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曼縣。
“溫侯,鹽的銷量很好,張富說每次能不能多帶回去一些?”
呂布聽到高順的話,笑著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了,不過,你要告訴張富,想要把生意做大,這很好,但是如果惹了事,他能不能擔得起?
還是要讓他想想辦法,多聯係一些鄴城重要的人,才能讓這門生意變得更加穩妥。”
聽聞此言,一項鎮定的高順,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笑意,“溫侯,張富這個人很聰明,除了聯絡顏良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加入了賺錢的行業,你猜這人是誰?”
呂布看著高順滿是笑意的表情,不由一愣,“仲嚴,你快說說看,這人到底是誰?”
“郭圖?”
聽到這個名字,呂布也不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忍不住大笑起來。
“本侯早就應該想到是他,卻偏偏沒想到,真是好笑啊!”
高順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郭圖,一直在和我們作對,如果他知道賺錢的買賣是和我們有聯係,不知道作何感想?”
呂布冷笑一聲,“作何感想,當然是繼續賺錢,難道你認為,郭圖知道是我們的買賣以後,立刻會斷了自己賺錢的機會嗎?”
聽聞此言,高順歎了一口氣,“袁公手下有郭圖這樣的人,真是可歎呀!”
呂布點了點頭,“所以一定要看好了,袁紹那邊可以有這樣的人,我們這邊絕對不可以。”
高順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拱手說道,“溫侯請放心,如果有這樣的人,無論是誰,末將一定把他抓來見溫侯。”
呂布正要說話,門外忽然傳來了極速的腳步聲。
“溫侯,徐先生求見。”
呂布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隨著呂布的話音落下,門被推開,徐樹從門外走了進來,“見過溫侯。”
呂布笑著問道,“徐先生,匆匆而來,可有要事要說?”
徐樹微微一笑,“溫侯,葛梁來了!”
“葛梁來了?”
聽到這句話,呂布目光一亮,急忙問道,“葛梁真的來了嗎?”
徐樹點了點頭,“葛梁害怕溫侯不肯去見他,所以先去找在下詢問。”
呂布點了點頭,“徐先生,這次葛梁為何而來呢?”
徐樹拱了拱手,笑著說道,“葛梁這次前來,當然是因為他想通了。”
聽聞此言,呂布目光一亮,“他已經答應了?”
徐樹點了點頭,“沒錯,他此次前來,就是想要確認一下,如果事情做成了,溫侯會不會和他們合作?
在下隻能告訴他,此事在下不敢做主,所以他才想要求見溫侯,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
呂布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讓他進來吧,本侯倒想聽聽他想說什麽。”
很快,一直等在門外的葛梁走了進來,見到呂布急忙拱手,“葛梁見過溫侯。”
溫侯點了點頭,“葛先生,這次前來,可有什麽事情嗎?”
葛梁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看了徐樹一眼,“溫侯,在下想說的話已經說給了徐先生聽,隻是想知道,這番話是否作數?”
呂布點了點頭,忽然冷哼一聲,“本侯原本是一番好心,但奈何張燕背信棄義,實屬小人行徑,本侯怎麽還會與此人合作。”
說到這裏,呂布的語氣頓了頓,緊接著,他也不等葛梁回答自己的話,便繼續說道。
“葛先生,如果你能做到,本侯當然會繼續和你合作。”
葛梁頓時大喜,急忙拱手,“多謝溫侯。”
呂布點了點頭,“葛先生,其實你有兩個選擇,想不想聽聽?”
“兩個選擇?”
葛梁疑惑的問道,“溫侯,請問是哪兩個選擇?”
呂布緩緩說道,“第1個選擇,你們繼續和本侯合作,本侯會提供給你們糧食,但是,卻隻能交換。”
第1個條件也在葛梁的意料之中,“溫侯,請問第二個選擇是什麽?”
呂布點了點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葛梁,“第2個選擇,那就是直接歸順本侯,有什麽好處,就不用本侯明說了吧?”
“什麽?”
葛梁頓時吃了一驚,“這怎麽可能?”
徐樹急忙上前說道,“葛先生,這有什麽不可能,山上的難民當初躲在山裏,不就是因為沒有飯吃嗎?
