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倒閉
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局裡，得到的消息卻是小朱的確成功的聯繫上了紀元亮，但是紀元亮卻不能按照要求到a市這邊來接受調查，他說他手頭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實在是走不開，有什麼事到那邊去找他。
「你告訴他田靜婉出事兒了的這件事么？」唐果問小朱。
小朱搖搖頭，一臉無奈的樣子：「沒有，我根本就沒來得及啊！我就剛說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問他能不能儘快過來一趟，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呢，他那邊就把我的話給打斷了，連珠炮一樣的說他沒時間什麼什麼的，要想碰面只能咱們過去找他，然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我再打電話過去那邊就一直是暫時無法接通的狀態，我都懷疑他有沒有認真的聽我之前說我是幹什麼的！」
「暫時無法接通？那是手機沒電了吧？」唐果根據常識得出了結論，然後就也有些沒主意了，「那咱們是繼續聯繫他，把實際情況對他做一下說明，要求他必須過來呢，還是有什麼別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看向秦滄的，因為她知道，小朱跟自己半斤八兩，就屬於分析問題的時候腦子還夠用，但是一到做決斷的時候，就露出了工作經驗不足的短板——心裡沒底，不敢做決定，總怕出了什麼後果自己擔不起責任。
秦滄可就不一樣了，他向來是自信滿滿的，別看也是才剛剛轉行過來的，氣場卻絲毫也不輸重案組裡面資歷最深的嚴立夫，平時做事也很有自己的主意，做決定的時候非常乾脆和果斷，從來不會拖泥帶水。
秦滄想了想，很快的就做出了決定：「唐果，訂機票，咱們儘快過去和紀元亮碰個面，看看他那邊到底什麼情況至於走不開。小朱，你留下來，負責聯繫常鵬，把他跟著田靜婉的時候田靜婉的行蹤軌跡整理出來。」
「好咧！你就放心吧！」小朱答應的痛快極了，他很佩服秦滄的水平和能力，但是他對秦滄的性格還是有些摸不透，所以本能的有些打怵，在陪同秦滄一起出差去外地，和留下來梳理田靜婉的行蹤路線這兩件事之間如果讓他選擇一個，他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繁瑣不繁瑣倒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心情比較放鬆，不用從頭到尾一直緊緊的綳著一根弦。這方面他倒是蠻佩服唐果，一天到晚跟著秦滄到處跑，到現在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抑鬱的徵兆，可見內心是強大的。
唐果趕忙去訂機票，雖然說這麼著急出發，訂機票的價格確實不便宜，但是沒有辦法，事出緊急，紀元亮那邊到底是一個什麼狀況，他為什麼慌慌張張的就掛了電話，這個誰也說不好，不管是什麼原因，紀元亮拒絕立刻到a市這邊來，他們都只能過去跑這一趟，儘快見到他本人，以免夜長夢多。
還好現在並不是什麼客流高峰或者春運前後，機票還是比較好訂的，唐果訂到了當天下午起飛的航班，秦滄也打電話與紀元亮所在那座城市的當地公安取得了聯繫，請他們在自己與唐果到達之前，先代為確認一下紀元亮的安危。
上午兩個人又處理了一下手頭的雜事，各自回家收拾了一下出差需要帶的個人物品，連午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就急急忙忙的趕去了機場，在機場候機的時候啃了幾口麵包就開始登機了，結果登機之後不知道因為某種地面原因，他們的飛機遲遲不能起飛，已經關閉了艙門之後，旅客們也沒有辦法下飛機，就只能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等待著飛機起飛，飛機里的溫度還是比較高的，剛剛從比較寒冷的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唐果還覺得很溫暖很舒服，沒過多久她就覺得有些悶熱不適了，經濟艙的空間也比較狹窄，一直坐在狹窄的座位空間裡面，實在是很不舒服，時間一久了她就忍不住覺得有些煩躁，強壓著那種浮躁的情緒，讓自己穩住，而機艙里的其他人也有很多已經開始表現出了不滿來，時不時的就有人吼上一句什麼時候起飛之類的質問，也有人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
