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刮目相看

  溫芳本來想和陳眠雪順口扯幾句就上樓的，聽陳眠雪這麽一說，立刻便勾起那天的不忿來，便收住了抬起的腳步，很大聲的對陳眠雪說道：“妞妞，不是我說你娘倆，平白無故的就被那老太太欺負了去……” 提起那個眼睛長在頭頂的梁老太太，溫芳還是一肚皮的火氣。 陳眠雪有些情怯的樣子垂下頭：“對不起，溫阿姨，我知道阿姨是想幫我說公道話，可是，我媽媽她……不會和人吵架，媽媽回去一直念叨您是好人，又怕您因為我們得罪了鄰居，所以請阿姨不要生我們的氣了。” 溫芳看著陳眠雪的那副小模樣，口中竟然像大人一樣，又是道歉又是分辨，幾乎是在有條不紊的陳述一種不是她們母女不知道領承溫芳的好心好意，而是因為她們也是無可奈何的意思。 她頓時便對這個傳說中原本可能是白癡的小女孩刮目相看了。 溫芳覺得，就算是陳家那個女人，這個小丫頭的媽媽，估計也不一定能說不出這樣思慮周全的話來。 陳眠雪的意思很清楚明白：畢竟，梁老太太在這幢樓上是非常強勢的一家住戶，她們母女是鬥不過那個牙尖齒厲的老太太的。她和媽媽隻是想息事寧人，不想把事情鬧大。 但，又很抱愧溫芳對她們的俠義相助。 如此一想，溫芳便也沒有那麽不忿了。 像自己這種火藥桶脾氣的女人畢竟不多，何況，陳家那女人，還是從鄉下上來的，在他們這幢樓上，一直都是矮人一頭。 心中稍微釋然的溫芳歎了一口氣：“哎，街裏街坊的，妞妞，我也知道你媽媽老實，好在，那老太太還有些良心，叫你媽媽進來編織班，否則你小胳膊小腿的，豈不是白白的捱了一下撞？” 溫芳說這話倒是真心的，並沒有任何的含酸拈醋意思。 這個女人是個耿直脾氣，性格像男人，從不蠅營狗苟，心腸其實不壞，壞就壞在火爆性子上。 陳眠雪趕緊抬起小臉笑道：“我不疼的，阿姨您看，我已經好了，溫阿姨您不生我和媽媽的氣就行了……” 溫芳忍不住打量著陳眠雪也笑起來：“沒事兒，阿姨就是急脾氣，見不得不平事情。妞妞，你從小到大的，很多人都說你不機靈啥的，阿姨怎麽瞧著你懂事的很呐？” 陳眠雪的臉上笑容頓時不見了，甚至很快的露出一抹憂傷，她又垂下眼睛，有些期艾的對溫芳吞吞吐吐的說道：“爸爸不喜歡我，我一說話他就打我……” 陳眠雪有意的避開了關於她聰明不聰明的話題，因為這個話題她怎麽去解釋好像都有些不合適，最好能含糊其辭過去。 果然，溫芳又顯得很驚訝：“你爸爸不喜歡你？怪不得呢，可憐的妞妞。”然後又用一副十拿九穩的口氣說道，“阿姨知道了，你爸爸肯定是重男輕女，封建思想。” 溫芳突然想到她倒是一直巴望著能再生一個女兒，無奈丈夫稀罕他那個機關幹部身份的緊，聽說她還想要個閨女，恨不得連公糧都不願意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