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禍從天上降
當天早飯後，蕭恒就放出話去說要回京。
劉敖特意派人來送了禮物，無非是揚州的一些特產，像是高郵的鹹鴨蛋，揚州的水晶肴肉，五福粽子，還有一些蜜餞。數量很多，裝了滿滿一車。
替他送禮的下人陪著笑對子夜道，“這都是我們大人給蕭大人路上吃用的，些許心意，不成敬意，還望蕭大人笑納！”
子夜笑著收了，回去稟報蕭恒，蕭恒但笑不語。
到了第二日早上，他們一行人就騎馬坐車離開揚州，坐上了去往金陵的船。
因為蕭珩是太子派來的特使，身份並沒有公開，所以也沒有揚州的官員前來相送。
當然阮七七知道，這也是因為這些官員們聽說，蕭恒那些威脅到他們的賬本都被燒成灰燼，所以才不把蕭恒放在眼裏的。
李程璧留在揚州，處理善後。
至此，皇上吩咐查辦的用官銀買熟種子一案，算是告一段落。雖然並沒有查個究竟，隻不過是死了一個刺史吳秀，但那些揚州的官員們把這事兒都推到死人身上，概不承認與他們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再加上那個屠了三盛村的神秘刺青組織，也足以給皇上和太子一個交代了。
揚州官員們都這麽認為。
知州劉敖聽說蕭恒走了之後，心裏憋著的一口氣總算是喘勻了，躺在自己的後院內，由著自己的寵妾愛雲，給他捏著肩膀，舒服地吃著冰鎮西瓜，哼著小曲兒，心裏無比得意。
“哼，薑還是老得辣！那個小子，毛都沒長齊，什麽都不懂，竟敢攪亂揚州這灘水！想騎老子頭上，門都沒有！”
想想那天晚上被蕭恒差點淹死的那一幕，他心裏就來火，把手中的冰鎮西瓜啪的一聲拍在小幾上，嚇的寵妾愛雲渾身一哆嗦。
“老爺，可是捏得不舒坦？”
聽著愛雲輕聲細語的吳儂軟語，劉敖心中的怒火散了一半。
“乖乖，美人兒，嚇著你了？”他伸手抬起愛雲的下巴，笑得十分猥瑣，“你捏得舒坦地很，我不是生你的氣！”
說罷，就把臭烘烘的嘴湊到了愛雲柔嫩的唇瓣上。
愛雲臉上的肌膚細膩滑彈，五官長得極柔美，是劉敖花了一萬兩銀子從揚州花樓裏贖買的，也是他這幾個月來最喜歡的一個愛妾。
在他一頓揉搓安撫下，愛雲才嬌嗔地一笑，“老爺這些日子陰晴不定的，可把奴家給嚇死了。”
“嘿嘿，我的小美人兒，你嚇什麽？你是我最喜歡的女人，再生氣也不敢嚇你啊。”
劉敖甜言蜜語哄著愛雲，大腹便便的身子已是癱軟在愛雲如花似玉的身上。
一陣雲雨過後，他氣喘籲籲躺倒在軟塌的牛皮席上，大口喘著粗氣，“老嘍，到底有些力不從心了。”
愛雲一頭濃密的烏發搭在他胸前，有意無意地用發絲輕輕撩撥著他，“老爺，您老當益壯，還厲害著呢。”
這番話逗得劉敖哈哈大笑，“哈哈，美人兒真會說話，不過人老得服輸啊。”
“老爺，我聽說有個秘方，能讓人在那事兒上雄風再現的。”愛雲媚眼如絲，嬌嫩的肌膚在劉敖身上一陣磨蹭，激得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什麽秘方？哪裏聽到的？”劉敖還是十分在乎自己這方麵的，所以一聽有秘方，人就精神了許多。
“是我之前在花樓聽裏頭的媽媽說的，有不少男人用了那方子，在我們花樓都能夜禦數女呢。”
愛雲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劉敖不信。
這事兒也並不多神奇，花樓裏的老鴇總有些法子的。
他嗬嗬一笑，“那你說來聽聽，若是老爺我用得好，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哎呀老爺，您盡會打趣奴家，”愛雲拿小拳頭輕輕捶了他一下，咬著他耳朵道，“這是這方子在媽媽手裏，怕是要花些銀兩才能買到。”
愛雲並不知道這個方子！
劉敖心裏的狐疑徹底消除，笑道，“你那媽媽算是鑽錢眼裏了，也罷，就給她些銀兩。明日給你送五百兩銀子，你親自去跟你那媽媽要。”
“好，老爺放心。”愛雲說完，翻身爬到劉敖身上，媚笑著，“老爺在下麵，且受用吧。”
把個劉敖歡喜得眉開眼笑。
第二日，愛雲就把方子討來，照著方子配藥，很快，就給劉敖吃上黑乎乎的藥丸子。
不過七日，藥效立現。
劉敖隻覺得自己精神百倍，像是返老還童，回到二十上下的時候，真的像愛雲所說能夜禦數女。
愛雲都被他折騰得連連求饒，沒辦法，隻好把家裏幾個妾全都湊到一起，一夜一夜地鏖戰。
隻是家中除了愛雲這個花樓裏買來的妾還算有味道，其他的都是些良家女買來的，受不了幾個人一起伺候劉敖，沒幾日就哭鬧著去找夫人。
劉敖夫人人老珠黃，管不了劉敖，勸了幾次，反倒被劉敖給罵回去。
愛雲又給劉敖出主意，從花樓裏挑了幾個有姿色的女子來，才算是勉強應付得了劉敖。
至此，劉敖越發信服那個秘方，本來是一日服用一粒丸藥，他覺得不盡興，索性一日吃三回，人倒是越發厲害了。
不過幾夜之後，他就覺得自己有些虧空，身子也瘦得厲害。
沒幾日，再加上暑熱天兒濕熱地很，他貪涼多吃了幾回瓜果，竟然一瀉千裏，有了痢疾的症候。
而此時，揚州官場正鬧騰得歡快。
以劉敖為首的官員們，覺得蕭恒威脅他們的賬冊都被燒得一幹二淨，再也沒有把柄落在朝廷的手中，所以越發肆無忌憚，沒有刺史的轄製，竟然胡作非為起來。
蕭恒走後，揚州忽然傳出一個童謠，“劉不劉，月上頭，夜運糧，走荷塘，不去金陵去北齊……”
沒過幾日，傳唱的整個揚州都知道了。大家都在猜測這個“劉不劉”是誰，就有好事者給這些村夫商販們解釋，“能夜運糧去北齊的定不是什麽普通人，肯定是個當官兒的，如今揚州官場上姓劉的，不就那位嗎？”
至於哪位，他沒明說，可百姓們都懂，那個揚州府的知州不是姓劉嗎？
劉敖病中聽到這個童謠，硬是嚇出一身冷汗。
真是無端端的人在家中躺，禍從天上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