子他學習不好，但是作為家長付出的苦心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所以她就問問我對我兒子以後的打算是怎麼樣的，想不想繼續讀這個初中對口的那所重點高中，我說想啊，這種事兒肯定想，但是問題就在於我兒子那個分數，全年級都數他在後頭打狼，這事兒光是我們想不想也沒有用，孩子沒出息，我們也只能幹瞪眼。然後梅清卓就跟我們說，她認識那邊招生的人，可以幫忙找找問問，看看能不能收點贊助費然後就錄取了。我當時一聽就特別高興啊，我兒子當時的那個成績，真的是根本離那贊助費錄取的分數線都有十萬八千里那麼遠，她要是有這個路子，贊助費我們當然是認掏的了！」
方繼同氣呼呼的說：「結果呢！錢我都給了她了，就等著她幫忙找到她之前偷偷私下裡告訴我的負責招生的熟人，幫忙把我兒子升學的事情搞定，結果倒好，錢人家拿走了，還翻臉不認賬，你們說哪有這麼沒道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