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春日宴
也不知道李程璧說的好玩的地方是不是蕭恒口中好玩的地方,阮七七麵對兩位京中大美男的邀請,有些猶豫起來,實在不知道該選哪一個。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先轉頭問蕭恒。
蕭恒瞪李程璧一眼,低聲道,“永興公主府上舉辦春日宴,我帶你過去玩玩。”
說完這些,他又給阮七七解釋一遍永興公主,“是太子的長姐,皇後所出的嫡公主,年前新寡。”
原來如此!
蕭恒作為循國公府世子,太子東宮司隸校尉,能去永興公主府倒也不奇怪。
阮七七點點頭,並未答應,又扭頭問李程璧,“你要帶我去哪兒?”
李程璧溫文儒雅,含笑而立,“也是去永興公主府。”
阮七七覺得心裏輕鬆許多,既然同去一個地方,那就不用選跟誰一起去了。
蕭恒嘛,跟她熟,兩人之間也算經曆過生死,比別的人情分不同。
李程璧是大理寺少卿,出身名門望族,又極力推崇她斷案驗屍的方法,多次力邀她加入大理寺,這樣的人,也不能輕易得罪了。
如此,也算是圓滿了。
阮七七笑著點頭,“既然都去公主府,那就動身吧。”
蕭恒聽她說完就去托她的腰,李程璧則拉著她的胳膊往回走,“去公主府上,還是幹淨體麵的好。你在外頭騎馬,吹得蓬頭垢麵的,多不好!”
他說得有道理。
阮七七本不擅長騎馬,若不是蕭恒硬逼著,死活都不會學的。就著李程璧拉她的力道,她順勢跟著李程璧往回走,“那成,我跟你坐車去。”
蕭恒當著李程璧的麵總不好硬把阮七七托上馬背,隻能眼睜睜望著阮七七被李程璧拉著胳膊、有說有笑地往拐角處的馬車走,心裏恨不得上前一腳把李程璧給踹倒。
子夜等幾個侍衛見自家世子麵色黑的鍋底一樣,趕緊轉過頭去,當作什麽都沒看到。
世子自打認識了阮姑娘,原本不喜形於色的功夫全都沒了,喜怒哀樂全都寫在了臉上不說,動輒還跟不相幹的人發脾氣。
就如這個李程璧,人家好歹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兒,若是擱在以前,世子頂多跟人家寒暄兩句也就罷了,如今竟然跟人家鬧出些不睦來。
世子可真是變了!
“喂,你瞧著世子那樣,像不像爭風吃醋?”醜白拐拐站在他一旁的子夜,換來子夜一記冷眼,並不理他。
“裝什麽裝?”醜白氣得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嘀嘀咕咕哼著,又去戳卯日,“你看呢?世子像不像吃醋啦?”
“閑的你!”卯日倒是理他了,不過啐了他一口。
見蕭恒上馬,三人也不敢停頓,忙跟上。誰料蕭恒卻撥轉馬頭朝李程璧的馬車走去,三個侍衛麵麵相覷,忙打馬跟上。
阮七七上了李程璧的馬車,就見李程璧在身後掏出一個包袱遞給她。
她納悶地問,“什麽?”
“今日去公主府赴宴,你身上這套衣裳素了點,我給你準備了一套,你換上。”李程璧微笑著解釋。
阮七七低頭瞅了眼身上灰不灰白不白的粗布長衫,知道李程璧說的客套話。哪裏是素了,估計是太差了吧?
不過她沒那麽敏感,以為人家瞧不起她。能去公主府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李程璧怕她出醜,提前想到這點,說明人家關心她。
她忙謝過李程璧,卻抱著衣裳不動手。
李程璧催她,“還愣什麽?就在車裏換呀。”
阮七七卻搖頭不肯,李程璧急了,就要去扯她的領口。
卻不料車門的簾子刷地一下被人挑開,一個聲音冷冰冰鑽進來,“你想做什麽?”
