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下去
「你就是顧星宇的男朋友邱天吧？」唐果在秦滄的授意下，開口問。
「什麼意思？」邱天沒有立刻給出肯定的或者否定的回答，而是一臉狐疑的一邊再次端詳著面前的兩個人，一邊反問，順便替自己撇清道，「我先把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們是她家裡人，覺得我糾纏你們家女孩兒了，那我沒有，都是沒有的事兒！如果你們是跟她有點兒什麼冤讎的，那我建議你們冤有頭債有主，該找誰找誰去，她的事兒她自己解決，我可不會替她擔著。
「我們今天誰也不找，就找你。」秦滄冷冷的對邱天說，一邊說一邊還對他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關於自己和唐果的身份來意這些，他還是隻字未提。
不過邱天卻沒有急著追問這些，因為秦滄方才的話和態度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挑釁，邱天雖然言談舉止都要比那幾個大花臂來的更油滑世故一些，也沒有那麼明晃晃的把五顏六色的大面積紋身故意暴露在外面給人看，但是歸根結底也還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城府再深也終究是有限的，尤其是面對著老狐狸一樣的秦滄，就更加顯得沉不住氣了，他被秦滄這麼挑釁似的一刺激，方才的那種淡定和底氣一下子就散去了恨不得一半，還多了幾分惱火。
「我說，你這個人是聽不懂話還是怎麼著？我剛才說的你沒聽見？」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問秦滄，看得出來平時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兒。
秦滄沖他挑了挑眉，根本不把他現在的那種不耐煩和惱火放在眼裡的樣子：「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就好，你是不是段星宇的男朋友吧？」
「我是又怎麼樣？那也不是我情願的！我一直想跟段星宇分手來著，是她死纏爛打的不願意跟我分，要不然你以為我那麼稀罕她？！早就甩了！」邱天一臉不屑的開口回答，似乎是很急於同段星宇撇清關係的，雖然他並不會比自己和段星宇在此之前的關係是男女朋友談戀愛，但是不管現在他面對的兩個人到底是段星宇的仇家，還是段星宇的家人，邱天都已經做好了撇清的打算。
「你是就好辦了。」秦滄要等的就是邱天的這句話，等邱天這麼一說，他便從口袋裡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在邱天的面前晃了晃，「我們是警察。」
邱天估計之前聽到自己的那幾個大花臂的朋友通風報信，心裏面對於秦滄和唐果的來意和身份已經有了一番與自身情況相結合的判斷猜測，所以也就連帶著有了方才的那一番表白，現在忽然聽說對方既不是段星宇的家長，又不是與她有過結的人，而是兩個警察， 這倒是徹頭徹尾的超乎了他的預測，一下子有些吃驚，嘴巴微微張開著，都忘了要合起來，好半天才終於回過神來，開口問秦滄：「這是怎麼回事啊？我還是那一句話，段星宇在外面不管惹了什麼麻煩，都和我沒有關係，我一直在跟她鬧分手，是她寧可死也不願意放開我，跟她有關係的事情，你們找她就好了，別來找我！我可沒有那個閑工夫去搭理她。」
「恐怕你以後想見她也難了，」秦滄看著邱天的眼睛，對他說：「她死了。」
邱天狠狠的吃了一驚，兩隻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溜圓的，只差眼珠子沒有從眼框裡面跳出來了，好半天都找不到該對秦滄他們說什麼才好，除了一臉驚訝的瞪著眼睛之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小心翼翼的眨了眨眼睛，問秦滄：「你們倆不是跟我開玩笑的，是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兒么？現在愚人節好像也差不多了，你們可不能那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出來開玩笑的啊！」
「你放心，我們沒有那麼無聊，」秦滄示意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你在我們找過來之前，沒有聽說過這件事？平時你們兩個多久見一次面？」
「平時……」發現對方真的是警察，並且自己的女朋友又是一種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態，邱天意識到眼下的形勢對他很不理想，於是態度也收斂起來，聲音都壓低了極度，「平時多久見一次也不是我說了算的，那都是她說了算，如果找我的事情比較重要，她有可能一天見我兩三回，要是沒有什麼事兒，或者我實在是被她纏巴的有點受不了啦，跟她大吵一架，然後就能耳根清凈個三五天呢！」
「那麼，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是她纏著你的時候比較多，還是你躲著她的時候多？」秦滄不急不忙的繼續提問，就好像看不出邱天情緒多麼緊張似的。
「不好說，一半一半吧，」邱天回答的有點含糊，「誰沒事兒倆人談個戀愛，還數著點兒哪天我願意見著她，哪天我倆吵架了什麼的？」
「好，那咱們來聊點別的吧。」秦滄沒有為難邱天，而是從善如流的換了一個話題，「你對段星宇在學校里的性格了解多少？她有沒有什麼關係不好的人？」
「這個問題你算是問對人了，這事兒我還真多少了解一點，」邱天對秦滄先急急忙忙點了點頭，又更換了一下子說法，「不過問的又有點不太對，其實正確的說法是這樣的，她在學校里還有幾個跟她關係好的人。」
「我說，你女朋友出事死了，你都不想問一問原因么？」唐果見他說這件事的時候，就好像是在說故事一樣，一派輕鬆，忍不住在一旁開口問了一句。
邱天在這個問題上的反應倒是坦誠，他聳了聳肩：「我問那幹嘛啊？！問了人就能活回來還是怎麼著？都不可能，對吧？那不就得了么！不管我的事兒，我就不瞎打聽，知道的東西太多有時候也沒什麼好處。再說了，我這個人啊，膽子小，我怕我萬一打聽多了，回頭晚上再夢見她來找我什麼的，那還不得把我給嚇死啊！我還沒活夠呢，不想下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