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梁緩緩說道,“溫侯,張將軍還說,為了彌補上次的過失,以後溫侯如果有事,隻管派人去送行,將軍一定會盡快趕來支援。”
呂布轉過頭看著葛梁,淡淡的說道,“張燕說的是冀州袁紹吧?”
葛梁急忙拱手,“溫侯,說的對,冀州袁紹肯定不會放過溫侯,說不定很快就會派兵馬前來攻打,到時候,有了張將軍相助,肯定能擊敗冀州袁紹的兵馬。”
呂布搖了搖頭,“葛先生,你說的這些,本侯不感興趣,再換一個理由?”
葛梁一呆,隨即苦笑的說道,“溫侯,需要什麽請開口,我們一定盡力滿足你!”
呂布擺了擺手,“葛先生,如果你說不出理由,那就請回吧。”
葛梁聽到這句話,心裏頓時咯噔一下,暗叫一聲不好。
他知道,隻要走出了這個門,以後就休想要再和呂布打好關係。
可是不離開,呂布已經下了逐令客,再留下去也毫無意義。
就在葛梁猶豫不決的時候,猛然間聽到旁邊床邊一個聲音。
“溫侯,無論如何葛先生都是客人,來到這裏,我們也要招待一番,不如讓在下陪葛先生喝一杯酒,也算是盡了待客之道。”
呂布聽到這個聲音,急忙轉頭看去,便看到徐樹正站在一旁拱手,不由心中一動,擺了擺手,“既然如此,徐先生你就去招待葛先生吧!”
葛梁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急忙拱手,“多謝徐先生。”
徐樹擺了擺手,“葛先生,隻是一頓酒而已,有何可謝之處。”
……
房間裏,葛梁和徐樹對麵而坐,桌子上隻有簡單的兩個小菜,還有旁邊的一壇酒。
雖然酒菜簡單,但是,葛梁卻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徐樹肯定有話要說,喝酒隻是引子而已。
“徐先生,請問有何話要說?”
葛梁有些迫不及待的拱了拱手,目光灼灼的看著徐樹。
徐樹擺了擺手,“葛先生,在下隻是想要找你喝酒,確實沒有什麽話要說。”
葛梁皺了皺眉頭,“徐先生,在下不求別的事情,隻求徐先生能指點一二,就算不看在葛某的麵子上,也要看著山上難民的麵子上啊!”
聽聞此言,徐樹點了點頭,緩緩說道,“葛先生,山上沒有糧食了,對不對?”
葛梁剛要否認,可是想起上次的情況苦笑著點了點頭,“徐先生,你說的對,山上確實沒有糧食了,所以在下才來這裏請求溫侯換一些糧食。”
徐樹皺了皺眉頭,“葛先生,當初溫侯是真的有心想要換糧食,隻不過,擔心張燕賊心難改,所以才略施小計,將糧食藏在遠處,隻要張燕答應換糧食,這批糧食就可以盡快運到山上去。
隻是可惜呀,張燕背信棄義,不但辜負了溫侯的一番心意,更是誤了山上的兄弟,害得大家要餓肚子了。”
說到這裏,徐樹的語氣頓了頓,緊接著,他也不等葛梁回答自己的話,便繼續說道。
“葛先生,你說這件事情到底怪誰呢?”
聽到問話,葛梁頓時沉默不語,良久後,歎了一口氣,“徐先生,至於到底怨誰,在下也無法說出口,隻希望溫侯能既往不咎,不要再提起此事了,還是念及山上的百姓,盡快送一些糧食才好啊!”
徐樹搖了搖頭,緩緩說道,“葛先生,如果我搶了你的糧食,然後,我又派人向你講和,想請你再給我一些糧食,你會答應嗎?”
葛梁愣了一下,隨即苦笑的搖了搖頭,“徐先生,你不要為難在下了。”
徐樹點了點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葛梁,緩緩說道,“在下可以肯定,如果是我派人去請求糧食,你肯定不會答應。”
說到這裏,徐樹端起酒杯,微微一笑,“但如果是別人向你請求糧食,你說,你有沒有可能答應呢?”
“別人?”
葛梁疑惑的看著徐樹,皺眉問道,“徐先生,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在下怎麽不明白?”
