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前景堪憂
丹霞似錦輝映半邊天,遠眺水天一色,江霧靈動繚繞,無比美艷,祥和的光輝引人入勝。
「嘩啦啦…」江邊水花拍岸,旋流洶湧奔淌,幽森滲人,寒徹入骨,特別是清晨前後,陰冷入心髓,使人望而生畏。
然而,兩顆腦袋露出江面,雙目炯炯有神掃視著前方,對遠處的丹霞視而不見,也無懼寒徹刺骨的江水襲浸身心,反而一絲不苟的戒備。
兩人相距到一米,分工合作掃視島嶼上的情形,左右兼顧不暇,唯有各司其職而小心翼翼的靠近。
他們盡量淺露出水,除卻換氣露出口鼻,一般情況下僅僅展露出雙眼以上的部位,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一旦被發現生死難料。
因此,兩人浸身小心的靠近島嶼,隨波逐流逐漸逼近,不敢生出大意之心,若是變成糊塗鬼豈不冤枉。
「龜兒子,一點也不好玩,瓜兮兮的,渾身冒汗、你怎麼樣?」浩傑仰頭平躺江面,僅露出面部口鼻喘息,心神坎坷不寧。
於森寒的江水之中冒汗,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多半會以為遇到一傻子,青天白日說夢話,你傻我也傻啊?
「癟犢子玩意,我都沒好意思開口,這都到家門口了,還害得老子提心弔膽,渾身燥得慌!」
田大壯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潮紅如烙鐵一般,每一個細胞都在激烈的顫抖,彼此碰撞出炙熱的火花,身體燥熱難耐。
兩人初次體會被自己人窺視的感觸,怕死不丟人,但死在自己人手上太窩囊,直接造成如今被動之局,杞人憂天不至於,主因謠言四起人心泛散,不得不防範於未然。
受命而歸,皆因人心浮動而刻意為之,陽關並沒有徹底放棄先遣隊,清除毒瘤行動勢在必行,只是不能生亂。
顯而易見,先遣隊人人都知道秘密暗堡的出入口,稍有差池出現叛逃者,其結果將不堪設想,扼守之地淪喪事小,全體陣亡才可悲,也決不允許發生此等惡性事件。
因此,陽關考慮再三之後派遣兩人回歸,目的很明確,清除內鬼,存留純潔精英即可,不在意手段、結果最重要。
一百七十三人,一旦發生內部暴亂,僅憑嚴亮與杜娟,以及處在思想鬥爭之中的李濤無法妥善解決,增援人手迫於無奈。
這是一場另類的戰爭,兇險程度深不可測,畢竟人人掌握著槍械彈藥,甚至接近彈藥庫,稍有差池、暗堡將毀於一旦。
兩人悄然的接近,始終微露腦袋,警惕戒備著島上的一切變化,一絲一毫的動靜也不放過。
江霧繚繞不息,勁風吹拂,雙山沙上霧帳漂移,簌簌聲不斷的傳出,使江水之中的二人毛骨悚然,天氣不利於潛進老巢。
此時此刻,二人心中才充分意識到陽關的心思縝密,一切訓練方法另類而又別緻,每每出人意料,從來就沒有安排過崗哨,誰會相信?
然而,江水之中的二人忌憚無比,足以證明恐怖程度非淺,指不定某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冒出一發奪命的子彈,根本就不足為奇。
陽關杜絕明哨與關卡,也沒有暗哨,而是布下詭秘的釘子,另類的暗哨,但有著相互監督的作用,偷懶絕對無所遁形。
因為每日的釘子皆有變動,多少人蔘、除卻指揮者無人知曉,地點也是一樣,所以出現任何異常情況皆逃不脫被監視得一清二楚。
抓俘虜之時最大的依仗就在於此,一旦有人逃跑、叛變與結黨營私者無一漏網,盡皆死於釘子之手,彼此監看從無懈怠,除非不想活命而找死。
雙山沙林木稠密,灌木叢生,且枯枝爛葉厚實,隱藏其內很難被發現,屎尿全都憋著,當然有備用措施,每次都套上專用的袋子,只能是一枚釘子扎在地上,牢牢地監視任務區域,擅動很可能會送命。
釘子執勤為一整夜,白日也有潛伏的釘子,除卻嘴邊有少量的水與食物、不過皆不是為食用而準備,只是一種激勵與警告,乃是磨礪意志力的方法。
就好像一對亢奮的男女,辦事前的一切準備就緒,可關鍵時刻才發現解不開褲帶,無比的噁心。
誘導於分分秒秒、卻又只能吞口水的份,極端化的引誘式訓練展露在方方面面,正常化的訓練不存在。
釘子顯露在各個方面,每一個人都有任務與監視的對象,特別是互相敵視的群體,全都被陽關算計進來,一舉一動皆在掌握之中,發現苗頭不對直接斃命。
因為人人都被監管起來,公報私仇之事從未發生過,釘子式訓練表現於各個方面,也不是什麼機密,所以大家心知肚明,除非不想活命。
釘子為鐵器,而雙山沙上的人形釘子嚴重生鏽,帶有致命的毒性,釘出一管血為最輕的懲罰,賞一粒花生米才可怕。
如若不然,短短五天之內籠絡了五六百人,不說管理困難,暴動都發生過十多次,每天都有幾次,卻安然無恙的度過,可不是僥倖與運氣。
那幾日堪稱地獄,死傷遍地,全是釘子鉗制的功勞,暴亂、逃跑、煽動、魚目混珠等等一切歪門邪道不乏有之,皆死於非命。
戰爭的殘酷早已深入人心,烙印於骨髓靈魂之上,鮮血染遍了雙山沙,存活下來的無一弱者,至少腦袋瓜子夠靈光,心態沉穩,懂得取捨與擁有未來憧憬之人。
陽關並非嗜殺之人,偽軍多為日寇鼓動洗腦已久,素養不及小鬼子,但可恨程度不亞於日寇,同樣心懷叵測、殘暴不仁。
畢竟台灣早已陷落,長時間的接受鼓動,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國人,而是另類的鬼子兵。
因而不在乎施加強制性的手段,釘子鏈帶式訓練法,出自羊群規律,頭羊總有那麼幾隻,走到哪都有擁護者,陽關只需牢牢掌控幾隻頭羊足矣,牽帶性的管理。
「池田,咱們趕緊逃命,不然死無葬身之地,怎麼樣?」極其輕微的談話聲傳出,瞬間驚駭了江水之中的二人,相互對看了一眼,會意的悄然潛進。
「你作死,後背被人盯上了,豬腦子、該死的釘子……」一聲惱怒的迴音傳自泥沙之中,不出聲誰也發現不了,僅僅露出一雙恨意之眼。
「且,老子可不吃素,行動前做了點手腳,應該被蛇咬死了吧,嘿嘿!」得意的陰邪笑聲使人毛骨悚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