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嚴重的鄙夷

  張麗榮隻得抹抹眼淚，很羞慚的說道：“啥設計啊，一些亂七八糟的舊毛線，粗粗細細的，我隻能就那麽胡拚亂湊唄。” 陳眠雪用一種殷殷的目光看著梁老太太，梁老太太笑了，點點頭對陳眠雪說道：“妞妞，你是想叫奶奶把你媽媽也招到編織班去對吧？” 陳眠雪立刻對著梁老太太露出一種可愛感覺的笑，使勁的點點頭。 梁老太太伸手摸摸陳眠雪的小腦袋，感歎道：“陳嫂子，你不要傷心了，有這麽聰明的孩子就是你的福氣，明天你來我家，我帶你去編織班考試，看不出你其實挺心靈手巧的，去試試看吧。” 陳眠雪比她母親的反應真是快多了，一邊喜笑顏開的推著張麗榮，一邊趕緊脆生生的對梁老太太說道：“謝謝梁奶奶，媽媽，快謝謝奶奶啊！” 始終一句話沒有說的馮娟娟不由地鼓起了嘴巴，姥姥這是怎麽了？然後她又在心裏嚴重的鄙夷起這家叫小雪的殘疾小女孩起來，都賴她，走路不長眼睛，姥姥一定是想彌補一下她們才這樣的。 自從街道的手工毛衣編織班成立以來，多少閑在家裏沒事可幹的嬸子阿姨拎著大兜小兜的東西去求她姥姥，都被姥姥都一臉的嚴肅給拒絕了，隔壁那個叫溫芳的很厲害的女人姥姥都沒有鬆口。 馮娟娟覺得姥姥對這家窮人的關照，純粹是因為她不小心闖了禍的緣故，否則，她們哪裏去撿這麽好的事情？ 道理上來說，織毛衣其實是一種最簡單不過的家務活了，別說那些忙忙碌碌的家庭主婦和閑著無事的老太太，就連馮娟娟這樣調皮搗蛋目空一切的小女孩沒事也喜歡找一團毛線織幾行玩兒。 但是，現在曆城正在火熱報名征集的毛衣編織班大家卻都知道確實是非同一般。 這個手工毛衣編織班並不像往常的那些草台班子，隨隨便便誰都可以進去的。 首先，可以報名的，得是心靈手巧有文化的年輕女人，年齡最大隻能放寬到40周歲。 然後，多少得有些關係後門的。 因為這是一家對外貿易公司在曆城的試點，是市政府好容易才拉來的投資項目。 馮娟娟聽姥姥說過幾次了，等所有考試合格的人培訓結束以後，織出的毛衣是全部要賣給外國人的。 上頭已經慎重其事的交待下來了，編織成員務必要精益求精，搞得好話，那家外貿公司就有可能在曆城建一家精仿羊毛衫廠，所以曆城市政府非常重視。 可以想見，如果那家外貿公司真的在曆城建廠，那麽第一批的女工將來就有可能晉級為正式工人，甚至是師傅。 張麗榮還懵懵懂懂的，有些如墜物雲霧的感覺，這事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有些沒辦法接受。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對於這個編織班的事情，張麗榮也早就有耳聞，但她連想都沒有敢去想一下。 首先她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