徐樹也不回答葛梁的話,隻是端起酒杯,“葛先生,喝酒。”
葛梁看到徐樹不說,也隻能苦笑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等放下酒杯後,急不可耐的問道。
“徐先生,請你明講,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說到這裏,葛梁語氣頓了頓,忽然愣住了,神中忽然閃過一絲駭然。
“徐先生,難道你的意思是說?”
徐樹擺了擺手,“葛先生,在下什麽也沒說,喝酒吧!”
葛梁卻一把拉住徐樹,顫抖著聲音問道,“徐先生,我猜的對不對?”
徐樹轉過頭看著葛梁,緩緩說道,“葛先生,張燕這次做的實在有些太過分了,溫侯心裏的怒氣恐怕難消。
所以,才隨口說一句,至於怎麽做,那都是葛先生的事情了,在下也無話可說。”
葛梁茫然的端起酒杯,卻沒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顫抖,一直等放到口邊的時候,這才猛然反應過來。
“徐先生,難道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徐樹點了點頭,“溫侯心中怨氣難消,隻要削了這口氣,一切都好說。”
說到這裏,徐樹喝下一大口酒,放下酒杯後,這才笑著說道,“葛先生,你知不知道,現在城裏又建了一座放糧食的倉庫。
唉!
現在糧食太多了,已經多的沒有地方擺放了。
不如等喝完酒以後,在下陪你去見識一下新建的倉庫?”
葛梁茫然的點了點頭,“既然是徐先生的好意,在下怎敢不去?”
二人又閑聊了一會兒,這才走出房間,朝著新修建的倉庫走去。
二人來到倉庫外麵,徐樹指著還沒建好的圍牆,笑著說道,“葛先生,你看,圍牆裏麵就是倉庫,如果完全修建起來,裝糧食的數量,恐怕比以前的倉庫更多,你說是不是啊?”
葛梁看著這座修建的倉庫,眼神中滿是羨慕,歎了一口氣,“徐先生,綿曼縣真的有那麽多糧食嗎?”
徐樹點了點頭,“如果沒有這麽多糧食,為什麽要修建這麽大的倉庫,那豈不是白費力氣。”
聽聞此言,葛梁默默的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工程,心中更是羨慕不已。
徐樹說的很對,如果沒有這麽多糧食,誰會閑的沒事情做,去修建這樣一個大型的倉庫。
要知道修座一座大型的倉庫,所花費的絕對是一筆相當大的數目,無論人力還是物力,消耗的都是相當巨大。
可以說,如果不是糧食多的裝不下了,是沒有人傻嗬嗬的去建一座巨大的糧倉。
接下來,徐樹又為葛梁講解這糧倉裏的造型和功能,葛梁也隻能在一旁敷衍的答複著。
“葛先生,你知道溫侯要建這個大倉庫嗎?”
葛梁有些心不在焉的搖了搖頭,“溫侯的心思,在下怎麽能猜的出來呢?”
徐樹笑著說道,“葛先生,其實很簡單,溫侯對屬下很好,但是他治下的無論是士兵還是百姓,他都不會讓大家餓肚子。”
說到這裏,徐樹伸手指著城外的方向,“葛先生,你也看到了,現在城外來了那麽多難民,可是大家來這裏以後,人人衣食無憂,沒有一個人餓死。
溫侯曾經說,隻要前來投靠他的人,他就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挨餓,所以,才會建造這個大型的倉庫,就是要保證大家的糧食供給,絕對不會出現挨餓的情況。”
聽聞此言,葛梁想起山上的兄弟,心中暗歎了一口氣。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山上的那些兄弟,由於每天分配的糧食不足,那些飯量大的人,都開始吃樹皮了。
可是在這裏,就連最普通的難民,也比山上的兄弟吃的好。
如果不想還好,隻要一想起此事,葛梁他心裏就感覺陣陣的揪痛。
如果,山上的兄弟也是溫侯的部下該多好啊,大家也不用挨餓了!
呃!
葛梁猛然呆住了,急忙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外,有些尷尬的對著徐樹笑了笑。
“徐先生,倉庫真的好大呀!”
徐樹點了點頭,“葛先生,這個倉庫雖然很大,但是,還不是綿曼縣最大的。”
葛梁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徐樹,“徐先生,難道還有比這個倉庫更大的倉庫?”
