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真與幻
當柳暮再次清醒過來時，周圍的一切已經再次發生了變化，柳暮四處看了一下，霜月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了。此時的柳暮身處在一片森林之中。漫無目的在的這片森林之中走了一會兒，這是一片靜寂的森林，死一般的靜寂。除了樹依然是樹，除此之外，連一直小蟲子都沒有。就算是幻境之外的聖地都沒有這麼徹底。明明是生機勃勃的森林，但是卻給了柳暮一股荒涼的感覺。真是一種可笑的感覺，與充滿了死氣的聖地森林相比。這片森林充滿的卻是另一種氣氛。孤獨，它充斥著孤獨，在生機勃勃的森林之中，這份孤獨更加的明顯。
「這環境是打算沒完沒了了嘛。」柳暮嘆了一口氣，正思考著這幻境是怎麼來的時候。一個讓柳暮熟悉到心顫的聲音傳來。
「哥哥，為什麼，為什麼還不來找我。」
「諾雅！」柳暮急忙轉身，看向了身後。什麼都沒有，似乎柳暮剛才的只是幻聽而已。
「哥哥，諾雅好想你。」諾雅的聲音再次出現，這一次，柳暮轉身，終於如願以償的見到了那個身影。諾雅背對著柳暮，一個人向著森林深處走去。
「諾雅！」柳暮急忙沖了過去，高聲喊道。但是諾雅似乎並沒有聽到，而是繼續向著森林的深處走去。正當柳暮就要追上諾雅的時候，諾雅的身影卻再次消失了。
「哥哥，是不是因為諾雅太沒用了，所以哥哥真的不要諾雅了。」諾雅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森林的深處，一個人慢慢向著遠處走去。
「不是你的錯，你從來都沒有錯，是我太沒用了，沒有能夠保護好你。」柳暮再次沖向了諾雅。
「哥哥，我好孤獨，好害怕，沒有哥哥，諾雅又變成了一個人了。」
「不會的，我絕不會讓你在孤獨一個人了。」柳暮對著不斷走向森林深處的諾雅喊道。
可是無論柳暮怎麼喊，諾雅似乎都聽不到，無論怎麼追，他也追不上諾雅的腳步。「哥哥，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你一個人離開了小鎮，我在後面不斷的追啊，追啊。希望能夠追上你的腳步，但是無論我怎麼追都追不上。無論我怎麼喊，哥哥都不肯回頭，最後只留下孤獨的我一個人。」諾雅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在了森林深處，只留下的最後一點聲音傳來。
森林之中，柳暮又尋找了一兩個小時，汗水濕透了他的衣服，柳暮大口的喘息著。「可惡！」柳暮一拳打在了地上。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這次的幻境之中。柳暮發現自己不止無法使用鬥氣，就連體力都變的跟普通人相差無幾了。「我是不會放棄的。」柳暮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站了起來。
而在這時，諾雅的聲音再次傳來，「等待啊，漫長時間的等待。似乎諾雅已經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千年，萬年。那個人，那個對於諾雅無比重要的人，你在哪裡。」
順著諾雅的聲音，柳暮一路疾奔，終於在懸崖之上，看到了諾雅的身影。此時的她在蹲坐在一個大樹下面，孤獨的看著遠方，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
「諾雅，你等一下，哥哥馬上就來了。」柳暮看了看懸崖，雖然只有幾十米高，但是對於已經變成了普通人的柳暮來說，依然是如同登天，但是柳暮依然是義無反顧的爬了上去。
一步一步的，柳暮緩慢的攀爬著，堅硬的石頭與身體親密的接觸，一點一點的摩擦這，。普通人的力量很弱，很快柳暮便沒了力氣。但是柳暮並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尖銳的石頭刺破了柳暮的手掌，劃破了衣服。
「諾雅，馬上，馬上我就來見你。」一股毅力支撐著柳暮，向著上面爬去。諾雅的聲音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很近了。只要在爬上十來米，柳暮就爬上去了，諾雅的聲音再次傳來。
「其實，我知道的。那天遺迹回來之後，哥哥就變了。因為那一天起，以前的哥哥就不在了啊。」
柳暮的身體僵住了，此時的他似乎像是雷劈了一樣，腦子在這一瞬間差點炸開。他的身體在顫抖，就如同墜入了冰窟一樣，一股徹底的寒意從心頭湧上。
原來諾雅已經知道了，其實我不是諾雅的哥哥，我只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偷而已。我竊取了埃迪的記憶甚至是靈魂，那麼我到底算是什麼，我對待諾雅的感情是真是假，這樣的我還能再見諾雅嗎？柳暮心中的一個個念頭泛起，卡擦！就在柳暮胡思亂想的時候，柳暮腳踩著的一塊石頭斷裂，一腳踏空的柳暮掉下了懸崖。看著懸崖之上的諾雅，柳暮想要伸出手，似乎想要在靠近諾雅一點，然而這隻手在伸到一半的時候停住了，柳暮的眼睛注視著諾雅，墜下了懸崖。
