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是個聰明人,隻用了一次香皂,他就明白這其中的價值了。
而且他還特意問明白張富,天下還有誰能製造出來,得到的答案也很讓他滿意。
隻有張富手裏有貨,獨家買賣。
既然是獨家買賣,這其中的利益有多大, 他簡直太清楚了。
郭圖是聰明人,張富雖然隱瞞,但是一開始他就已經猜出來了,他在和呂布做買賣。
但是又能如何?
呂布雖然是敵人,但是賺的錢可是自己的。
特別是香皂這個買賣,更是能讓他賺的更多。
當然, 他也不相信呂布能鬥得過袁紹,雙方的實力就不在一條線上。
袁紹現在沒有精力去對付呂布, 那他就趁這個機會多賺一些錢。
等到袁紹騰出手來的時候,錢也賺的不少了,正是該消滅呂布的時候。
所以,郭圖毫不擔心呂布,始終認為他就是手裏的一條蟲,隨時可以將他捏死,沒有任何危險。
……
呂布聽到張富傳回來的消息以後,頓時大喜,立刻派人前去打探。
果然,攔在路上的冀州軍士兵,已經陸續的開始撤走了。
而就在同時,綿曼縣迎來了一位冀州使者。
來人頭發已經花白,顯示著年紀已經不小,但是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正式袁紹手下謀士田豐。
這次袁紹原本想要派人來送信,田豐主動請纓, 要來綿曼縣送信。
一直以來, 田豐聽說了呂布聚集了時十萬難民, 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始終不放心,他也想趁著這個機會來綿曼縣,好好打聽一下。
他不擔心呂布會對她不利,因為,這一次他帶來的是好消息,就算呂布再魯莽,恐怕也不會對他作出不利的事情。
田豐等人還沒走近綿曼縣, 遠遠的就看到城門口有很多的難民在聚集。
最顯眼的當然是城門旁邊的幾口大鍋,熱氣騰騰, 空氣中飄蕩著糧食的香味。
田豐看到這幾口鍋, 目光一亮,走到城牆邊上, 特意看了看鍋裏的食物, 等看清後,不由吃了一驚。
他也曾經給難民放過粥, 也指揮過士兵熬粥,那些粥是什麽樣子的?
清湯清水, 幾乎沒有幾顆米粒, 甚至,還不如鍋裏的沙子多。
可是現在看到的情況卻完全不同!
在這些熱氣蒸騰的大鍋裏,每一次士兵用勺子攪動,都能看到黏糊糊翻滾的糧食。
不但如此,這些糧食還很幹淨,田豐特意仔細看了看,在士兵的翻動中,並沒有看到有沙子之類的東西在其中。
湯水如此粘稠,而且又很幹淨,香氣騰騰,田豐都不由食欲大振,想要上前喝上一口。
難民們自覺得排成長隊,到大鍋前麵去領粥,士兵們也不分人,看到有人來了,立刻盛上一勺,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絮。
在前麵,還有很多人在大聲的吆喝著。
“修繕房屋,管三頓飯,五錢工錢,當天結算,有要報名的,趕快過來啊!”
“招兵了,管三頓飯,每月300錢,隻要身體合格,立刻發錢。”
“我是城中的酒店,有願意做夥計的,到這裏來,管飯,工錢麵議。”
城外的難民聽到裏麵的招呼聲,一邊端著粥碗,紛紛走過去盤問。
田豐站在城門邊上,看到這一幕,目光不由一凝。
等到進了城裏以後,見到的情況更加讓田豐吃驚。
無數的叫賣聲,吆喝聲,再加上無數的過往行人,讓大街上顯得熱鬧非凡。
繁華!
這一切的一切,都隻能這兩個字去行容。
以前,田豐曾經來過綿曼縣,但當時這裏就是一個貧困的小縣城。
由於這裏距離黑山軍比較近,時常前來劫掠,讓這裏的百姓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
至於大街上的行人,但是見不到幾個,很輕易的就能發現這座小縣城的淒涼。
可是這才多久啊,綿曼縣竟然變得如此繁華。
田豐以前不明白呂布為什麽占領這裏,再也不肯走了,他現在明白了,呂布分明是看到了這裏繁華,所以才想要留下來發展。
或者說,呂布想要在這裏劫掠一番,然後再走。
恐怕任何人看到如此繁華的地方,也不會輕易放過吧!