嚇得李程璧愣在那裏,抬頭看去見蕭恒正惡狠狠瞪著他。
“你想做什麽?”李程璧來火了,這人真是陰魂不散,怎麽還隨在他馬車旁邊了?
“放開你的爪子!”蕭恒拿馬鞭子戳戳李程璧的手,見他的手鬆開了,才收回馬鞭,卻還是緊跟在馬車旁。
阮七七也是納悶,這人怎麽回事?不是冷清地什麽人都不想理的嗎?怎麽偏跟李程璧較上勁了?莫不是怕李程璧挖牆腳把她挖到大理寺,不方便查他母親的死因了?
想想自己還挺有用處的,阮七七老大安慰,不管什麽世道,還得有本事才能有飯吃啊。
本來還想跟阮七七聊聊天的,可旁邊跟著個蕭恒,李程璧硬是把一肚子的話都憋回去了,鐵青著臉一路假寐。
阮七七好笑,不過也省了不少事,至少不用在他麵前換衣裳。
晚讓他知道自己的女兒身,進出大理寺更方便些。
一行人別別扭扭來到永興公主府。
永興公主府坐北朝南,占了兩條街,位於金陵城中寸土寸金的紫金山南麓,風景秀美如畫,到底是皇家氣象,大氣磅礴。
阮七七挑開車簾一角,悄悄打量著這座公主府,暗暗羨慕,心想就算家有萬貫,也難買到這樣的府邸。
蕭恒下了馬,韁繩扔給子夜,人就站在車轅邊。
李程璧從簾子裏鑽出來,見他站在下麵,就朝他伸出手來。
蕭恒嫌棄地打了他的手掌一下,武人的力道很大,疼得李程璧叫一聲縮回手去,不滿地皺眉,“你幹什麽?”他以為蕭恒站那裏是要扶他們下車的。
“等人!”蕭恒冷著臉隻管盯著簾子。
李程璧氣得要死,“我不是人啊?”
蕭恒不理他,又站在車轅前,擋著車夫放車凳子,李程璧隻好自己跳下去。
他出身於書香門第,今日又穿著一身月白廣袖長衫,跳得急了些,差點兒被自己的衣角給絆倒,頗有些狼狽地撲在蕭恒身上。
蕭恒把他一把推開,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又重新站得筆直。
阮七七跟在李程璧後頭下車,蕭恒自然地把手遞過去,溫聲提醒,“慢些。”
阮七七看了眼他那隻橫亙在自己麵前的修長大手,也沒多想,就當作禮節,順勢搭上去。蕭恒稍一用力,扶著她穩穩當當地下了車,看得李程璧咬牙切齒,“你怎麽扶她不扶我?”
“你一個大男人需要扶嗎?”蕭恒頭也不回牽著阮七七往前走。
李程璧不服氣地跟上,“阮先生不也是男人?”
“她跟你不同。”蕭恒回了一句,帶著阮七七來到永興公主府大門口。
李程璧氣喘籲籲追上去,“怎麽不同?”
阮七七斜了蕭恒一眼,蕭恒適時住了嘴,說實話,他也不想讓李程璧知道阮七七的身份。
李程璧沒聽見蕭恒回答,索性就跟在他們身後亦步亦趨,阮七七隻覺得有如芒刺在身,被這麽個大美男跟著,真有點兒自慚形穢。
李程璧忽然發現蕭恒牽著阮七七的手,他妒心大發,索性一把拉住阮七七右側的手,緊緊地攥著,嘴角還露出得逞的笑。
阮七七嚇了一大跳,掙了幾次都因為李程璧攥得太緊沒能掙脫開,不由心中暗急:這個李程璧,怎麽跟個小孩子一樣?
他們三個“大男人”手拉手真的好嗎?
蕭恒察覺到李程璧也牽著阮七七的手,頓時黑了臉,站定腳步,死死瞪著李程璧,“鬆開!”
“不鬆,”李程璧頭搖得撥浪鼓一樣,“憑什麽你能牽我就不能牽?”
“……”蕭恒氣結,他能告訴他阮七七是個女子不能隨便牽手嗎?那這個神經病肯定還會質問他為什麽他能牽?
