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楷端坐正中,眉頭緊皺,緩緩說道,“真沒想到,冀州軍竟然如此頑強,我軍想要取勝,恐非易事!”
劉玄德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是啊,以前冀州軍是由大公子指揮,尚且好對付,現在換上了顏良,我軍想要取勝,恐怕是不可能了。”
就在今天一戰,劉玄德在後麵看的清楚,關羽和張飛雖然勇猛,但是,在敵人弓箭手的偷襲一下,還是被打的手忙腳亂,如果不是退的快,說不定,還真的會被弓箭手得手。
田楷原本也是想要憑借劉玄德三兄弟的勇猛,一舉擊潰冀州軍,可是現在看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玄德,你可有辦法破敵?”
劉玄德苦笑著搖了搖頭,“田刺史,我軍兵力並不占優勢,想要破敵,恐怕不是易事。”
他雖然說是不易,但是他更清楚,以現在的局麵,不用說打勝,哪怕是平手都不容易。
田楷皺了皺眉頭,“難道沒辦法破敵嗎?”
汪昭忽然開口說道,“田刺史,不如向公孫將軍求援,請他發兵前來,一定可以擊退冀州軍。”
聽聞此言,田楷苦笑的搖了搖頭,“公孫將軍那邊正在和袁紹對峙,用哪裏來的更多的兵力,想要求援,恐怕是不可能。”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北海孔融,突然開口說道,“田刺史,既然公孫將軍無法分兵,那我們也隻能去別處求援了。”
聽聞此言,田楷目光一亮,急忙問道,“文舉公,難道你有去處?”
北海孔融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徐州陶恭祖和某素來有緣,如果派人前去求援,他一定會鼎力相助。”
田楷目光一亮,急忙問道,“文舉公,你有把握,陶恭祖真的會派來援兵嗎?”
北海孔融點了點頭,“有幾分把握。”
聽聞此言,田楷頓時大喜,“真是太好了,隻要陶恭祖肯派來援兵,冀州軍不足為慮。”
一旁的劉玄德聽到這番話,也是連連點頭,臉上滿是狂喜之色。
陶謙可不是等閑之輩,占據富足的徐州,兵強馬壯,隻要他肯派來援兵,想要擊退冀州軍,簡直易如反掌。
北海孔融點了點頭,“雖然如此,但是我們一定要派一個能言善辯之人,才能說服陶恭祖,否則一旦壞事,我軍必敗無疑。”
這可不是北海孔融危言聳聽,此刻的田楷軍兵馬,如果沒有人前來救援,恐怕失敗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所以說,徐州是唯一的希望,一旦壞事,後果不堪設想,而且也就意味著爭奪青州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田楷皺了皺眉頭,“諸位,你們看該派誰去最合適呢?”
北海孔融皺了皺眉頭,卻沒說話。
田楷在心中仔細盤算了一下自己這一邊的情況,良久後,苦笑的搖了搖頭。
“玄德,你那邊如何?”
正在思索的劉玄德聽到問話,急忙拱手,“田刺史,在下這邊倒還真有一個人選,此人能言善辯,機智過人,如果派他前去,相信一定能夠順利完成此事。”
聽聞此言,田楷頓時大喜,急忙問道,“玄德,你說的此人是誰?”
劉玄德拱了拱手,“此人名叫簡雍,是在下的好友,絕對值得信任。”
田楷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那就請玄德派人前去,越快越好,千萬不能誤事。”
劉玄德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在下這就去吩咐,絕對不會誤事。”
……
劉玄德回到自己的營帳中,便命人找來簡雍商議。
沒多久的功夫,簡雍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到劉玄德,急忙拱手。
“見過玄德公。”
劉玄德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憲和,這次找你前來,是有一件大事想要和你商量。”
簡雍再次拱手,“玄德公請講。”
劉玄德點了點頭,便將今天和眾人商議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憲和,某向大家推薦,想請你去一趟徐州,不知你可否願意?”