想到這裏,田豐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真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如此繁華的地方,看來回去以後,一定要和主公說起,盡快把這裏奪回去呀。
在城門的時候,守城的士兵就已經知道田豐是冀州使者,哪裏敢怠慢,急忙去稟報呂布了。
田豐一行人在大街上還沒走多久,沒有士兵匆匆趕過來領路。
……
大廳內。
呂布轉過頭看著徐樹,笑著問道,“徐先生,這次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呀。”
徐樹笑著點了點頭,“一方麵是我們運氣好,另一方麵,也是袁紹太輕視我們了,讓我們有機可趁。”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溫侯,冀州信使已經來了。”
聽到外麵的聲音,呂布大笑,“快請進來。”
隨著話音落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頭發花白的男子,見到呂布,拱了拱手,“溫侯,好久不見了。”
呂布看到來人,先是一愣,隨即跳起身來,快步來到那人身邊,笑著說道,“元皓先生,怎麽是你?”
說到這裏,呂布也不等田豐說話,笑著說道,“元皓先生,快坐下說話。”
“徐先生,這位是冀州田豐田元皓先生,可是冀州的大才。”
徐樹當然也聽說過田豐之名,急忙上前拱手,“徐樹見過元皓先生。”
田豐看到徐樹聽到自己的名,依然神采自若,也不敢輕視,拱了拱手,“徐先生太客氣了。”
三人見禮過後,又分別坐下,田豐這才取出信件,遞給了呂布。
呂布急忙結果信件,展開看了起來。
信上的內容,和張富傳回來的消息一樣,一共兩個內容。
第一個內容,就是讓呂布前去蒲吾,將那些異族趕走。
第二個內容,是用獎勵的口氣說的,可以解除對綿曼縣的封鎖。
呂布放下信件,冷哼一聲,“真想不到,這些可恨的異族,竟然敢打蒲吾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田豐拱了拱手,微笑著說道,“我家主公知道這些異族的可恨,但是現在又騰不出手來,所以隻能請溫侯前去平亂,希望不要推辭。”
呂布點了點頭,“元皓先生,你放心吧,這些異族既然敢來,本侯就打得他們不敢再來。”
田豐點了點頭,忽然開口說道,“溫侯,既然你想率兵去蒲吾,不如就在那裏駐紮下來,你看如何?”
聽聞此言,呂布一愣,試探著問道,“元皓先生,此言何意?”
田豐拱了拱手,“意思就是說,溫侯如果願意,可以搬家去蒲吾,甚至,主公還可以再給你一座城當做補償,你看如何?”
聽到這裏,呂布有些明白了,突然笑了起來,“元皓先生,你的意思是說,讓本侯去蒲吾,把綿曼縣留下。”
田豐點了點頭,“溫侯已經去了蒲吾,這裏已然空虛,不如將這裏留下,也能取信主公。”
說到這裏,田豐語氣頓了頓,緩緩說道,“溫侯,這裏雖然富足,但是,如果能用這座城池換取主公的信任,溫侯,你想想孰輕孰重呢?”
“換取信任?”
呂布嘴角泛起一絲笑容,目光灼灼的看著田豐,笑著問道,“元皓先生,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本初公的意思呢?”
田豐急忙拱手,“溫侯誤會了,主公並不在這裏的情況,當然是在下的建議。”
呂布搖了搖頭,“元皓先生,如果本侯不答應呢?”
田豐點了點頭,“在下知道溫侯不舍,但是,這裏雖然富足,卻也隻是一座城而已。
如果溫侯用這座城取信主公,以後得到的好處,肯定比這一座城更多。
溫侯,你可要想清楚,千萬不要誤了大事。”
聽聞此言,呂布皺了皺眉頭,正要說話,徐樹忽然開口說道。
“元皓先生一路走來,可是看到了綿曼縣的繁華?”