是啊,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能牽阮七七的手,卻看不得別人牽她的手?
不知為何,他心裏忽然有些煩躁不安起來。
好在他們已經走到公主府大門口,守在門口的管家迎上來,恭敬行禮,“見過世子爺、李少卿!”
蕭恒和李程璧抱拳行禮,這才鬆開阮七七的手。
阮七七長長鬆了一口氣,稍稍離開這倆貨兩步。
進了公主府大門,就是一條幹淨整潔的青石磚道路,闊朗筆直,一直通向二門前。
可跨過二門,又是一番景象。
一條曲徑通幽的鵝卵石小道蜿蜒曲折,迎麵是幾個別致小巧的院落,錯落有致,星羅棋布,點綴在綠蔭如蓋的庭院裏,十分精美。
過了二進院子,就是一條曲折回環的抄手遊廊,管家領著他們沿著抄手遊廊往後院走去。
阮七七邊行邊打量著抄手遊廊的雕梁畫棟,紛繁複雜的蓮花紋、卷草紋、柿蒂紋,精美絕倫,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一進後院,那景色又與前麵的大不相同,開闊的花園被分割成十幾個區域,每一個區域都有一片不同的花海,花海中間是各式各樣的亭子、小橋、溪流、假山、瀑布,真可謂一步一景,美不勝收。
阮七七看得眼花繚亂,隻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使了。
花園裏開闊處擺著流水席,各色的軟墊,三三兩兩的貴夫人湊在一起,或賞花、或密語,聽不見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但又處處有人的氣息。
雖說南楚也有男女大防,但不是很嚴,所以,後花園並沒有完全隔離開,隻在中間加了幾道屏風,間或有人出去賞花,男女還是能碰到麵的。
他們剛站了會兒,就聽見有人喊,“蕭世子、李少卿……”
蕭恒和李程璧齊齊看去,就見對麵一個身著紅裙的女子迤邐而來。
那女子約莫二十四五,麵若桃花,眉如遠黛,目似秋水,丹唇施朱,豔麗嫵媚,真是人間尤物。
她墨發如漆,梳著飛仙髻,挽著鑲各色寶石赤金丹鳳朝陽簪子,戴著赤金瓔珞項圈,腕子上套著一對羊脂玉的鐲子,通體華麗無雙,清貴高雅。
阮七七猜測她就是當今南楚皇上與皇後嫡女,太子長姐——永興公主了。
永興公主著一身大紅長裙,挽著薄紗披帛,裙裾繁複華麗,行走間,猶如浪花翻滾,十分美麗。
阮七七不由得仔細看了幾眼。
蕭恒眼角餘光看到她盯著那裙子看,忍不住低聲在她耳畔道,“好看嗎?”
阮七七還以為他問的是永興公主呢,忙點頭,“好看,長得真好看!”
蕭恒氣結,見永興公主走近,又不好再說,忙行禮,“微臣見過公主。”
李程璧也給永興公主行過禮。
阮七七忙彎下身子,學著男人的樣子抱拳行禮。
蕭恒見她盯著永興公主看,忙一把把她扯到身後,笑道,“公主見諒,這是微臣的小廝,沒見過世麵。”
永興公主見是一個貌不起眼的少年,也沒在意,邀請蕭恒和李程璧到旁邊小幾旁閑話。
時人流行跽坐,麵前擺著一張小幾,上麵有兩碟時令菜蔬幹果,再加一壺酒,一個酒盅,隨意自在。
阮七七扮演著蕭恒小廝的角色,執壺倒酒,甚是殷勤。
在這種大場合,她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蕭恒趁對麵跪坐的永興公主不注意,塞了顆紅棗到她嘴裏。阮七七偷偷地吃了,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到底是公主府的果子,真是好吃。
蕭恒見她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借著端酒盅的機會,掩袖輕笑。見永興公主掩麵喝酒,忙拿了塊紅豆酥塞她嘴裏。
阮七七忙低下頭,裝出一副乖巧靜等吩咐的樣子,悄悄咽下那塊紅豆酥。
香酥甜糯的口感差點讓她把舌頭給吞了。
永興公主沒看見蕭恒的小動作,但在他們旁邊跪坐的李程璧卻看得一清二楚,見狀,就把自己麵前那碟紅豆酥遞給阮七七,“我不愛吃這個,你替我吃了吧。”
他本是好意,想讓阮七七多吃些東西。可一個世家子弟給一個小廝遞東西吃,還是引起永興公主的注意。
她含笑望過來,杏眸裏滿滿的探究,“李少卿似乎對蕭世子的小廝甚是關心啊?”