葛先生,現在綿曼縣已經開始擴建,而且又能吃飽飯,大家為什麽還要躲在山裏遭罪,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葛梁原本就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聽到這番話,也有些心動,但想起山上的情況,又不有苦笑的搖了搖頭。
“溫侯,在下倒很願意這樣做,可是,在下擔心有人不願意啊?”
呂布擺了擺手,“葛先生,這沒關係,本侯相信你,隻要你願意,這件事情就算是成了。”
說到這裏,呂布向前探了探身子,微笑著說道,“葛先生,你也是個有才能的人,應該很清楚眼下的情況,你們躲在山裏無法擴張實力,早晚有一天會被別人消滅,所以這絕對不是長久之計,必須要想辦法下山,才能保護所有的人,也包括你自己。
葛先生,好好考慮清楚吧,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身邊的人。”
葛梁聽到這番話,沉默良久,忽然開口說道,“溫侯,現在綿曼縣雖然平安,但是冀州袁紹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一旦派大兵前來圍剿,恐怕綿曼縣也難以應對吧?”
聽聞此言,呂布忽然笑了起來,“葛先生,綿曼縣現在有多少人你知道嗎?”
葛梁搖了搖頭,苦笑的說道,“在下不清楚。”
呂布緩緩說道,“葛先生,現在城內外加在一起有十數萬人,冀州袁紹想要攻下這裏,你說需要多少人?”
徐樹笑著說道,“葛先生,你應該也很清楚,現在冀州袁紹主要是想要兵發幽州,隻要公孫瓚不滅,他就不會全力攻打這裏。
等到山上的百姓和這裏的人合兵一處,人數會更多,溫侯有糧食,想要招兵買馬,那豈不是簡單至極。”
聽聞此言,葛梁猛然想起呂布手裏還有三千匹戰馬,心中不由一動。
呂布有了這麽多的戰馬,還有如此多的兵源,也未嚐不可一戰。
最重要的是,就算戰敗又如何,大不了退到山上去,遠遠達不到無路可退的地步。
可是如果一旦成功了,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呂布也不急,淡淡的說道,“葛先生,如果你想用第1個辦法,本侯還會和你合作。”
聽到這裏,葛梁不再猶豫,上前拱手說道,“如果溫侯不嫌棄,在下願意做第2個選擇。”
呂布看到葛梁如此利索,也不有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葛先生,既然如此,本侯可以向你保證,你以後絕對不會失望。”
葛梁急忙拱手,“多謝溫侯。”
呂布沉吟片刻,緩緩說道,“葛先生,這件事情一定要快,如果有需要,本侯可以幫你。”
葛梁搖了搖頭,“如果此事溫侯出手,反而不妙,這件事情還是讓在下處理吧。”
呂布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本侯就在這裏等待葛先生的消息,一旦事成,必然擺酒設宴為你慶功。”
葛梁拱了拱手,“既然如此,在下告辭。”
……
“葛先生,你可算是回來了。”
張燕聽說葛梁回來了,頓時大喜。
葛梁歎了一口氣,“隻是可惜,糧食沒有買回來多少。”
聽聞此言,張燕皺了皺眉頭,“難道價錢不夠高?”
葛梁搖了搖頭,“不是,而是他們不賣給我們。”
張燕瞪大了眼睛看著葛梁,突然冷哼一聲,“都是呂布小兒所為,才沒有人敢把糧食賣給我們。”
說到這裏,張燕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說道,“既然如此,呂布小兒看來隻能在你那裏想辦法了。”
聽聞此言,葛梁吃了一驚,急忙問道,“張將軍,你想怎麽做?”
張燕冷哼一聲,“上一次呂布小兒有了防備,所以我軍才中了埋伏。
我就不相信呂布小兒的兵馬隨處都在,一定有薄弱的地方,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動手搶糧了。”
葛梁吃驚的問道,“張將軍,難道你還想下山去搶糧?”
張燕點了點頭,“葛先生,放心吧,這一次肯定成功。”
一旁的杜長急忙問道,“張將軍,你想怎麽做?”