「在那個時候，諾雅就知道是真的哥哥回來了，諾雅等了這麼多年的人終於回來了。因為諾雅能夠感覺到，那天的哥哥不再是既熟悉又陌生，而是久違的親切感。」諾雅有些興奮的說道，可惜的是，這一句話，柳暮並沒有聽到，他已經在前一刻消失在了幻境之中。
········當柳暮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森林，諾雅，懸崖都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偏僻的街道，這個街道柳暮很熟悉。之前埃迪是乞丐的時候，一直生活的那個街道。看了看自己的手，此時的柳暮已經和之前的那次幻境一樣，是一個小乞丐。而是一個衣著樸素的青年。
我到底算是什麼，這一切是我竊奪來的嗎？不管是諾雅，身體，還是其他的一切，我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柳暮看著四周比他來說無比熟悉的建築，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這股熟悉感也並不屬於他，全都是假的。如同行屍走肉行走在偏僻的街道裡面。
「哈哈，這是哪來的半精靈小妞，長得還挺漂亮的啊。」一個調侃的聲音傳來，柳暮卻並沒有理會。
「來來來，到哥哥這裡來，哥哥帶你去玩好玩的事情。」又一個yin邪的聲音傳來。幾個小混混正圍在一個牆角里，似乎在圍著什麼人。
「你們不是我哥哥，請放開我。」一個驚恐的女孩子聲音從裡面傳出，頓時讓柳暮的身體一震。
「諾雅！」柳暮轉身看去，便看見一個全身髒兮兮的一臉驚恐表情的女孩，正被一個小混混抓著手。
「放開她。」柳暮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推開了這個小混混。
「你是誰，竟敢來壞大爺我的好事，不想活了么。」那個被推開的小混混一臉不爽的說道。
「我是她的哥哥。」
「哥哥？」幾個小混混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兩個一個是半精靈，一個是人類。怎麼可能是兄妹。」
「你們認識有多久，我看你只不過也是看中了這個半精靈長得不錯，所以動了心思而已，以後玩膩了大概就會扔了吧。」
「不對，說不定兩人真是兄妹呢，只不過這傢伙之前把那個小妞拋棄了，後來捨不得又想要找回來也說不定，哈哈。」
這些混混嘲笑聲，就如同利箭一樣穿透了柳暮的內心。一個聲音在柳暮心中響起。是啊，你只不過是竊奪了別人的記憶身體而已，根本就不是他的哥哥。你之所以這麼想要找到她，只不過是為了彌補之前拋棄她的內疚而已，或者是因為諾雅長得漂亮，起了色心而已，玩膩了就行再次扔了吧，扔了吧·····。
「你給老子閉嘴。」柳暮一聲怒吼，一拳打在了小混混的臉上。
「混蛋，竟敢打我，兄弟們，操傢伙，給我上。」小混混吃痛，頓時從身上拿出了一根鐵棒，其他的小混混也掏出了武器，圍住了柳暮。
變成了普通人的柳暮雖然比起這些小混混來，戰鬥經驗強一點，但是要單挑幾個拿武器的人還是太勉強了。不一會兒，柳暮就被被這些小混混打趴在了地上。
「哼，被我說中了痛處了，所以惱怒成怒了嗎？明明自己也和我們一樣，裝什麼裝啊。」領頭的混混冷嘲熱諷道。
「也許我的確只是一個混蛋而已，不知道珍惜她。」柳暮從地上緩緩的爬起來，其實算起來，柳暮跟諾雅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少得很可憐，當時柳暮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轉向了鬼豹傭兵團。即使是最後殺死了鬼豹傭兵團，他也是將目光投向了遺迹。而不是他身後那個一直在等待她的女孩。如果那時候，他沒有進入遺迹，而是帶著諾雅一起在買一座新房子，安靜的生活下來。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而且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並且還奪走了她最親近的人的一切。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要保護她。」柳暮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小混混，在他驚恐的目光之中，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嚨。血肉撕碎的聲音傳來，柳暮生生咬碎了小混混的喉嚨，鮮血飛濺了柳暮一臉，使得柳暮原本扭曲臉顯得更加的猙獰。
「你，你這個瘋子！」周圍的小混混一臉驚恐的看著柳暮，就如同看見了魔鬼一樣，一下子嚇得全部逃離了這裡。
瘋子，算是吧。柳暮冷笑一聲，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走到了諾雅面前。「諾雅，對不起，哥哥·····。」
「你不是我哥哥。」諾雅打斷了柳暮的話，用冰冷而又仇恨的目光看向了柳暮。噗！柳暮只感覺腹部一疼，便看見了一把匕首進入了自己的體內。
「是你，殺死了哥哥，我要報仇。」諾雅手握著鮮紅的匕首，退後兩步逃離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