秦滄倒是一直非常淡定，從上了飛機之後他就端著一本書在看，看得聚精會神，就好像周圍的嘈雜與他都沒有關係似的，並且就連身材相對較小的唐果都覺得不大舒適的狹窄座位，他的兩條大長腿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弓在兩排座位的空隙當中，也不見他覺得不舒服或者抱怨上半句。
「你會不會覺得有些不太舒服？」唐果終於忍不住開口小聲問秦滄。
「會。」秦滄抬眼看了看唐果，「但是焦慮煩躁有用么？會緩解不適么？」
唐果搖搖頭：「當然不會了。」
「那何必浪費精力去做那種沒有意義的行為，這不是蠢是什麼？」秦滄聳聳肩，「我這個人從來不做任何毫無意義的事情。」
這話說的，一下子把整個飛機裡面一大半的乘客都給罵了，幸虧他們都聽不到這番對話，不然一會兒到達目的地以後，還真不知道要怎麼下飛機了！
不過轉念一想，唐果又覺得秦滄這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煩躁發火除了讓自己更加不愉快之外，並不能真的改善什麼，如果很方便就能把他們送回候機廳里去等候的話，估計早就那麼做了，一定是因為客觀條件不允許，所以才只能所有人都一起悶在這個大「罐頭」里。換句話說，空姐們也不是自帶空調的機器人，她們也一樣覺得悶熱不舒服，所以沖她們發脾氣真的是沒有任何道理，更沒有意義。而且怒氣和負能量這種東西，似乎有很強的傳染性，有一個人暴跳如雷，就會有第二個出現，一小部分人都在浮躁，最後有可能會導致一個群體都陷入很差的情緒氛圍當中。
這麼一想，唐果剛才還有點上浮的怒氣也慢慢的平復下來，她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專心讀書的秦滄，有點後悔自己沒有隨身噎到一本什麼讀物來打發時間，只好從前座的椅背口袋裡拿出那本三分之二甚至更多都是廣告的航空雜誌讀了起來。
還真別說，雖然航空雜誌上面的文章並沒有太多的趣味性，但是慢慢的，她的心情還真的平靜下來了，甚至有些昏昏欲睡，到最後竟然真的睡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飛機脫離跑道開始攀升帶來的震動把她從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喚醒，睜開眼睛一看，飛機已經起飛了，機艙里的乘客也都恢復了平靜。
「你這招還真是還用啊！」唐果揉了揉眼睛，對她身旁的秦滄說，「保持心平氣和果然可以靜心啊！我靜的都睡著了！」
「那是你心太大。」秦滄把書收了起來，也不知道應該算是調侃還是擠兌的對唐果說了一句，然後閉上眼睛，閉目養神起來。
被起飛之前的突髮狀況耽誤了一段時間，所以他們到達紀元亮所在的城市比預計也晚了一些，本地公安的人同秦滄取得了聯繫，他們根據秦滄的要求，在沒有驚動紀元亮本人的情況下確認過了紀元亮本人的行蹤和安危，他們可以確定，紀元亮本人並沒有什麼安全問題，並且這一整天他都呆在自己的公司里沒有離開過。
「咱們現在就去會一會紀元亮吧！」秦滄看了看時間，「如果速戰速決的話，還可以在你餓的受不了之前結束工作，把晚飯給解決一下。」
唐果對這個安排是沒有任何不同意見的，只不過對秦滄最後的說辭很有意見：「你不要說的好像我是什麼饞貓吃貨一樣好么！我也是很有事業心的人呢！」
「但是你前一天的飯量可不是這麼告訴我的。」秦滄聳聳肩。
唐果懊惱的瞪了他一眼，只怪秦滄做的菜太合自己的口味，所以讓自己胃口大開，吃的比較盡興了一點，沒想到這居然給了他調侃自己的理由。
自知口才不如人，所以唐果索性不接話了，免得自投羅網，不和秦滄鬥嘴對她來說，就等同於及時止損，這是最最明智的做法了。
兩個人離開機場之後，乘坐計程車直奔紀元亮的那家公司，一路上唐果都在心裏面猜測著紀元亮公司的規模，按照田靜婉家人所說紀元亮家裡的經濟條件，他的公司規模應該也不算很小，應該還是比較看得過去的，結果真的到了那裡，唐果卻有一種大跌眼鏡的感覺。
這間佔據了寫字樓整整四層的公司，前台連個人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唐果朝距離最近的一間辦公室里張望了一眼，裡面也是一團亂，並且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在，看起來就好像這裡剛剛發生過一場大撤退似的。
既然沒有人可以幫忙通報一聲，唐果和秦滄只好直接一層樓一層樓的去找紀元亮的辦公室，順便著一路上他們倒也看出了紀元亮這家公司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家非常景氣的公司，倒好像是要倒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