徐樹點了點頭,“葛先生,溫侯已經下令,綿曼縣很快就要擴建了,按著最初的打算,最小擴建一倍,到時候肯定會建一個更大的倉庫!”
“擴建?”
葛梁瞪大了眼睛看著徐樹,已經震驚的腦子裏嗡嗡作響。
他原以為呂布救濟了這些難民,使用了大量的糧食,已經是盡力而為,勉強支撐。
可是誰曾想到,竟然還有實力擴建城池!
擴建城池要花費多少,葛梁具體也不清楚,但是他可以肯定,所花費的金錢和物力,簡直是難以想象的數字。
“這?”
“徐先生,你說的是真的?”
徐樹點了點頭,“葛先生,當然是真的,應該用不了多久,就開始建造外圍的城牆。”
聽聞此言,葛梁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神中滿是羨慕的光芒。
……
等到回去的路上,葛梁腦子裏想的都是綿曼縣裏麵巨大的糧倉。
他雖然沒有看到糧食,但是他卻已經可以肯定,呂布手裏肯定有大量的糧食,否則也不會修建新的糧倉。
更何況,呂布還要擴建綿曼縣,這簡直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啊!
葛梁想起山上的苦生活,竟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
葛梁有一種感覺,哪怕是綿曼縣收拾倉庫,剩下的一點糧食,都能夠山上的兄弟吃一段時間。
財大氣粗!
葛梁很不想離開綿曼縣,想再去哀求呂布,但是他也清楚,徐樹說的是對的。
因為就算再去哀求也無用,呂布傲氣凜然,結果卻被張燕得罪了,這口氣怎麽能輕易的消解。
除非真的能像呂布所說,拿出他感興趣的東西,但是這樣的東西又怎麽可能有?
該怎麽辦?
帶著滿腔的疑惑,葛梁回到了山裏,立刻去見張燕。
“張將軍,在下回來了。”
張燕看到葛梁,頓時大喜,急忙問道,“葛先生,事情辦的怎麽樣了,呂布有沒有答應送來糧食?”
葛梁看著張燕期盼的眼神,歎了一口氣,“張將軍,在下辜負了你的期盼,呂布沒有答應。”
“什麽?”
張燕怒吼一聲,“葛先生,你說什麽,本將軍主動求和,呂布小兒竟然敢不答應?”
葛梁拱了拱手,“張將軍,在下說明其中的利害關係,可是也無法說服溫侯,請張將軍原諒。”
張燕忽然冷哼一聲,“葛先生,既然呂布小兒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聽聞此言,葛梁頓時吃了一驚,“張將軍,你想做什麽?”
張燕轉過頭看著葛梁,緩緩說道,“葛先生,既然呂布小兒趕不送來糧食,本將軍那就隻能派人自己去取了。”
葛梁臉色一變,急忙問道,“張將軍,難道你想派人去搶?”
張燕仰天大笑,“葛先生,走的這段時間,本將已經想明白了,呂布小兒有糧食,那正好,他現在的兵馬不強,隻要我們采用偷襲的手段,必然可以成功。
到時候,我們不但能搶回我們失去的戰馬,還能搶回大量的糧食,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
葛梁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大笑中的張燕,吃驚的說道,“張將軍,現在戰馬已經被溫侯搶走了,現在實力已經不如溫侯,現在動手去強搶,這怎麽可能成功呢?”
說到這裏,葛梁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歎了一口氣,“張將軍,一旦失敗了,恐怕等著我們的就是全軍覆沒呀!”
“胡說!”
張燕怒吼一聲,“葛先生,呂布小兒不肯給我們糧食,又搶走了我們的戰馬,如果我們不去報了此仇,難道就這樣忍氣吞聲嗎?”
葛梁急忙擺手,“張將軍,換糧的事情是我們有錯在先,和溫侯無關,如果我們肯答應換戰馬,現在糧食已經運回山中,又何必如此擔心呢?”
聽聞此言,張燕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葛梁,緩緩問道,“葛先生,本將忽然發現,你對呂布小兒很有好感啊,處處為他說話,反而讓本將成了外人,你能不能說說,這到底是為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