田豐點了點頭,“確實如此,自從黃巾動亂以來,很久沒有看到如此熱鬧的景象了。”
徐樹微笑著問道,“元皓先生,但是你隻看到了綿曼縣的繁華,卻沒看到其中的隱患。”
“隱患?”
田豐一愣,轉過頭看著徐樹,皺眉問道,“徐先生,綿曼縣如此繁華,能有什麽隱患?”
徐樹歎了一口氣,“元皓先生,綿曼縣之所以會如此繁華,那是因為,當年溫侯在長安的時候積攢了一筆財富,現在已經不計損失的盡數投到了這座城裏。
有了這筆資金的投入,綿曼縣才會變得如此繁華。”
說到這裏,徐樹的語氣頓了頓,也不等田豐回答自己的話,便繼續說道。
“元皓先生,現在綿曼縣聚集了大量的難民,經過了這麽久,溫侯所積攢的財富,現在已經將要耗空。
等到溫侯的財富耗空的時候,元皓先生,你說這裏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聽聞此言,田豐猛然瞪大眼睛看著呂布,看到呂布微微點頭,一臉的苦笑,心中忽然恍然。
一路走來,他還在奇怪,綿曼縣為什麽會如此繁華?
現在有答案了!
那就是呂布自己花錢,讓這座城市顯得繁華!
可是錢財耗空以後,該怎麽辦?
徐樹看到田豐沒有說話,苦笑著說道,“元皓先生,你猜的沒錯,如果溫侯的錢財消耗殆盡,這裏的繁華,也就如同風一般,轉眼間就會消失。”
說到這裏,徐樹再度歎了一口氣,“元皓先生,你可別忘了,這裏聚集了十數萬的難民,一旦沒有糧食,會發生什麽事情,相信元皓先生應該更清楚吧!”
田豐聽到徐樹但這番話,腦海中猛然想起頭戴黃巾的那一夥匪徒所造成的混亂,不由吃了一驚。
“溫侯,難道這都是真的?”
呂布坦然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當時,本侯隻是想救助一些難民,可是隨曾想到,來的人數越來越多,一發不可收拾。
到現在為止,本侯積攢的巨額財富,已經全部投入了這座城池之中。
但是難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本侯多年積攢的財富,也已經所剩無幾,正在發愁,以後該怎麽辦?
徐先生說的對,現在本侯騎虎難下,隻要財富耗盡,這十數萬人立刻沒有飯吃,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徐樹笑著拱了拱手,“溫侯,這回好了,元皓先生願意接手這座城池,溫侯你也可以省心了。”
呂布心中會意,對著田豐拱了拱手,長舒了一口氣,笑著說道,“既然元皓先生願意接手綿曼縣,本侯真是感激不盡啊!”
徐樹急忙說道,“元皓先生,溫侯一直在為這件事情發愁,不如我們現在就去辦理一下,我們馬上把城池歸還,也好讓溫侯省心。”
田豐聽到二人所言,額頭上漸漸滲出冷汗,急忙擺手,“你們誤會了,剛才在下所言,不過是個人建議而已,如果你們真有此意,在下可以回去向主公說明,然後再辦理接下來的事情也不遲。”
徐樹急忙拱手,“元皓先生,溫侯已經快愁白了頭,不如現在我們就去辦理,你回去再和本初公說起也好,省的誤事?”
田豐心知不好,急忙擺手,“徐先生,莫急,在下知道溫侯心急,但是事情要一步一步來,千萬不要莽撞。”
聽聞此言,徐樹一臉的失望,“元皓先生,不如你現在就派人回去送信,盡快解決此事?”
田豐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徐先生,事情還要慢慢來,千萬不要心急,另外派人回去稟報,總歸說不清楚,還是等到再嚇回去以後再說也不遲。”
呂布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元皓先生回去以後,一定要說明此時,千萬不要忘記了。”
徐樹小聲說道,“元皓先生,你回去說明的時候,就不要說這些難民了,就說難民不多,省的本初公誤會,你看如何?”
呂布笑著點了點頭,“元皓先生,隻要辦好此事,本侯一定會重謝先生,絕不食言。”
田豐聽到二人所言,額頭上的冷汗終於匯集成汗珠,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心中暗叫不好,感覺這次恐怕要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