簡雍拱了拱手,緩緩說道,“現在局勢不妙,如果沒有外來援兵,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冀州軍擊敗,這次去徐州至關重要,在下願意前往。”
聽聞此言,劉玄德點了點頭,沉思良久後,緩緩說道,“憲和,你我相識多年,也算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這次請你去徐州,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請你去做。”
簡雍拱了拱手,“玄德公,有話請講,在下無不遵從。”
劉玄德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憲和,我知道你計謀過人,以你之見,這次青州之局,誰會取勝?”
聽聞此言,簡雍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玄德公,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劉玄德苦笑著搖了搖頭,“憲和,當然是真話了?”
簡雍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冀州軍實力強大,就算失敗了,還有冀州做後盾,可以派來更多的兵馬爭鬥。
相反,田刺史這一邊,在兵力方麵卻捉襟見肘,如果將眼下的兵馬損耗掉了,公孫將軍又派不出更多的援兵,這場戰鬥其實已經勝負已決。”
說到這裏,簡雍歎了一口氣,“現在田刺史雖然和冀州軍對峙,但隨著兵力慢慢的減少,恐怕以後的情況也會越來越不妙,直至兵力損失殆盡之後,隻能無奈的退出青州。”
聽聞此言,劉玄德歎了一口氣,“憲和,你說的對,田刺史想要保住青州,簡直太難了。”
說到這裏,劉玄德語氣頓了頓,但緊接著,也不等簡雍回答自己的話,便繼續說道。
“憲和,所以這次派人去徐州,我主動讓你前去,一方麵是為了求援兵,而另一方麵,相信你應該也清楚吧?”
聽聞此言,簡雍猛然反應過來,“玄德公,難道你的意思是?”
劉玄德點了點頭,“憲和,你說的沒錯,既然青州敗局已定,我們隻能想一條後路。
徐州富足,又沒有經過太多的爭鬥,實力正是強橫之時,如果把這裏當作退路,豈不是最好?”
劉玄德說的也是事實,在天下所有的州郡之中,幾乎隻有徐州遭受的苦難最少,除了有黃巾兵叛亂之外,幾乎沒有受到太多的外部的攻伐。
比如冀州和幽州雙方對峙多年,勞民傷財,損失慘重。
荊州和淮南也是打的難分難解,就連江東猛虎孫堅,也陣亡在這場爭鬥之中。
相比較之下,徐州和外部的爭鬥,幾乎沒有,這也讓本地的百姓相比別出的生活,要富足很多。
簡雍點了點頭,“玄德公說的對,無論青州如何,對我們都沒有半分的好處,倒不如去徐州,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機會。”
劉玄德笑著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憲和,這次去徐州,就拜托你了。”
簡雍急忙拱手,“在下一定盡力而為。”
劉玄德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憲和,你去徐州以後,可以聯絡一下當地的官員和士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簡雍微微一笑,“玄德公,請放心!”
……
田楷軍大營中,此起彼伏的響起將士們打呼嚕的聲音,將要熄滅的篝火,讓大營中的光線顯得有些暗淡。
經過白天的戰鬥,士兵們已經累得疲憊不堪,不斷的打著哈氣,說著毫無營養的話,想要緩解不斷襲來了困意。
就在眾人精神鬆懈的時候,卻沒有人注意到,在大營外麵,有一隊兵馬正在小心翼翼的朝這邊接近。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名田楷軍士兵無意間轉過頭去,看著幾十步外的黑影,猛然一呆,反應過來之後,嘶聲大叫起來。
“不好,有人偷襲!”
田楷軍士兵的聲音在黑夜中格外的響亮,無數的喊叫聲,也在這一刻同時響起。
“有人偷襲啊!”
“弓箭手!”
“準備防禦!”
各級軍官忙碌的大叫著,但已經遲了,從外麵而來的冀州軍士兵,已經跳起身來,揮舞著在月光下閃著寒光的大刀,朝著這邊蜂擁衝來。
“殺啊!”
“啊啊啊!”
大營外麵的冀州軍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朝著這邊湧來。
隊伍中的冀州軍弓箭手,也在於這一刻對著柵欄裏麵的田楷軍士兵發動了遠程進攻。
咻咻咻!
噗噗噗!
“啊啊啊!”