李程璧忙長身而跽,抱拳道,“公主見笑,微臣和蕭世子私下交好,對他的小廝也甚是熟稔。”
“李少卿真是好心!”永興公主點點頭,就沒再追問下去。畢竟一個小廝還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但被永興公主這麽一問,阮七七卻不敢吃那碟紅豆酥了。
蕭恒見永興公主一直盯著阮七七打量,也不好再偷偷給她遞東西吃,氣得狠狠瞪李程璧,心想都是這個家夥壞事,本想帶阮七七來見識見識好玩的事兒,如今鬧得她在公主麵前拘束得很,真是有違他的本意。
李程璧也意識到自己好心辦錯事,低著頭任憑蕭恒刀子般的眼神在他身上來回逡巡。
幾個人又聊起來,永興公主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蕭恒身上。
二門外忽然有人來報,說是太子殿下到了。
於是永興公主帶頭,領著眾人到花園門口迎接太子蕭昭的到來。還沒入座,又聽公主府的下人來報五殿下也來了,大家又趕緊隨著永興公主去接五皇子蕭明。
永興公主一手挽著太子蕭昭,一手挽著五皇子蕭明,笑吟吟道,“今兒我這長姐臉大,你們兩個大忙人竟都來了。”
太子蕭昭含笑道,“長姐的春日宴,定是有好東西吃,本宮可是饞了好久了。”
“哈哈,皇兄越大越嘴饞了,”五皇子蕭明打趣著太子,又轉頭望著永興公主,“今兒長姐可不能偏心喲,每樣都來點,我也要嚐嚐長姐府上的好吃的。”
“好好好,長姐都備下了,就等你們兩個饞貓來呢。”
姐弟三個說說笑笑入了席,很是和睦。
蕭恒待他們坐定,又上前給蕭昭行禮問好。他是東宮的司隸校尉,掌管東宮的防務和太子一家的安全,自然歸屬於太子統管,太子就是他的主子。
五皇子蕭明仰頭望著蕭恒,微笑道,“沒想到皇兄竟能說動蕭世子入東宮,真是可喜可賀!”他轉身對著上首的太子抱抱拳,含笑繼續說下去,“誰不知蕭世子跟著前越國公曆練出一身的好本領,太子提拔他做司隸校尉,算是找對人了。”
這話明麵上是褒獎,但明眼人都聽得出來這是在諷刺太子竟然用賣國賊的外甥做近臣。既拂了太子的麵子,也挑釁了蕭恒的底線。
太子卻含笑不語,似乎沒聽懂蕭明的話。
眾人都抬頭望著蕭恒,不知這位十歲就跟著舅父沙場廝殺的世子會是什麽反應。
阮七七不由捏了一把汗,生怕蕭恒按捺不住闖禍。
可蕭恒卻神色自若地轉過身給五皇子蕭明行禮,謙虛道,“微臣多謝五皇子殿下謬讚,實不敢當!”
