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自尋難堪

  年輕力壯又有些年輕氣盛的溫芳在充滿了同情心的早點鋪老板娘的慫恿支持下，竟然大腦一熱，真的把陳眠雪抱上老板娘親自推過來的自行車後座上，帶著陳眠雪往蓮花鄉找她爸爸去了。 溫芳心裏已經保定一個很簡單的宗旨，隻負責帶著這個殘疾小女孩去她父親那裏，就算是她學習雷鋒做了一件拔刀相助的好人好事，其他的，隻要她遠遠地瞅著就行了。 歸根結底，那時候，在曆城，男人女人搞破鞋，變心，離婚等都還是比較敏感的話題，被拋棄的一方總是被大眾不分青紅皂白同情的一方。 說句實在話，其實溫芳心裏也有和早點鋪老板娘一樣的窮極無聊之心，她也很想多知道些第一手的談資。 溫芳甚至就是想好好地見識一下拋妻棄子的陳眠雪父親到底是一個什麽人見人愛的男人，比她男人如何？以便來衡量一下她自己未來會不會被拋棄的危險指數。 不得不說，這是溫芳一個最大的疏忽，住在一個樓層也有好幾年了，這個一貫走路喜歡昂首挺胸的女人愣是沒怎麽留心看一眼陳德生這麽一個“出色”的男鄰居。 也難怪，溫芳是打工階級，每天雞不叫狗不咬的就得起床去幹活，陳德生是有正式工作的人，每天按部就班的出入，陳德生待人比溫芳還要高傲冷漠，所以他們就算是偶爾遇見，素不相識的，擦肩而過，彼此並無多少深刻印象。 如果不是陳眠雪，再過幾年溫芳都不一定可以記住這個樓層的每一家人的每一個人。 這也就是二十幾年前小城市裏的女人，思想還是比較淳樸單純的，做事並不考慮太多，所以陳眠雪才不費什麽氣力的終於賺到溫芳這樣一個免費的幫閑。 換做現在都變得極其聰明的女人，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陳眠雪的不情之請。 擱誰都要這樣考慮：小姑娘你嘴巴一張，說的輕巧，你也不去想一下，我一個陌生人去插手人家這樣的家庭糾紛好嗎？不等於是火上加油？倘若被人家損上幾句，豈不是自尋難堪嘛。 還有早點鋪老板娘，你這麽喜歡喚狗咬綿羊，等著瞧熱鬧，你自己幹嘛不帶著這小丫頭去蓮花？ 溫芳人高馬大，體力強壯，那輛永久牌自行車在她的肥大的臀部底下被壓得咯吱咯吱直叫喚，一雙大腳片子向踏著風火輪，踩得呼呼生風。 兩個人很快出了曆城。 陳眠雪第一次如此清醒的認知識別了那個時候曆城郊外的農村景象。 首先是曆城通往蓮花的那條土公路，從城區延伸出了的時候，多少還有些碎石子鋪在路麵上，漸漸地，就全部是黃土夯成的路麵了。 越往前走，那些破落的村舍就越來越多。有些房屋看起來稍微講究些，屋簷紮著整整齊齊的茅草，小院也用竹籬笆編織的井井有條。 就是這樣農戶家的看門狗好像都很有教養的樣子，隻是站在笆籬裏麵匡匡的叫著，惹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