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如果絕望有顏色
「很吃驚嗎？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永夜看著呆愣的李凱，笑著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李凱搖了搖頭，極力的想要晃清自己的思緒。
「這便是命運的選擇，眾生都有其存在的意義，也皆有虛妄！渺小而又脆弱的生物，自他們誕生之日起便已經註定了命運之輪的走向，你所能做的，只是一味地臣服與順從！」
「正如同現在降臨的喪屍，它的出現，註定現存文明的毀滅，註定了所有生物的消亡，這是不可逆轉的。」
「不會的，這種死亡的命運為何不去抗爭！」李凱激動地喊道，此時此刻的他已經無法抑制內心的衝動了，「難道你們這些自稱為王的傢伙，只會去順從嗎？！」
「抗爭？呵呵，吾等豈會不嘗試？但是.……當你一遍遍從輪迴的起點中掙紮起來的時候，你還能夠鼓足勇氣去抗爭嗎？命運是不可撼動的！螻蟻般的你又能做什麼？」永夜輕蔑的擊穿了李凱心中僅存的信念，「你們的歷史中不也記載著嗎？它們的結局是什麼？」
「也就是說毀滅的結局是必然的？！」
「不……不會的，英雄總是會出現的，每個時代不是都會有……「李凱的整個身體都開始踉踉蹌蹌，蒼白一片的臉色令人痛惜。
「少在那裡白日做夢了！英雄這種事迹只是用來騙人的！他們真的可能存在嗎？」永夜抓著李凱的下巴，冰冷的否定道，「如果有的話，我會一個個粉碎掉的！」
「童話里果然都是騙人的！這種事情為什麼要告訴我？」李凱灰心喪氣的看著面前的永夜，心如死灰莫過於此。
「對於一個死人而講，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剛一醒來，心情難免會有些不適應啊！」
「你這.……混蛋！」李凱舉起自己的拳頭揮向了前方的永夜。
「噗嗤！」猩紅色的血光猛地在李凱的眼前閃過，鮮血淋漓的手臂無力地掉落在地面上。
「膽敢向孤伸出拳頭，你是真的想死啊！」永夜輕蔑的看著倒在地上痛苦的李凱，莫名的快感充斥在全身。
「啊啊！！我要殺掉你！」宛如野獸般的吼叫聲從李凱的嘴中爆發出來，在得知一切，在被粉碎一切后，心中所殘留的除了是絕望便僅剩下憤怒了。
「殺掉我？就憑你？！」永夜輕易地踩在了李凱的腦袋上，然後一用力。
「噗嗤！」紅白交織的腦漿無力地灑落一地。
「奇怪了，為了一個人類，孤居然會動怒？！」看著死去的李凱，永夜疑惑的伸出自己的手掌剛才的那一刻太衝動了，「僅僅因為他觸碰到了孤內心的想法？」
「算了，已經無所謂，這麼多次的輪迴已經差不多可以結束了，這一次吾等絕對不會屈服的！」彌留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中久久不能消散。
「復活了嗎？可是這又有什麼意思？」睜開眼睛的李凱無神的望著自己的雙手，「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即使可以無限的重生，那又如何？」
「活著也是為了死亡，這樣的循環又有什麼價值？」深深地失落之意籠罩在李凱的心頭，已經失去任何的奮鬥目標了。
「汪汪？？（你怎麼了，主人？）」小白關心的拱了拱李凱的身子，擔憂之意毫不掩飾。
「沒關係的，我沒什麼大問題，在之前啊.……即使信仰全部崩潰，我也要……必須完成的一件事情！」李凱摸著小白柔順的皮毛，心中的念頭越來越盛，「膽敢毀掉我希望的傢伙，絕對不可以饒恕！」
「最起碼……我要將你拽下地獄，哪怕是王！要不然咽不下這口氣！」強烈的恨意充斥在李凱的心頭，理智已經開始被憤怒取代。
「人類.……你這是要.……」永夜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一臉的不解。
「殺死你！」李凱毫不猶豫的刺向了他，如野獸一般。
「可笑的傢伙，去死吧！」永夜輕易地躲過了他的進攻，然後瞬間刺穿了李凱的胸膛。
「我是.……不會放棄的！」臨死前，李凱深深地望了永夜一眼，那是多麼強烈的執念？！令人膽寒。
「給我受死吧！」李凱緩慢的拎著手中的棒球棍一點點的走向永夜。
「愚昧至極，就憑你？」永夜一腳將李凱踹到了牆壁之中，漆黑的戾炎熊熊的燃燒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可惡.……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在烈焰中哀嚎的李凱惡狠狠地喊道。
「哼，陷入到黑暗中吧！」瘋狂燃燒的烈焰不一會便吞噬了他的意識。
「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的執念？孤好像不記得認識你。」永夜看著全身流淌著鮮血依然向前行走著的李凱，眼前的人類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你不需要認識我，我認識你便足矣！」身上火辣辣的痛，胸腔中如一團烈火在燃燒，即使是這樣李凱仍然不管不顧的走向永夜，所為的只是……了卻心中的願！
「不明所以，你還是去死吧！」永夜輕易地刺穿了李凱的心臟，滾燙的血液隨著心臟一同停止了流動。
「可惡啊！快點把你的腳拿開！」李凱嘶吼著喊叫道，身體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上面的束縛。
「孤且問你，弱者為何要戰鬥？」永夜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面上的李凱，「弱者戰鬥的價值又在哪裡？」
「價值嗎？就算是沒有戰鬥的價值，我也要殺掉你！」李凱咆哮的投擲出手中的匕首，緊跟著猩紅的血光不斷地在他的身上顯現而出，那是血液飛舞的景象。
生與死的輪迴不停地發生在李凱的身上，哪怕身死數十次，也無法消弭心頭上殘存的執念，即便消亡數十次，也無法忘卻心中揮之不去的絕望。
既然復活已經是無意義的，那麼……我又為什麼活過來？！身體就算可以回復，但是靈魂上的創傷又該如何彌補？絕望的深淵.……悄然降臨。
「我要.……殺掉你。」當不知道是第幾次站在永夜的身前時，李凱的拳頭無力地捶打在了他的胸膛上，精疲力竭了.……無力地感覺，不想再戰鬥下去了！
「你的精神值得稱讚啊！只不過是匹夫之勇。」永夜身體一抖，輕易地震開了李凱的拳頭。
「哈哈.……匹夫嗎？但是對於給予我絕望的你，我還能做什麼呢？」李凱慘然一笑，隨著血紅色細絲的入侵，鮮血逐漸的向外流逝，「擁有獨特能力的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這個世界的英雄，但是.……你將我的一切幻想打破了！」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應該明白，真實的生活從來都不是少年開掛拯救世界，而是像這樣的悲涼與無奈。」
「絕望嗎？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但是……那是你遲早要經歷的，所以安心的去吧。」永夜輕輕地撫上了李凱的眼皮，尚未合上的眼臉。
可惡，這一次眼睛為什麼沒有睜開？這裡好黑啊！而且意識好沉……好像就這樣……
已經不行了嗎？死亡這麼多次的自己終於被剝奪了復活的資格，黑暗，無止境的黑暗，這便是死後的世界嗎？不過這樣也好……
雖然不知道希望的顏色到底是什麼，但是如果絕望真得有顏色，我想那一定是……黑色的！在最後的意識里，李凱如此的說道。
幻滅的夢，崩潰的想，破碎的念，可笑.……我只不過是一介可悲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