張燕冷笑一聲,“立刻傳令下去,到各地打探消息,一定要找到呂布軍主力的下落,到時候我們避開呂布軍的主力,一定可以成功的搶到糧食。”
杜長皺了皺眉頭,“張將軍,現在山上可用之兵已經不多,現在貿然下山,是不是有些危險?”
張燕擺了擺手,“你不必多管,我自有決斷,現在立刻去傳令吧,讓人去下山打探消息。”
等到杜長和葛梁離開,張燕忽然冷笑一聲。
他現在不敢去找袁紹的麻煩,那就隻能去找呂布的麻煩了!
就在這時,一名護衛從門外匆匆走了進來,壓低聲音說道。
“張將軍,幽州有信使來了。”
張燕皺了皺眉頭,“讓他進來吧。”
很快,一個中年男子從門外大步走了進來,見到張燕,急忙拱手。
“關靖見過張將軍。”
張燕見到來人,急忙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原來是士起先生,真是幸會!”
來人名叫關靖,字士起,太原人,在幽州任長史,是公孫瓚最信任的人之一。
二人坐下後,張燕試探著問道,“公孫將軍那邊情況如何?”
關靖歎了一口氣,“現在公孫將軍那邊連連失利,所以派在下前來,就是想要和張將軍聯合,共同對抗冀州袁紹。”
聽聞此言,張燕皺了皺眉頭,“現在冀州袁紹勢大,我這裏也是損失慘重,隻能從一旁牽製些許兵力,但要說進攻,恐怕已然不可能。”
聽到這番話,關靖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張將軍,聽說你手下戰馬數千,精兵無數,怎麽會損失慘重,難道冀州袁紹派兵前來進攻?”
聽到這句話,張燕想起這段時間的經曆,頓時氣的冷哼一聲,咬牙說道,“士起先生,這不關冀州袁紹的事情,而是綿曼縣呂布小兒,害得我損失慘重。”
“什麽?”
關靖想起路過綿曼縣時的情景,不由大吃一驚。
“呂布駐紮在綿曼縣,沒有離開?”
張燕恨得牙都癢癢,“如果他肯離開,我又怎麽會損失如此多的兵力,就連戰馬也都盡數被他搶走了,實在是可恨。”
“戰馬也被搶走了?”
關靖已經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張將軍,這怎麽可呢?”
在他看來,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啊!
呂布的騎兵不多,怎麽可能搶走數千戰馬?
張燕擺了擺手,實在不想說這件事情,因為太丟臉了,咬牙說道,“士起先生,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總之,現在我軍損失慘重,想要和公孫將軍兩麵呼應,恐怕要過一段時間才行。”
說到這裏,張燕的語氣頓了頓,緊接著,他也不等關靖回答自己的話,便繼續說道。
“士起先生,現在山上的糧食不多,能不能請公孫將軍讚助一些,以解眼前危機?”
“糧食?”
關靖苦笑著搖了搖頭,“張將軍,幽州距離此地遙遠,就算是公孫將軍有心,再加上冀州軍封鎖,恐怕也做不到。”
張燕失望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說到這裏,張燕語氣頓了頓,對著門外大喊一聲,“立刻擺酒,為士起先生接風洗塵。”
……
第2天,關靖帶人匆匆離開了,返回幽州。
一路上,想起張燕昨晚上說的醉話,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原以為張燕損失的兵馬是被冀州袁紹所敗,卻不曾想,竟然是被呂布所敗。
現在黑山軍元氣大傷,山上確實沒有多餘的兵力來牽製冀州袁紹。
沒有成功聯合到援兵,該怎麽回去交代。
就在關靖眉頭緊皺,心頭不斷思索的時候,忽然聽到身旁傳來護衛的聲音。
“你看,綿曼縣那邊好多人呀。”
“真是,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聽到護衛說話,關靖下意識抬頭去看,這才發現,一行人距離綿曼縣已經不遠了,隱隱約約已經能看到綿曼縣的城牆。
在官道兩旁,正有無數的難民相互攙扶著,朝著綿曼縣的方向慢慢行去。
看到這些難民,關靖不由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