汪昭等人並沒有騎馬,而是和普通的士兵一樣,手中提著大刀,一路朝著大營的方向奔跑。
這一邊是糧食重地,為了安全,所以挖了壕溝,如果騎馬,反倒更加不方便。
戰鬥隻是在一瞬間,便進入了激烈的狀態。
冀州軍士兵手中揮舞著利刃,瘋狂的追殺被打得措手不及的田楷軍士兵。
太突然了,田楷軍士兵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敵人就已經衝進了大營之中。
“殺!”
“殺!”
“殺啊!”
“啊啊啊!”
冀州軍按照規定好的部署,開始對著糧食的方向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與此同時,大營中間的田楷等人,也聽到了這邊的喊殺聲,頓時嚇了一跳,急忙帶領著士兵趕過來。
但已經遲了,冀州軍衝過了柵欄,又向前衝了一段距離,弓箭手立刻上前,開始發動火箭攻擊。
咻咻咻!
幾乎在同一時刻,無數的火箭被射向了天空,如同一場流星雨盛宴,從空中緩緩的落下。
正在趕過來的田楷看到如此美景,卻嚇的臉色一變,暗叫一聲不好。
因為美景的下麵,就是他們的糧食啊!
事實也和他想的一樣,隨著不斷的由火箭從空中落下,沒多久的功夫,糧食堆上便冒起了滾滾的濃煙,火焰也隨之劈裏啪啦的燃燒起來。
等到田楷等人衝到不遠處的時候,大火越來越大,天空中也越來越亮,火焰升騰而起,卷起滾滾的濃煙,飄散到整個大營裏麵。
田楷聞著這滿是糧食味道的濃煙,臉色已經變得有些發白,不斷的發出怒吼。
“快去救火。”
田楷軍士兵趕到這邊,原本是想要和敵人戰鬥,現在卻又要去救火,頓時弄得手忙腳亂,去尋找水車。
在軍中為了防火,總會在四處放著水車,這些水車裏的水可以救火,也可以食用。
北海孔融氣喘籲籲的從後麵趕過來,看著滿天的火光,氣得咬牙切齒。
“好狠呀,如果糧食燒了,將士吃什麽,袁譚你這是在造孽啊?”
劉玄德滿頭大汗帶領的張飛和關羽率領本部兵馬跑了過來,“田刺史,我帶人去將他們趕走,你們立刻去救火。”
眾人分頭行動,田楷和北海孔融帶領士兵去救火,劉玄德率領的張飛和關羽直奔衝殺最響亮的地方而去。
而此時,天空中如同流星般的火箭,依然不斷地從對麵射過來,有的落在了糧食上,有的落在了帳篷裏,讓整個大營中的火勢變得越來越大。
濃煙在整個大營中翻滾,士兵們大喊著不斷的在濃煙中穿行。
“殺啊!”
“啊啊啊!”
“殺!”
“殺!”
雙方的戰鬥,雖然在兵力方麵,田楷軍士兵更勝一籌,但是,糧食是田楷軍命脈,士兵們看到糧食被點燃了,頓時嚇得慌亂起來,有的去救火,想要搶出一些糧食,還有些人想要去將敵人擊退。
整個大營中,田楷軍士兵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其中亂衝亂撞,不斷地發出怒吼。
趁此機會,冀州軍不斷地擴大攻勢,追殺著田楷軍士兵。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劉玄德帶兵前來支援,這才稍稍緩和。
戰鬥雖然依然在持續,但是攻擊的強度已經差了很多。
這其中固然有劉玄德三兄弟勇猛的關係,而另一方麵,顏良看到糧食已經被點燃了,已經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田楷軍的糧食被燒了,隻要斷了他們的糧食,就算他有千軍萬馬,也會不攻自愧。
顏良作為一個戰鬥經驗豐富的將領,對這一點自然很清楚。
所以,此刻不是消滅敵人的最佳時機,等到餓得他們拿不起兵器的時候,那才是一舉將其聚會的最佳時機。
劉玄德三兄弟率領著士兵不斷的追殺冀州軍士兵,終於將局勢穩定。
而另一邊的北海孔融和田楷指揮著士兵救火,口中不斷的大聲呼叫。
“趕快救火,否則就來不及了。”
他們自然也知道,一旦糧食全部被燒毀,等待他們的隻有失敗一條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