說完,就瀟灑地回到自己位子後跪坐下來。
阮七七趕緊端起酒壺給他斟了一杯酒,借著端酒的機會,輕拍了下他的手背。
蕭恒投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端起酒盅抿了一口。
陸陸續續又有世家勳貴來到,阮七七認出一個來,那就是安國公府休掉的三少夫人,如今乃戶部度支郎的繼室,還有蕭恒的庶長兄帶著三個弟妹也來了。
最後來的則是帶著小女兒的安國公夫人,一見永興公主就抱歉說,“車在路上拔了縫,來遲了,還請自罰三杯。”
永興公主一一見過,招呼眾人坐下來。
就有一水兒穿著青綠色坎肩的侍女捧著托盤進來,在眾人麵前的小幾上一一擺好,都是熱騰騰的名菜,阮七七隻覺得香氣撲鼻,也叫不上名兒。
因眾人的小幾不大,一次也隻能擺放三四個熱菜,不過這些勳貴們也吃不了多少,淺嚐兩口就端下去了。
後來永興公主府的侍女們捧上一個紅木漆盤,裏頭盛著一隻油轆轆的鴨子,還滋滋冒著油。
永興公主舉杯對眾人晃了晃,笑道,“這是本宮從北邊找來的廚子做的烤鴨,用果木烤的,一點兒煙氣沒有,還有些果木香。”
原來是烤鴨,還是用果木烤的,當真奢侈!
阮七七聞著那透著果木清香的烤鴨,一邊歎息一邊腹誹,這樣的果木,得多少果樹燒成木炭啊?
這燒木炭可是個技術活兒,燒得輕了,木炭不透,烤的時候就冒青煙。燒得狠了,又燒沒了。
隻是這公主府的木炭,不知道在哪裏買的?這麽多的烤鴨,一次怎麽著也得買一車吧?
她心裏存著疑,無聊地盯著席間的烤鴨數。
李程璧悄悄歪過身子,低聲問,“你一直盯著烤鴨看,是不是饞了?”
阮七七悄悄咽下一口口水,沒好氣地瞪他,“少添亂,我是在想這些烤鴨要多少木炭。”
“多少木炭可不是你操心的事,公主府有專門燒木炭的地兒。”李程璧舉起酒盅掩著袖子,和阮七七說悄悄話。
阮七七眉頭一跳,追問,“是在公主府內嗎?”
“你傻啊。”李程璧笑看她一眼,“那不把公主府熏壞了?告訴你,你也長長見識,公主府的木炭可都是在城裏三元坊燒的。”
說到這裏,他似乎意識到什麽,麵色沉下來,“你是不是想到什麽?”
阮七七微微點頭,果然,“英雄”所見略同。
蕭恒早就聽見他們議論,見兩人麵麵相覷,他看著李程璧低聲道,“派人去查問查問。”
李程璧借故起身更衣,暗地裏吩咐人出去。
蕭恒則用衣袖掩著塞給阮七七一根鴨腿,她低著頭悄悄吃了,又把他遞過來的一杯茶喝下,嘴裏的口水才少了些。
永興公主的春日宴表麵上邀請一些世家貴族的少男少女們踏青賞花,實則也給這些世家子弟們一個相看的機會。
安國公府本來要跟循國公府結親的,可因為出了蕭恒狀告蘇府的事情,再加上傳出他忤逆父親、克母克妻的謠言,此事就不了了之。
今日安國公夫人帶著小女兒前來是想再相看幾家的,可是對比了幾家少年郎,覺得還是循國公府的蕭恪好。
這個人雖然庶出,但性子溫和,又一表人才,女兒若是嫁給他,不會吃虧。循國公夫人已死,到時候沒個正經婆婆,女兒的日子該多滋潤。
所以,她一見蕭恪帶著弟妹來了,忙叫女兒跟蕭恪多接觸,可蕭恪心不在安國公家小女兒身上,所以,安國公小女兒就是對著瞎子拋媚眼兒。
沒有得到蕭恪的回應,甚至被他無視,安國公小女兒來氣了,烤鴨都吃不下,隻管瞪著蕭恪。
蕭恪受不了她,起身離席,誰知安國公小女兒竟然追了出去。
蕭恪在花園裏轉了一會子,方才回來跪坐下。
安國公夫人等了好長一陣子,沒有等到女兒,不由有些著急,就叫丫頭去找。
結果,沒多時丫頭就慌慌張張跑回來,一臉驚懼,說是小姐死了。
席間頓時一片嘩然。